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可看見妾的夫君了嗎?”


    其他女人似乎是沒有自主意識一般跟隨出聲。


    莫非打量著一群有體無魂的女人,他們的眼睛一片漆黑沒有眼白,紅色的頭發似乎是某種變異,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們確實已經死了很久。


    為首的女人身上泥土最少甚至可以說是比較幹淨,而身後的許多女人赤裸的胸口沾滿了泥土,顏色看上去像是陳土。


    又是一群從墳地裏爬出來的。


    莫非有些頭痛的撓了撓頭,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不是帶走了一批屍鬼,不知道這兩邊能不能溝通。


    她摸了摸儲物袋,有些意動,山洞如此擁擠若真打起來,她們兩人肯定會被纏上。


    可若是讓那群屍鬼出來抗傷害還是能拖延一陣子,正當她準備這麽行動的時候,王土忽然開口。


    “你們夫君長什麽模樣?我們是從島外來的途經此地,本想找個地方歇歇腳,你說說我們沒準見過。”


    “你做什麽迴答她們問題?你不知道和鬼祟對話容易被纏上嗎?”


    莫非握緊了鐵錘,準備隨時出手。


    那為首的女人似乎怔愣了一下,連忙露出了喜色,語氣都有些急緩。“原來是這樣,二位應當是旅人吧,那一定去過很多地方,說不定見過我們的夫君,二位請跟我們去歇息一下吧。”


    “那就多謝這位夫人了。”王土倒是應對自如,十分客氣的拱手,拉著莫非跟著一眾女人向山洞深處走去。


    莫非已經錯過了最佳出手的時機,此刻反而不著急了,既然這個傻子執意要一探究竟,她隻能跟著了。


    誰叫這傻子方才還救了自己一命呢?


    沒過多久,她們便走出了山洞,令莫非意外的是,這群死掉的女人竟然不是住在山洞或地下,而是堂而皇之的住在森林裏。


    女人們走到了一處簡陋的村子,村子的圍欄都已經破敗腐朽,裏麵依稀能見十幾個矮小的房屋。


    二人被招待坐下來,女人們端上樹幹打磨成的杯子,裏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二位不要嫌棄我們村子偏僻沒有什麽茶水招待,隻能將就一下。”


    王土裝模作樣的拿起杯子靠近嘴唇假裝吞咽,最後將杯子放到了桌上,“這已經很好了。”


    女人們聽到這話似乎很開心,紛紛圍著王土,莫非二人蹲下了身子。


    她們似乎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隻能咿咿嗚嗚的發出聲音。


    那聲音亂糟糟的莫非聽不懂他們說什麽,隻能感覺到他們情緒比較激動和急切。


    為首的女人嘴角僵硬的笑了笑。“二位莫要見怪,村裏的女人已經很久沒見過人了,許久未說過話,是有些忘記怎麽說話了。”


    莫非:“你們一直住在這裏?”


    女人點頭,“是啊,我們世世代代都住在這個小島上,男人們出海打魚或是做生意,一年迴來兩次,女人們則留在島上。”


    “對了,二位可見過我們的夫君?這次不知怎麽出海竟去了這麽久,我記得已經很多年沒迴來了,我們實在有些擔心可又不方便出去,能否拜托二位幫我們尋找夫君?”


    莫非神色冷漠,瞥了一眼王土,淡淡開口,“既然都已經離開這麽久你們為什麽不自己出島尋找?男人很多年沒迴來,你們便化為鬼祟留在這海島誘惑旅人,吃掉他們增長修為?嗬嗬,抱歉,我幫不了你們。”


    少女的話不容拒絕,一時間,所有的女人都安靜了下來,和莫非想的不同,自己揭穿後,她們非但沒有露出猙獰的麵孔,反而一個個沉默不語。


    坐在對麵的女人似乎在迴憶,安靜了許久才開口,“我們,我們化為了鬼祟?”


    王土點了點頭,“你們已經死了很久了,不妨看看身上看看你們的家裏,你們究竟在這裏等了多少年?”


    女人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腳,迴頭看了看身後破敗的房屋,眼神迷茫到清醒,“嗬嗬,等了太久了,久到想不起來等了多少年,原來,我們的雙腿都已經變成了樹幹,變成了怪物…”


    莫非不解,看這對話內容,這群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變成了鬼祟,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隻是憑借生前的一絲思念留下了意識。


    那之前王土說吃人的鬼,又是怎麽一迴事?


    她看向王土,“吃人的鬼,這就是你說的吃人的鬼?”


    王土尷尬一笑,又聊了片刻,王土和莫非才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明白。


    這群女人起碼死了上千年,千年前這還是一個普通的漁村,男人們一年出去兩次幾個月後便會歸家。


    村子裏的女人留在這裏照顧孩子和老人,可突然有一天,返程的日子男人們卻沒有迴來,老人們就說男人們可能是在海上遇到了海鬼,於是讓女人每日跪在海邊祈禱。


    就這樣,日複一日又過去了很多年,村裏的老人們都老死了,沒有了男人們坐船帶來生活物資,村裏很快便缺水缺糧。


    沒過多久,孩子們以一個接著一個的死掉,有的女人企圖離開海島就在靠近島嶼的邊緣忽然炸裂而死。


    老人們說這是詛咒,他們海巫族的女人小孩和老人都不能離開小島。


    聽到這裏莫非才驚愕,她們是背棄神明的族群。


    女人說到這裏神色愈發的哀怨,“祖先們曾經也是住在那片大陸的大家族,卻因為褻瀆神明被打上了叛神的罪名,從此整個部族被所有大陸流放,可神懲罰我們這麽久,也該夠了吧,我們族人受盡苦難,老者活不過四十,許多小孩活不到七歲,隻有我們這群女人長長久久的受盡折磨而活。


    現在,看我們現在什麽模樣?神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嗎?”


    莫非:“褻瀆神明確實是很大的罪過,不管北海幽冥界妖界還是修仙界,無人敢背上這樣一個罪名,我很好奇,你的祖先究竟做了什麽事竟被打上這樣的烙印?”


    女人抬頭,嗤笑。


    “褻瀆神明?嗬嗬,我們不過是沒有去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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