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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就像一瞬間。


    江湖從偶爾風起,到浪潮滾滾。不過白駒過隙。很多門派在浪濤下湮滅。也有很多新門派崛起。


    近年來風頭大盛的真武劍宗,成了香餑餑。自從第一屆江湖弟子大比武,真武劍宗設道場後。其他各派,覺察出了甜頭。就算拿不到黑玉牌,還可以找其他派合作研究。這大比的事,穩賺不虧呀。江湖名望有了,地方經濟有了。還可以借機會與名門大派交換些修煉的心得,資源。


    今年主持大比的門派輪到了浩然書院。這個地處申州臨海郡的勢力,當初也是皇親國戚名下的。


    同其他勢力不同。這個門派以書院為名,也是多出瀟灑俊逸的才子之地。彼時江湖裏,看不上書卷氣的文人。覺得他們要麽服務權臣,要麽無病申吟。直到後來一代文俠慕白,在右都禦史和成康郡主的扶持下,開設了這一書院後。江湖各派才真正認識到,文人書生也不一定是百無一用。


    此派功法最大的特點就是,文人能用的到的一切,都可以用做修煉的基礎。大成的有浩然正氣行功,小成的有筆墨紙硯對敵。雖然小眾,卻也自得章法。


    距離本次大比還剩半個月時日。臨海郡街頭巷尾平時就是一片繁榮。如今更是行人俠士絡繹不絕。


    一個小攤檔前,站著兩個年輕俠士。看打扮應是行走江湖的散修。攤檔後麵坐著一位麵色青黃的老者。看攤檔上琳琅滿目的一堆殘磚破瓦……有些物品上,甚至汙泥密布。老者病央央的靠著一個大竹筐。


    高個子憨壯青年從爛泥堆裏拿出一個黑石頭片子,問一旁的矮個子少年。


    “哎!我說老弟,我怎麽覺得這和傳說中的修仙遺寶有點像?”


    矮個子少年似害羞的紅著臉,“額……你聲音大些……”


    “哦。”壯碩青年清了清嗓子,甕聲甕氣喊。“哎!我說老弟,我怎麽覺得這個和傳說的修仙遺寶有點像?”


    矮個子環視一圈,發現還是沒人理。輕輕拍了高個子的胳膊,兩人丟下石片走了。


    待二人進了小巷,矮個子嘴裏叨咕:“嗨,這招不靈了。或許因為最近陣法刻印更熟練,咱們出手的東西有點多了。現在街上再看見類似的東西,尋常路人都不信了。”


    高個子忍不住撓頭,“就看腓師姐的了。”


    二人又在街頭溜達一會,就繞迴攤檔附近的小茶攤。一人叫了一碗茶,坐在那看著那病老者的攤位。


    老者看著這兩個憨憨,挖了二人一眼。隻好開始賣慘。


    “各位走過路過的俠士好漢,瞧一瞧,看一看。江湖人埋土裏的寶貝,就換一副湯藥錢。”


    可能是剛才,那石頭片子被高個子捏掉了土。這會終於有人在攤位前駐足。一個俊秀書生。弱冠白麵,長衫款款。身後背著一布包,似是劍匣琴匣。


    書生拿起石頭片打量了下。輕輕搖頭。對老者微微施禮:“老丈,這石片非玉,值不得湯藥錢。您……不會自己刻的陣吧?在下浩然書院弟子。您老別虎我!”


    老者斜了書生一眼。


    “不是。買不買?我這就要病的吐血了,我哪來的力氣刻什麽陣?莫說你是浩然書院學子。就是天王老子,買東西給錢就完了。不買別打聽。”


    書生一滯。“……”


    好嘛,您這內息離吐血還遠呢吧?


    隻好尷尬的鞠躬,問價。花了50兩銀子,買下石片。湯藥錢這麽貴的已經快夠起死迴生了。(玩笑話)


    老頭興是怕書生反悔。拿了錢,地上的破磚爛瓦也不顧了。直接消失人群裏。


    書生又是對著老頭背影搖頭。心裏還腹誹,『怕是前輩有什麽難處吧?這鐫刻陣法之術,拿到名門大派,都夠給個供奉的外職了。還愁什麽湯藥錢?』


    俊秀書生捏著石片,咧嘴一笑。


    “老丈跑挺快。我還真怕你反悔錢太少呢。哈哈哈。”


