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堯按照魏晨夜所說,穿著裏衣,背著荊條跪在宮門口,時辰一到,宮門大開,守衛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魏堯。他們想去扶,被魏堯攔住了,他站起身走入宮中,就跪在朝事殿外。


    距離上朝的時間越來越近,百官紛紛而來,看到跪著的魏堯都議論紛紛。


    範柏舟快步到魏堯的麵前蹲下,一臉疑惑,“魏將軍,您這是?這麽冷的天,您何必為了那種廢物求情呢?”


    魏堯冷的打抖,想要開口說話,也要醞釀一番,“範大人,您錯了,我不是來求情的。”


    “那您這是?”


    “時辰到!入朝~~~”範柏舟的話還未說完,朝事殿的小公公就將他的話打斷。範柏舟隻好站迴原位排隊入朝。


    “陛下到~~~”齊三高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高唿。


    南桑坐在龍椅上,手上拿著暖手爐,“天氣漸冷,各位大人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多謝陛下關懷。”百官迴道。


    範柏舟迴頭看了看跪在殿外的魏堯,拿著奏折站出來道:“啟稟陛下,微臣有事要奏。”南桑抬手示意範柏舟繼續,“陛下,昨晚南月公主府送來一個人,是魏堯將軍的副將,名叫趙英。據公主府的護衛所說,趙英昨日在街上偶遇公主,貪圖公主美色,白日派人跟蹤公主,入夜後翻牆而入欲行不軌,最後被護衛所擒,與趙英一起的還有四個小廝,如今一同關在刑部之中。”


    “你的奏折上說,是趙英強搶民女,還毆打他人,此事,可是真的?”南桑翻看奏折問道。


    “迴陛下,是真的。微臣連夜審問查探,確有此事,與女子一起的是她的哥哥,被趙英毆打後至今臥床不起,女子怕趙英報複,未敢報官。”範柏舟迴答。


    “啟稟陛下,趙英即是魏堯將軍的手下,那此事可能也與魏堯將軍脫不了幹係。”議院的彭典昱站出來道。


    “臣問了,趙英的那幾個小廝,都說此事是趙英個人所為,與魏堯將軍無關。”範柏舟反駁。


    “若此事與他無關,魏堯將軍又何必天不亮就跪在宮門外,負荊請罪呢?”曹子沛也站出來附和。


    “誰說負荊請罪就一定是他所為,啟稟陛下,趙英雖是魏堯將軍的副將,但有傳言稱,趙英根本不服魏堯的管教,他在西北之時就有六七個小妾,魏堯將軍多次勸說,趙英依然變本加厲,如今小妾已有十一二個了。”蘇庭立站出來反駁。


    “蘇大人所言差異,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趙英不過就是有些風流罷了,這跟管教有什麽關係?”曹子沛道。


    南桑坐在位置上不說話,就聽著他們這麽吵著,伸手接著齊三遞過來的茶慢慢悠悠的喝著,胡文敬看著南桑的樣子,隻好出聲阻止。


    “各位大人別吵了,魏堯將軍不就跪在殿外嘛,把人叫進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胡大人說的是,請陛下宣魏堯將軍覲見。”範柏舟出聲附和。


    魏堯進入朝事殿時,嘴唇凍得烏青,就連走路也有些顛簸,他依然朝著南桑跪下,“末將魏堯,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去給魏將軍倒碗薑湯,把荊條取了吧,再拿件衣服來,可別受寒了。”南桑手握暖爐,開口道。


    見南桑安排的如此妥當,居然還有薑湯準備,胡文敬心裏暗想,看來他們的陛下早就知道此事了,隻是看著這些人的立場,並沒有說話罷了。


    魏堯原本以為,南桑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問責,沒想到是關懷,他忍不住抬頭看向那把龍椅,見南桑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一身黃紅色朝服襯托出南桑的威嚴。


    齊三把薑湯遞到魏堯的麵前,“多謝,陛下。” 魏堯將薑湯飲盡,齊三幫他把荊條取下披好衣服,魏堯拱拱手道:“啟稟陛下,末將沒有約束好手下,讓其對南月公主欲行不軌,末將負荊請罪,還請陛下降罪。”


    “魏堯,有的大人說,趙英的所為,你是知曉的?”南桑開口問。


    “末將不知,自迴都之後,末將除了待在家中,就是到鎮國公府喝茶閑談,而趙英也是一樣,自迴來以後,末將從未見過他的身影。”魏堯解釋著,他隱約能聽到南桑手指在手暖爐上敲擊的聲音。


