楊秋努了努嘴,沒說話。


    賈欣則是嗔怪著說:“你別說話了,我現在給你倒點溫水,撒點鹽進去,你趕緊把傷口擦一下吧。”


    餘水絮知道,賈欣這就算讓步了。於是也不言語,乖乖擦起傷口。


    這傷口看著不大,卻真的疼,餘水絮故意齜牙咧嘴地擦洗傷口。其餘二人便也不再言語。


    這次的打架事件之後,賈欣與楊秋好久不怎麽說話。即便不可避免的需要對話,也是客氣而冷淡的態度。


    胡玉是在賈欣那裏得知事情詳情的。故而也沒在宿舍裏問過。


    餘水絮心想,這樣也不錯,距離產生美。


    隻是後來,賈欣對餘水絮多了點真心和客氣,少了一些霸道。


    而楊秋,則是專門把餘水絮約在了學校的西餐廳,緩緩說起了自己的一些故事……


    楊秋在上次的打架事件過去一周之後,在一個周三兩人下午都沒課的時間,給餘水絮發短信,約她去學校的西餐廳坐坐。


    餘水絮本來計劃去圖書館看《鬼吹燈》的,那段時間她天天熬夜看《鬼吹燈》係列,做夢都是雞鳴燈黑不摸金。心想,今天的小願望又要破滅了。


    不過餘水絮也有點想知道楊秋那天為什麽跟平時判若兩人,非要和賈欣幹一架。於是就欣然赴約了。


    周三下午的餐廳沒什麽學生,三三兩兩坐著的也無非是戀愛中的小情侶。餘水絮在餐廳裏找尋楊秋的身影。


    卻瞥見了楊秋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灑下一片光,照得楊秋的臉有點不真實的朦朧感。


    餘水絮有點近視,走近才看到楊秋今日未施粉黛,倒是難得的“清水出芙蓉”的清秀。


    楊秋遠遠就看到餘水絮了。隻見餘水絮紮著鬆鬆的馬尾,白淨的臉上一臉的恬靜,渾身散發著書卷氣,抱著兩本書快步走向她。


    楊秋有點開心地笑著說:“坐吧,一直想約你出來,可你「貴人事忙」啊。”楊秋一臉的溫柔,完全看不出那天打架的狠戾。


    “哪能啊!我沒地方去,不泡圖書館還能幹嘛啊?”餘水絮托了托眼鏡脫口而出,倒也不是假話。


    楊秋低了低眼眉,先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而後看著餘水絮:“我那天為什麽非要和她吵架,你知道嗎?”


    餘水絮茫然地搖了搖頭。


    “是有一迴宿舍隻有我和胡玉在的時候,胡玉給我說的。”


    楊秋苦笑了一下:“她說,賈欣那個賤貨經常在她麵前嘲笑我化妝很土,還笑話我個子矮,不會穿搭衣服,嘲笑我長得難看,非要醜人多作怪。”


    “而且不止一次。”楊秋冷冷地說著:“胡玉說,好幾次我打滿的開水,就是賈欣用完的,她還偷偷拿我的爽膚水抹到身上當香體乳用!我他媽的得罪她什麽了?她要在背後這麽惡心我?”


    楊秋越說情緒越激動。臉上開始憤憤和嫌惡。


    餘水絮聽得滿臉震驚和憤慨,翻了個白眼說:“哼,我可太了解她的性格了。討厭誰那是完全不藏著掖著。諷刺別人的吃穿是她的老病了。在你跟前罵我,在我跟前罵她。但是她拿你的爽膚水抹腿,我怎麽覺得不太像她的風格?”


    楊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覺得惡心,也恨自己沒證據!”


    餘水絮突然奇怪,明明胡玉看起來跟賈欣連體嬰似的,為什麽又要告訴楊秋這些,於是問道:“胡玉不是平時跟賈欣關係很好嗎?她為啥要跟你說這些?”


    楊秋似乎想到了餘水絮會這麽問,便緩緩道:“你不知道,胡玉跟我說,賈欣可霸道了。每天中午吃啥,想去超市或者出去轉轉,都是賈欣說了算。一旦胡玉有不同的想法,賈欣就會生氣。”


    餘水絮點了點頭,這點她很清楚。


    楊秋喝了一口咖啡,也提示餘水絮嚐嚐:“而且胡玉家境畢竟一般,賈欣吃飯也會蹭她的飯卡。而且賈欣開玩笑總是不分場合。老嘲笑胡玉平胸,鼻子大。最主要是胡玉臉上有很多雀斑,這是她最在意的,而賈欣總拿她的雀斑開玩笑。張口閉口說她一臉麻子。”


    說完似乎是想到了賈欣嘲笑胡玉的那副嘴臉,楊秋冷哼一聲。


    餘水絮不置可否,這題她會。她可太明白賈欣的這些做派了。賈欣也曾不分場合地嘲笑自己胖,嘲笑她不會打扮自己。


    餘水絮不由得內心一陣厭惡:“賈欣不配擁有長久而真心的友誼。”


    楊秋對此深深讚同,不由得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重重地點了點頭。


    然而胡玉為什麽要隱忍賈欣呢?胡玉和餘水絮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餘水絮自從弟弟出生就開始不被父母重視,從小接受的打壓式教育,教會了她打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討好別人。從而養成了討好型人格。為此,餘水絮無數次恨自己的軟弱。


    餘水絮想不通,胡玉又是為什麽呢?從胡玉平時跟家裏電話聯係也可以看出來,她和她母親的關係很親近。父親早逝,她可孝順母親了。應該也不至於是討好型人格吧。


    楊秋見餘水絮盯著桌子上的花瓶發愣,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哎,你在想什麽呢?”


    餘水絮迴過神來看著楊秋:“我在想,她為啥要忍著賈欣?”


    楊秋說她也問過胡玉,但是胡玉當時的表情很複雜,隻說了一句:“誰讓我們是朋友呢?我也總勸著她,想著她總會有一天會變好的吧。”


    這句話倒是搞得楊秋和餘水絮莫名其妙,一起陷入了沉默。


    楊秋一貫是頭腦比較單純的女孩子,看著人畜無害,倒也是不吃虧的性格。


    隻是她一直是被父母疼愛的女孩,就像溫室裏的花朵。哪裏經曆過人心的險惡。因此對於醜惡的人和事也是零容忍。


    不像餘水絮,從小就見證著媽媽和親戚、鄰居間的鬥智鬥勇,從小便知曉人類的偽善與惡毒,所以總能在細節之處透過現象看到本質。


    餘水絮又喝了兩口咖啡,糖有點多了,於是倒了杯檸檬水解膩。她抬頭對著愣神的楊秋說:“你等等,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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