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麵,陽光灑在湛藍的水麵上,碎成了萬道星光,讓困在黑暗裏長時間的兩個人,根本接受不了。


    伸手擋了眼前的亮光,半晌才敢緩緩挪開。


    “姐姐,我們,我們怎麽會到了海邊,這太離奇了!”


    樂天忍不住的興奮,他終於見到心心念念的大海了,姐姐說的鯨應該就生活在海裏了吧?


    楚瑾虞也沒有想到,那通道能直達海邊,根據夜瀾滄給她看的地形圖,五豐山離東越東邊的大海至少有一千多裏遠,他們隻是被困在地下摸索了三四個時辰,不可能會到達東越東麵的海邊。


    那麽隻能說明他們現在到達的海邊是其他國家的管轄範圍,而冥錫的國界是不靠大海的,東越附近的幾個國家,隻有北章和南奧有小麵積的海岸線,南奧根本不可能在會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範圍。


    那麽他們最有可能是到了北章邊界的那片海岸線上了。


    北章?


    嗬嗬。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迴來,這算偷渡嗎?


    五豐山裏竟然藏著這樣的秘密,地麵可以通向冥錫,地下卻通向北章,這到底是無意,還是刻意而為?


    這出口在一處懸崖峭壁上,此刻他們正處於峭壁的半空,踏出去就是拍岸的海水,出口距離海麵至少還有十幾丈高,根本下不去。


    抬頭向上看去,那絕壁直入雲霄,根本看不見頂,向上爬的希望基本落空。


    樂天伸出頭去看看四周,隻有右邊的絕壁上有幾處坑窪的凹陷,應該可以借力,可是手卻沒有地方攀附,如何能下去?


    就算兩人輕功再高,這樣的絕壁麵前摔下去不會粉身碎骨,也得摔個半身不遂。這可怎麽辦?


    原路返迴嗎?


    可是那掉進來的入口更加沒有出不去的可能性,再則誰能忍受再次落入那個黑暗的地獄一般的地方?


    樂天指著崖下那片肉眼可見的沙灘,對楚瑾虞說:“姐姐,我們順著這些坑窪往下移動,就能安全到達那片開闊的沙灘,到了那裏我們就安全了。”


    在這上麵看起來雖然不大,但是實際那沙灘可一點不小。


    “可是我們怎麽下去?”


    “姐姐,我手裏有匕首,它可是削鐵如泥,到時候我在前麵跨出去一步,在絕壁上鑿一個坑,可以讓我們的手有支撐的地方,你在我後麵跟著就行。”


    “不行,這樣太危險,萬一不小心掉下去怎麽辦?”


    “姐姐,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想了。”


    楚瑾虞看著手裏的軟劍,不用上內力,那就是一條鞭子,根本沒有殺傷力。


    眉眼舒展開來,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這樣吧,把軟劍綁在你身上,我在你後麵拉著軟劍,就算出了意外,也可以彼此相救,你能信任我嗎?”


    “姐姐,樂天自從遇到姐姐那天開始,就把性命交到了姐姐身上,從未懷疑半分!姐姐說往東,我絕不往西,以前如此,今天如此,以後也如此!”


    “好!那你把軟劍係上,我們行動。”


    樂天邁出去一隻腳踩在絕壁上的坑凹裏,楚瑾虞拉著他,等著他把眼前的絕壁再鑿一個坑出來,以此借力,他往前邁一步,楚瑾虞也跟著往前跨出一步。很快兩個都出了那出口,像兩隻弱小的壁虎掛在絕壁上。


    微弱得但凡來一陣大風都能送走他們,看得人心驚膽戰。幸而也無人瞧得見這邊絕壁上的偷偷行動。


    話分兩頭說,楚瑾虞和樂天進入了左邊的通道,有驚無險地到達了出口,盡管出口不如人意,但是總算見到了暖暖的太陽光。


    然而夜瀾滄和青梟兩個人落入了右邊的通道,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意識到被迫和楚瑾虞分開後,夜瀾滄心髒一陣緊縮,一邊下墜,一邊高喊“小魚兒”,可是一切都像被隔絕了一般,根本沒有人迴應。


    隻有青梟在他頭上一個勁兒地提醒,“王爺,我下來了,你小心些!”