    “魏將軍,你說迴都之後從未見過趙英,可是他在皇都之內的所作所為你可有知曉?”彭典昱開口問道,魏堯點點頭。


    “有些事知道,但是昨日之事,末將不知。”


    “迴陛下,趙英自從迴都之後,基本沒有迴過家,都是在凝香館常宿,不僅如此,他還收受賄賂。此事,魏將軍是否也知曉呢?”彭典昱瞥著魏堯道。


    魏堯深深歎了一口氣,開口道:“迴陛下,此事末將知曉。當時末將讓他將那些銀子還迴去,他也讓小廝將銀子拿了出去,還給了送禮之人。”


    “可是,據下官了解,趙英沒有還,那人最後又送了一些,而趙英直接就收下了。”麵對彭典昱所言,魏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彭大人,現在說的是趙英私闖公主府欲行不軌之事,你怎麽把魏將軍當犯人審了?”顧臨站出來維護,隨後對著南桑道:“陛下,範大人既然已經審了趙英及小廝,確認了此事是他自己色欲熏心所為,那與魏將軍自然是沒有關係的。”


    “雖然說沒有直接的關係,可是趙英怎麽說也是魏將軍的手下,此事,魏將軍依然逃不了關係。”彭典昱緊抓著不放,顧臨看著他眼裏都是刀子。


    “刑部都沒有說話,你們就爭個沒完沒了,倒不如根據律法來定。”胡文敬開口阻止。


    南桑睜開眼,“範柏舟,你說,此事如何解。”


    “迴陛下,趙英所犯之罪有損皇家顏麵,又強搶民女,還有收受賄賂,當判秋決!魏堯將軍對屬下管教不嚴,應著二十大板。”範柏舟說完,議院的人沒再說話,因為他們不是刑部之人,說的再多也有律法架在他們的頭上。


    南桑站起身,看著外麵開始下雪了,她道:“如今才是冬天,待到秋決,讓他活的太久了,給他賜杯酒。至於魏堯,那就按刑部所說,杖二十。”


    南桑揮手離開朝事殿,齊三在身後高喊退朝。魏堯站起身時,感覺膝蓋都不是自己的了,範柏舟上前扶了一把。


    “對不起了魏將軍,隻好委屈委屈你了。”


    “範大人說哪裏話,二十板子,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魏堯打完板子後是被侍衛抬著出來的,魏晨夜早就守在宮門外等候。他料到,那些朝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就命管家重新套了車,馬車上還鋪好了軟墊。


    “父親受罪了。”魏晨夜拿著扇子給魏堯扇著風。


    魏堯努力翻了翻身道:“還好,這已經是陛下手下留情了,那些言官的嘴,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那,他們可有提弟弟的事?”


    魏堯搖了搖頭,“說來也是奇怪,他們不提陽兒的事,反而一直說趙英與我的關係。”魏堯將朝中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魏晨夜聽著這一切,眉頭微微皺起,沉默的想了一會,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嗤笑一聲,魏堯一臉疑惑的問道:“你笑什麽?”


    “父親,您久在西北,朝中之事,您不知道。如今的朝堂分兩派,一派隻忠於陛下,心係天下蒼生,另一派則是餘澤濤和栗秋平的舊部。那個趙英就是當初栗秋平舉薦的,他們一直要強調您和趙英打的關係,就是要強行把您劃分為他們一派。剛才議院的人還問您是否知道趙英受賄一事,倘若您當初沒有讓他把銀錢還迴去,那麽他們就會說,您也參與了受賄一事。陛下若是信了,輕則收迴兵權和職位,重則就會抄家流放。”


    魏晨夜將這些事分析的頭頭是道,魏堯轉念一想,確實是這樣,他的語氣冷道:“倘若西北兵權旁落或者迴到陛下手中,那他們就有機會安排自己的人前往西北,若那時....這些小人,把大印當成什麽了!”


    魏堯一個激動,扯到了自己的傷口,冷靜一會,他接著開口,“還好陛下沒有聽取那些小人的話,若不然,今日可能就不是二十板子這麽簡單了。”


    “父親放心,陛下不像先皇和明帝爺,她雖是女子,卻很有帝王之才,是天生的尊者。”


    聽到魏晨夜這般評價南桑,魏堯心裏好奇,他看向自己的兒子,“你,對陛下這麽熟悉嗎?”


    魏晨夜笑了笑,對魏堯說起了之前在刑部相見之事,嘴上說著,臉上都是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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