    高個子青年坐在茶攤,有點生氣。瞪著書生,捏拳頭。好似想找茬的樣子。


    茶攤距離書生本就不遠,書生又有功夫在身。察覺到目光後,微皺眉頭。矮個子少年怕多生事。桌下踢了高個子一腳。


    嗨!這一腳不要緊。高個子以為是動手信號。嗖的起身,體內氣息一陣虎嘯龍吟。


    書生身周也赫然繚繞墨色煙氣。


    矮個子差點沒被高個子猛起身,從兩人共坐的長凳上摔下去。緊忙一把抓住壯碩高個子的手腕,叫了句:“哎,師兄!莫生事端。”


    高壯青年這才收了氣勁。被矮個子拉著也走進人群不見了。


    書生一臉晦氣。瞅了一眼二人走去的方向。也收了功法。心下納罕:『呦嗬,今天算是見識了!近日大比在即,果然藏龍臥虎。隨便在街上遇見倆高人!怪不得師父說,江湖最忌隻眼看,雙目難識歸道翁。』


    書生邊走邊把石片揣進懷裏。背後長匣一陣抖動。內裏穿出一陣似風號似擊鐵的響動。趕忙單手輕叩,打出一股墨色指風進去。快步向書院行去。


    名為『春深華亭』的酒樓雅間內,青麵老者、高壯青年、矮個子少年,相對而坐。酒足飯飽,三人也不顧什麽形象。捧著肚子,迴味剛剛自己吃了什麽?這三人就是入世修行的賀行,羽裳,言敬剛。


    老者(羽裳),一邊打嗝一邊說:


    “師弟們,你們這總是一邊看著然後蹭吃喝,我有點想家了。”


    高壯青年(言敬剛)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可別想家。馬上大比完了就迴去了。我都不想迴真武了,這入世修行更開心。”


    矮個子少年(賀行)開口:“腓姐,剛哥你倆有沒發現一個事?”


    兩人看著賀行等下文。


    “最近江湖上出了這麽多咱們做的牌子。但是好似都被大派收了去。”賀行說到。


    腓腓和言敬剛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賀行。言敬剛更是問:“師弟,你不是刻陣刻傻了吧?這牌子怎麽說也是遺寶吧?沒人收才怪啊。”


    賀行搖頭。“不,江湖上不是沒人識得真假。單從材質上,就很容易分辨。可你看今天那書生?明明知道材質不對,還是收了。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


    羽裳靈機一動,像模像樣的捋了捋胡子。“老夫有一妙計。既可打探本次大比的事宜,還能看看這書生收牌子的原因。”


    看著賀行、言敬剛盯著自己,滿意的俯在桌上悄悄說,“咱們明天還去那擺攤。如果我沒猜錯,今天那個書生每日去書院都會路過。不管他認不認出牌子真假,明天就假意告訴他牌子是做的。看他如何……”


    言敬剛覺得有道理,接話到:


    “對,他要是找你賠錢,我便揍他。他要是尋你再買,就帶上師弟我倆。咱們混進浩然書院裏麵騙吃喝去!”


    賀行給了言敬剛一個響栗子。


    “胡說?!什麽叫騙吃喝?咱們這叫憑本事生活。”


    腓腓也是哈哈一笑,覺得賀行越來越像享濟升那老頭。絲毫沒覺得他們三個,這是在給真武劍宗丟人。大不了不承認自己是劍宗門下。


    第二天,日上三竿。


    三人按計劃又出現在那條街邊的茶攤旁。言敬剛和賀行還是茶攤坐著喝著茶,吃著茶點。就等那白麵書生上鉤。


    左等右等,終於書生來了。還帶了一個教書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而這先生也不是別人,浩然書院外院副山主尹玉。(見閑王秋獵各派代表其一)


    羽裳為了計劃更像那麽迴事,還自掏腰包置辦了些小貨件。見尹玉跟著書生一起。來不及收拾家當,轉身就想溜。賀行和言敬剛更是埋頭在茶碗裏。


    書生又見老頭在這擺攤,一時高興,直接跟尹玉介紹:


    “師尊,就是這老丈賣我的石片!我還怕他今天不敢來了。”


    尹玉定睛一看,嗯?再看,嗯!?緊接著撫須大笑,竟有雷動之聲:


    “哈哈哈,小友!你們幾個可是把這江湖耍的團團轉啊。哈哈哈!”


