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梨得知南桑為優朗賜婚的事,一臉愁容,她在南桑的宮殿門口徘徊,南桑就站在遠處,看著她的腳在那道門檻處,來迴伸縮。南桑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正好,便讓洪祿等人在湖心亭搭了桌子,搬來躺椅,她要小憩一會。


    “陛下,這要是生病可怎麽是好。”洪祿跟在身側,滿臉擔憂著。


    南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不必擔心,去把瑤梨公主交過來吧。”


    “是。”


    南桑躺在椅子上,嘴裏磕著瓜子還哼著小曲,瑤梨走近屈膝行禮,“陛下。”南桑輕嗯了一聲,繼續哼著自己的曲,瑤梨為她添茶,心裏有些忐忑的道:“聽說陛下為南月公主和優朗賜了婚。”


    南桑道:“是,二人情投意合。”


    見瑤梨不說話,南桑的餘光瞄了她一眼,還是聽見了微微的歎氣聲,“你若有話,就直說。”


    “陛下,南月公主曾是我父王的側妃,如今又嫁給了優朗,瑤梨是怕,此時會引起可達部和王族的不滿。”她毫無顧忌的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有半刻鍾的時間,南桑都沒有給她迴話,隻是安靜的喝著茶。


    南桑端起茶盞小抿了一口,道:“朕聽說,在你們北疆,若是大王逝世,他的妃子也會成為下一個王的妃子,而弟弟也是可以娶嫂嫂的,對嗎?”


    “是。”瑤梨點頭。


    南桑坐起身,靠在把手上,湊近瑤梨道:“當初大印和北疆的約定,你可還記得?南月既然已經迴了大印,她就隻是大印的公主,不是北疆的側王妃。她與優朗成親,也算是和北疆聯姻了,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


    瑤梨沒有答話,她覺得南桑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若是南月沒有迴到大印,也不知現在會是誰的女人。


    南桑繼續道:“再者說,她嫁給你父王這麽多年,歸來還是完璧之身,你可知為何?”


    “不知。”帶著疑惑瑤梨。


    “南月告訴朕,當年她剛到北疆,你父王看到她和你站在一起,你們二人玩得不亦樂乎。麵對跟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孩子,他下不去手,所以就隻是把她當女兒看待。”


    瑤梨迴想起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很歡樂。那時的南月不過十三四歲,哪裏懂得什麽是和親,她在格木泰身上感受到的,就像父親般的感情罷了。


    “此事,是瑤梨多慮了。”


    南桑看著她的樣子,生出了一絲絲調侃的衝動,她道:“給你母後寫封信,告訴她,此事是朕的旨意,希望大印與北疆親上加親。順便,再告訴她,你和兄長之間的進展。”


    瑤梨在聽到南桑調侃時,臉一下就紅了,她站起身行了個禮跑走了,走到一半,她迴頭道:“陛下,瑤梨覺得,您有時候也需要有一個人管一下!”


    南桑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嘴邊,嗤笑一聲,繼續躺下閉眼哼著小曲。


    皇都裏的考生越來越多,南桑下旨,所有學子不得聚眾鬧事,不得打架鬥毆,否則將嚴懲不貸。皇城司也日夜不斷的巡邏,他們拿著鑼一邊喊一邊巡視,要叫所有人都聽見南桑的旨意,可就算是這樣,也有些人賊心膽大。


    夜幕落下,皇都城內熱鬧非凡,街上的商販依舊在叫賣,曲館茶舍裏也是熱鬧非凡。客棧裏住著的考生吟詩作對,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


    在雲水間客棧的二樓上房,一男子站在窗前看著街上的人潮,又聽著茶館裏傳來的唱樂之聲,想出去玩樂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他招來自己的小廝,“連財過來,聽說這皇都的凝香館甚是熱鬧,陪本公子去看看?”


