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剛把話說完,花楹就聽到外麵傳來嬤嬤向父親和二哥行禮問安的聲音。


    沒過多久,父親就走進了大廳。花楹和沈南亭連忙站起身來,向父親行了個禮。


    沈父麵帶微笑地向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入座。


    落座在夫人同側的沈大人從容不迫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後,溫和的對沈南亭道:“亭兒,今日得到消息,與你有婚約的白家嫡女白薇,已為父守孝期滿。下個月,便會隨著她的兄長一同抵達京城。皇上特別關照過,你們的婚禮就定在下個月底舉行,也算給去世的白將軍一個交代。“


    沈父說完,笑著對夫人道,”咱們沈家啊,終於能迎來第一場喜事咯!”


    聽聞父親的話,花楹轉頭看向坐在一側的大哥,隻見他臉上並未有喜色,還微微皺起了眉頭。


    坐在另一側的沈南星輕扯了一下花楹的衣袖,低聲興奮地說:“小妹,今年大嫂嫁入咱們家,等明年咱倆就能當上叔叔和小姑咯!”


    花楹轉頭看了一眼嘴角笑的快咧到耳根的二哥。想開口詢問他大哥為什麽看起來不太高興,但又擔心被大哥聽到,猶豫再三還是咽了迴去。


    沈夫人麵帶微笑,溫柔地看著自家那英俊的大兒子,心中充滿了欣慰。


    南亭自幼便十分優秀,無論是讀書寫字,還是待人接物,都讓她感到無比省心。


    長大後,南亭更是成為白老將軍眼中理想的女婿人選。


    當嫡女白薇行及笄禮時,兩家便定下了這門親事。


    原本等到兩人到適婚的年紀,準備送去婚帖操辦婚事時。然,天有不測風雲,正當一切準備就緒之際,身在邊境戰場的白老將軍戰死沙場。


    此後,白家小姐主動請求皇上恩準她前往邊關,為父親守孝,人人歎息朝廷又失一名良將的同時,又誇讚白家嫡女孝順明事理。


    如今三年守孝期已滿,他們二人終於即將修成正果。


    沈夫人和沈大人坐在主位上,商量著從明日起,便讓管家開始為下個月底的沈家娶親之事做準備。


    花楹靜靜地聽著父母的安排,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的大哥身上。


    隻見大哥靜靜地坐在那裏,臉上沒有絲毫喜色,眼神中似乎還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花楹心中湧起一股擔憂,忍不住低聲問道:\"大哥,你怎麽了?\"


    沈南亭聽到妹妹的聲音,轉過頭來,看著一臉擔憂的花楹,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大哥無礙,小妹莫要擔心。\"


    這時,一旁傳來了沈南星滿不在乎的聲音:\"小妹,你不用擔心大哥啦!他這是要當新郎倌了,心裏緊張呢!\"


    花楹轉頭看向正在一顆一顆摘著葡萄吃的二哥,那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有些無奈地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一位嬤嬤走了過來,向夫人行了禮,詢問晚膳已經備好,可否開飯。夫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往外間走去.....


    此時的桃花鎮上,一名信使跳下馬背,拿著信封來到醉江月,大步流星踏進酒樓大廳,劉掌櫃仰著笑臉問道,“這位客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


    信使把信筒放在桌子上麵無表情的問道,“店裏可有名叫冬雪的人?”


    劉掌櫃看來人風塵仆仆,口音又不像本地人,不知道跟冬雪是什麽關係,便試探的問道,“客官找冬雪所為何事?”


    這時,隻見冬雪端著茶水從廚房走過來道。“劉叔,誰找我?”


    信使打量了一下冬雪道,“你是冬雪。”冬雪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對他緩緩地點了下頭。


    “這是一封京城那邊給你的信,拿好了。”信使把信筒裏的信拿出來塞給冬雪,轉身就走出去了。


    劉叔心思想起前段時間迴家的花楹姑娘,忙追出來,笑著對信使道,“這位小哥,大老遠來到桃花鎮也不容易,歇息會再走吧。”


    信使淡淡的看了劉叔一眼道,“多謝,我還有任務在身,急著趕路,不便此停留。”


    這時冬雪拿著一個水壺和一包牛肉,從店裏走出來,遞給已經坐上馬背的信使,微笑著說道,“多謝信使捎來家書,這些口糧就拿著路上吃吧。”


    信使看了一眼冬雪,點了點頭,接過東西放在袋子中,手勒住韁繩轉向了方向,駕著馬兒離去......


    見信使走遠,劉叔一臉期待的問向冬雪,“那信,可是我們之前的花東家寫來的?”


    冬雪聽見花東家三個字,眼圈微紅的笑著連連點頭,她真的太想花楹姐了,做夢都想見她一麵。


    倆人再次進店,冬雪在劉叔那期待的眼神下,拿起信準備拆開看,可又想到上次的信是托傅時晏寫的,對著劉叔說道,“劉叔,我覺得這封信還是先給東家看看,畢竟是東家替我寫的,你覺得呢?”


    劉叔想起花楹在店裏的時候,兩位東家關係匪淺,如果隻是借冬雪之名來迴傳信,盲目拆開信件恐生事端,忙對著冬雪點點頭,催她趕緊送到三樓去。


    冬雪拿著信快步來到三樓,敲響了傅時晏的房門,得到應允後推門進去,一臉喜色的道,“傅大哥,花楹姐來信了。”


    正在寫字的傅時晏手一抖,一滴筆墨滴在宣紙上,宣紙很快被浸染一片,按捺下內心的波動,問道,“信呢?”他的聲音裏有一絲暗啞。


    冬雪忙把信件遞給他,一臉期待的等著他打開信封念給自己聽,忽又察覺到此想法有些不妥。便說道,“傅大哥先看吧,晚會我再來。”


    冬雪關好門退了下去,傅時晏的嘴角有一絲微笑,冬雪這丫頭是真想花楹了,平時在店裏都喊自己為東家,今日喊的是大哥。


    不止冬雪想她,他也想她。


    拆開信封,打開信紙,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傅時晏輕輕撫摸著這些字跡,看來她有在練字,字體的比之前工整很多,信紙是京城大戶人家用的最好的宣紙,她應該生活的很好.....


    傅時晏細心緩慢的看著每一個字,直到滿滿三大張紙看完,裏麵沒有一句話是寫給自己的。


    她問了冬雪,張嬸,甚至還問了很久不見的冬青......


    她還問了時暖的情況,讓冬雪多關心時暖,還給時暖寫了一段話.....


    她問了張伯,劉叔,阿年,店裏的其他人.....


    最後是一張她寫了新菜譜......


    傅時晏把信封拿起,再次查看裏麵是否還有一封寫給自己的信,可裏麵什麽也沒有,空空如也如同他的心......


    傅時晏靠在椅背上,頭仰在椅子的扶手上看向房頂,心口傳來絲絲失落,她問侯了所用人,卻獨獨沒有問自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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