    上前一步,嚇的羽裳差點現了原型。


    好在隻是江湖一禮。抱手說到:


    “小友師尊歸雲道尊可在附近?既然來了臨海郡想必也是參加大比的吧?來者是客,秦風這就是為師給你說過的江湖盛傳的同輩啊!”


    這叫秦風的書生一臉茫然,看著老丈不知所以。鞠躬不對,抱手又覺失敬。隻好學著真武劍宗手禮,豎直單手於胸,尷尬的說句:“見過……油梨!”


    賀行和言敬剛見不是想難為他們的樣子,也都走上前來。和羽裳對著尹玉齊施晚輩禮。敬稱一句:


    “真武門下賀行、言敬剛、羽裳,見過尹玉前輩。”


    說完,羽裳收了妖術。變迴了一個俊秀姑娘。再一鞠躬。


    因不同於其他妖靈。現在更是出落的如謫仙臨世。頭上金釵斜引,黛絲盤成雙環高髻。麵似新桃含羞,身著淡綠仙羽衣。腰間纏束玉蘭絲帶。足踏白綿布襪、淡青靴履。


    一時間街頭喧鬧之聲,都停下了。小攤販們口念罪過,低頭不敢直視。一眾行人,感歎自己沒修仙的根基。


    更是把秦風看的眼睛都直了。


    言敬剛輕嗤一句。“沒見識。”


    賀行則暗自搖頭。“這秦風毀了。”


    尹玉迴頭見自己愛徒失神,跌忙浩然一氣提至胸中,“風兒!”


    震的秦風臉色微白,一口氣,悶的嘴角溢出血絲。這才慌亂給羽裳賠罪:


    “師姐饒恕小子定力不足,並非成心褻瀆!”


    羽裳也趕緊道歉:“尹玉前輩莫怪,家師傳承妖術自帶迷魂惑魄功效。加上弟子妖靈特異,幻形幻心。凡人無感,高人無恙。怕失禮於尊長,這才幻出本形。弟子道行淺薄,還不能收放自如……”


    尹玉心下可惜,秦風道心怕是出了裂隙。但又怪不得別人。


    言敬剛覺得這廝活該,自己都不敢在羽裳幻形時盯著看。


    賀行倒是有些可憐這個秦風。修行不易。道心若真受損,前行之途止於當下了。隻好提及洗劍潭旁,坐觀鶴峰飛流,有穩固道心的功效。


    尹玉自知此事。也感歎真武劍宗又出妖孽,憑這小輩三人修行境界,道心,心性。唉,浩然書院以後還怎麽和真武劍宗相提並論?


    尹玉隻好打個哈哈,“無妨。修行修心。未必是壞事。對了,劍尊和道尊可一同前來了?”


    賀行接話:“師尊和師伯已在路上。因要帶隊大比的弟子,所以先派我們幾個前來定個住所。”


    尹玉也不深究滿口跑蠻牛的賀行。招唿幾個小輩一起先去書院落腳,還有要事相詢。


    幾人來到浩然書院。賀行三個也算領略了其他大派的風姿。


    書院依水而建,周邊桃林掩映。桃林過去還有一座寺廟,匾額題字:『龍華寺』。進了書院高牆之後,是一巨型廣場。廣場正中應該就是本次大比的場地。穿過廣場邊的一道長廊,後麵是一片小湖。走過湖上木道浮橋,有兩排小樓,用作接待賓客。這地方挑的甚好,站在小樓上可以觀『湖水碧波,蓮池泛舟』。亦可賞『林影桃花,古刹鳴鍾』。


    賀行還有心思賞景。言敬剛就神經兮兮的問羽裳:“師姐,你說他們要是把咱們關在這,然後不給吃喝,咱們要不要拆了這牆?”


    羽裳自然知道言敬剛的意思。言敬剛傻嗎?他才不傻。看起來憨憨樣子。隻要提到吃,他比誰都精明。不過要是餓了,可能氣血就不太夠。也會出現短暫的頭腦不清醒。就比如這會……午時還不吃飯,就茶攤那點茶點,言某人早就消化完了。


    尹玉聽的到言敬剛嘟囔。倒不會嘲笑晚輩弟子貪吃。他可看的出言敬剛所習煉的是,真武劍宗少有的正經煉體外功。此時境界不夠,還要憑吃喝存儲體內能量。待功法大成,周身脈穴可不懼真氣利器之物。妥妥的玄武。


    思考到這,不由多看賀行一眼。自始至終,就這小狐狸還絲毫底細沒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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