    連財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弓著腰道:“公子,有規定,考生不能進青樓,這萬一被知道,怎麽得了啊~~”


    大印有規定,在朝官員和考生不得逛青樓,否則三代之內不得再入仕途,而考生此生永不得參加科考。


    畢文玉此時聽到這些就頭痛,他父親明明是商人,他自己不用走仕途也能富貴一生。可他老爹非要追求什麽讀書人的風骨,從小就壓著他讀書。畢文玉的腦子並不算笨,從縣試到府試都是榜上有名,雖然名字不是很靠前,他就這樣一路心不甘情不願的到了會試。到了皇都之後,他不像其他考生在日夜苦讀,他被這繁華吸引,四處玩樂。


    無論連財怎麽阻止,他還是趁著小廝去給他點吃的空隙跑出客棧。他一進凝香館,三娘就看出來畢文玉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她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迎了上去。


    “這位公子,想喝點什麽呀?”


    畢文玉上下打量著三娘,她的樣子完全不像自己家鄉那些媽媽,三娘身材婀娜,曲線優美,全身上下盡顯妖嬈多姿。


    “給本公子來最好的酒,還有最好的姑娘。”畢文玉用食指挑起三娘的下巴,把銀子放在她的的手心。看在銀子的份上,三娘也就不跟這個小屁孩計較,拉起畢文玉的手腕就往正中間的位置而去。


    “公子看,這個位置如何?”


    畢文玉坐在這榻上,柔軟舒適,正前方就可以看見凝香館內的歌舞,左右前後都有紗簾遮擋,也沒人能夠看到他,畢文玉甚是滿意,他對著三娘招了招手,三娘剛靠近他,就被畢文玉拽入懷裏。


    三娘拿著手絹,食指在畢文玉的胸口上滑動,她道:“公子,奴家給您找最好的姑娘。”


    畢文玉被三娘勾得心癢癢,捏著她的下巴,滿臉色意的道:“我看,你就很不錯~~”


    他還想往三娘的身上湊,三娘輕輕推開他迅速站起身,她麵帶笑意的看著畢文玉,“公子放心,咱們凝香館的姑娘,個個漂亮,等著。”


    三娘一去半刻鍾,此時的畢文玉已經喝上了酒,仰著頭一臉享受的樣子。珠簾被掀開,三四個姑娘在畢文玉的麵前站著,個個膚白貌美,妖嬈多姿。他一看見這些姑娘,眼睛都亮起來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她們麵前上下打量著。


    他擠身站在四人中間,左擁右抱將人全部摟在自己的懷裏,笑聲開朗。幾人玩得正開心,大堂中央飄落無數花瓣,一女子戴著麵紗從半空飛舞落地,動作輕盈。隨著樂聲起,女子開始翩翩起舞,像是隨時就要起飛的仙女一般。原本那些還在吃喝玩樂的人,都被她的舞姿吸引,眼中再容不下其他。


    一曲舞畢,堂內掌聲雷動,三娘此時站到女子身邊,開口道:“各位公子,這位是我們新來的花魁娘子,月心。若是哪位公子出價高,月心娘子就陪公子,吃喝玩樂~”


    “三娘,這月心娘子一直戴著麵巾,莫不是樣貌醜陋吧?”有人開著玩笑道。


    開始有人跟著附和,“就是啊,起碼要我等看看,才知道這銀錢花的值不值啊。”


    “就是,快讓我等看看呐~~”


    女子輕笑一聲,看著這些起哄的人,往前站了一小步,開口道:“能來到凝香館的客人,肯定都是腰纏萬貫的公子,若有公子願意出價,奴家自然會褪下麵紗,待看到真容,公子若有不滿意,月心願意賠十倍銀錢。”


    所有人都竊竊私語,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青樓女子主動要給十倍銀錢的,也不知她是對自己的容貌有多自信。


    “月心娘子這個性子本公子很喜歡,五十兩!” 坐在左邊位子的一個年輕男子站出來開價,隨即二樓也開始往上加,基本都是十兩開始加。畢文玉坐不住了,他真的很想看看這女子長什麽樣。


    “二百兩!”他剛喊完,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才剛喊到一百二十兩,畢文玉直接加到二百,估計所有人都在說他人傻錢多吧。


    “二百五十兩!”他左手邊的男子又開始喊價。


    畢文玉半天沒說話,他以為是畢文玉認輸了,誰知,他一開口是五百兩.....這讓在場的人都沒有了競價的興趣,唯獨那位男子還在與他相對,所有人都在看熱鬧。


    畢文玉在喊道一千兩時,那男子還想加,被自家小廝拉住胳膊,他道:“公子,一千兩花在這裏不值得,等那會姑娘下次接客的時候,您再來也是一樣的。”