    兩人剛一落地,還沒有適應周圍的黑暗,便聽見“嗖、嗖、嗖”的幾聲破空之音入耳傳來。


    反應敏捷的兩人迅速提高速度貼著牆壁,黑暗中隻感覺一股冷意貼著臉頰擦過,驚出一身冷汗。


    “爺,你沒事吧?”


    “沒事,你怎樣?”


    “屬下也躲過一劫。這裏太黑,我們的火折子都在樂天身上,這下該怎麽辦?”


    “幸好在他們身上,希望他們能平安無事,我們先摸索著慢慢往前走,看看還沒有什麽出口。”


    夜瀾滄貼著牆壁慢慢往前移動,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奈何伸手不見五指,除了一片漆黑,還是一片漆黑。


    兩人麵對麵貼著牆壁移動,根本不知道前路會遇到什麽。


    突然,青梟腳下一聲脆響,像是什麽斷裂的聲音,他踩到東西了!


    “是什麽?”


    夜瀾滄警惕地看著他,生怕觸動了什麽機關。


    青梟靠著牆蹲下身子,摸到腳下的東西,撿起來在手裏一陣摸索,趕緊丟掉了它,落地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


    “爺,是骨頭,像是人骨!”


    不是他有多怕死人,而是在這樣黑咕隆咚的地方,那骨頭突然握在自己手裏,怎麽說都毛骨悚然。


    “小心點!”


    人家也想小心呀,可是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怎麽個小心法!


    夜瀾滄手裏拿著劍向前試探,那動作和盲人走盲道沒啥區別。劍似乎觸碰到了什麽東西,那東西好像一旦觸碰就站立不住,直往他這邊倒下來。


    夜瀾滄避讓不及,趕緊伸出手去阻擋。觸碰到那物體的一瞬間,有種汗毛倒豎的驚懼。一具骷髏直倒在他身上,兩兩相撞,那骷髏散落在地上,亂七八糟,骷髏頭滾出老遠。


    “爺!”


    青梟緊張地上前,後麵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聽到夜瀾滄提醒他,“小心!”


    他迴身,卻看見那散落的骨頭與地麵碰撞間發出幽藍的火光,朝他們射過來。


    兩人瞬間持劍劈開,那火光倒是照亮了這黑暗的空間,可是很快火光就弱了下去。


    骨頭隻剩灰燼。


    青梟盯著那骨頭,若有所思。


    “爺,我們要是用它做火把照明,那人在天之靈會不會怪罪我們?”


    “應該沒有必要驚動他們!”


    夜瀾滄小心翼翼繞過那些骨頭,朝前走去。


    留下青梟一陣莫名。


    趕緊摸著牆壁追上去,卻一下子撞在夜瀾滄身上。


    摸著撞痛的鼻子,他一臉委屈地問:“爺,您在做什麽,也不說句話?這樣黑漆漆的容易嚇死人的!”


    夜瀾滄撿起地上的燃燒了一半的火把,敲打在青梟身上。


    “這樣就把你嚇死了?那府裏的小和會不會為你哭兩聲還不知道呢?你就甘心?”


    夜瀾滄難得逗他。


    “那不行,屬下還得留著小命迴去娶小和的,我也要像王爺和王妃一樣,這輩子隻對小和一個人好!”


    “嗬嗬,你小子倒是學到精髓了!不枉小和癡心等你!這個給你!”


    夜瀾滄把那火把往他麵前送。


    “爺,你就送我這個當賀禮?”


    夜瀾滄樂了,舉著火把就要打下去,被青梟一把攔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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