    男子覺得自家小廝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有嗤笑一聲高聲道:“兄台果真是家纏萬貫,在下認輸了。”


    畢文玉聽到那人拒絕,於是快步走到月心的麵前,他看著月心額間紅痣,一雙大眼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畢文玉的喉結忍不住滾動。月心在他的麵前將麵巾摘下,那是一張精美絕倫的臉,就好像上天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所有人站在她的身邊都黯然失色。


    “公子,請跟月心上樓吧。”


    畢文玉像是被勾了魂似的,上樓梯時還差點被絆了一跤,月心在一旁輕撫了一把,“公子沒事吧?”


    “沒事沒事,腿軟,哈哈哈~~”畢文玉尷尬的笑著。


    大家看著二人上了二樓的房間,都悔之不已,後悔自己剛才就那麽放棄了。而剛才那男子更加懊惱,一直猛灌自己的酒。小二將酒水送進去,出來時將門關上。月心和畢文玉就這麽對坐著喝酒。


    “公子,奴家為您彈首曲。”


    “你還會彈曲啊,甚好甚好。”這一刻,畢文玉完全陷入月心的美貌之中。


    琵琶聲悠悠傳來,畢文玉雖然不太懂樂,但上學的時候教書先生教過一些,所以他一聽就覺得月心彈得極好。這琵琶聲傳到樓下那位男子的耳中,他招來小二也在他們旁邊開了一個房間,他就坐在房內靜靜聽著,腦子裏都是和月心十指相扣的畫麵。


    一曲結束,兩人都還在迴味之中,月心把琵琶給了身邊的侍女,做到畢文玉的身邊與他舉杯對飲。房門叩響,侍女打開房門,看到剛才那位競價的公子站在門口。


    男子目光看向喝酒的二人,他直接繞過侍女走到月心身旁坐下,“月心姑娘,剛才那曲子可是你彈奏?簡直太優美動聽了,孫某到現在還在曲聲之中無法迴神。”


    “多謝孫公子誇獎,如今奴家在次陪畢公子喝酒,您若無事,就請迴吧。”月心禮貌趕客,孫展陽看向畢文玉,臉上雖帶著笑意,說話卻帶有些許挑釁。


    “畢公子?剛才競價,是家中小廝阻攔,若是公子不嫌棄,孫某再加一百兩,今晚就讓月心姑娘陪孫某小酌幾杯如何?”


    畢文玉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孫展陽帶著嘲諷道:“沒錢就是沒錢,還拿家中小廝遮擋,你那一百兩,小爺我不稀罕,月心姑娘也不稀罕。”


    月心用手帕擋著嘴角,笑了笑沒有迴答。


    孫展陽感覺自己被下了臉麵,站起身威脅道:“我看你不像皇都之人,是來趕考的吧?若是我將此事告知官府和禮部,你猜,你還能不能參加會試。”


    麵對這樣的威脅,畢文玉毫不在意,本來他也不想考,他也站起身,雙手叉腰道:“我看你也不像皇都之人,年齡跟我相仿,怕也是來趕考的吧?你信不信我告訴官府和禮部,讓你永不得入仕啊?”


    “你這個無賴!”孫展陽指著畢文玉大罵。


    “我無賴,你也算是地痞流氓。咱倆半斤八兩,你在這裝什麽清高啊?不要臉!”


    畢文玉剛說完,孫展陽就一拳揍在他的臉上,兩人滾在地上廝打在一起,無論月心一旁如何相勸都沒有用。孫展陽把畢文玉壓在身上亂走,畢文玉扒過一旁的凳子,直接砸在他的頭上,孫展陽疼得抱頭打滾。畢文玉站起身想走,被月心拉住。


    “公子,你,你這是要去哪?”


    畢文玉以為月心是問他要錢,從懷裏掏出銀票塞到她的手上,剛轉身準備要走,孫展陽站起身,也拿起凳子砸在他的頭上,畢文玉直接暈倒在地。


    月心看著畢文玉流血的腦袋,趕緊拿出手絹替他捂住傷口,“杏兒,報官!找大夫!”


    “是!”


    杏兒忙跑出去,她先去報了官,再去找了大夫,而此時孫展陽已經跑出了凝香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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