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很近,一點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


    更何況季沉星根本沒有要隱藏的意思。


    就這樣大剌剌的。


    沈未眯眼,有種威嚴被冒犯的不爽感。


    還給他打興奮了。


    季沉星唿吸一滯,沈未永遠不知道他這樣冷著臉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別人,會讓人產生多麽無限的遐想。


    很快,報應就來了。


    在接下來的一晚上,季沉星感覺自己被油鍋慢炸了一晚上。


    沈未每次都給他一點,永遠不滿足他。


    在他即將爆炸的時候晾著他,又在他即將平靜的時候再給他一點。


    季沉星覺得要是再多來幾次,自己絕對廢了。


    “我錯了,哥哥~”季沉星可憐兮兮道,聲音卻因興奮而變得極為沙啞,“我不該半夜跑出去,也不該把你一個人晾在床上。”


    檢討得很好,但沒檢討到點子上。


    沈未在意的,是季沉星為什麽要瞞著他,為什麽要騙著他。


    難道他不值得信任嗎?


    可是沈未卻無法問出口,就像是先開口的那個人就會在兩者之間淪為敗者,位於下風。


    所以當季沉星再一次像往常一樣,想用撒嬌賣乖蒙混過去,沈未卻不再買賬。


    不說話的沈未,讓季沉星心裏也惴惴不安。


    心裏原本勝握的天平也開始傾斜。


    ······


    兩個人跟傲鷹似的,麵對麵,一個坐著一個跪著。


    跪著的那個被反綁著雙手,頰側的汗水順滑落下,滴在下方的手臂上,手臂上粗壯的青筋浮起,明顯能看出被綁了不少時間。


    其間,跪著的受不了了就舔坐著那人的小腿,但是那人隻是輕輕地將腳抵在他的肩上。


    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別動。


    “我艸!”胖子沒忍住罵出聲,他這是誤入了什麽淫亂的場麵。


    媽媽咪呀,上帝賜我無罪!阿門!


    下一秒,原本跪在地上的季沉星暴起,掙斷青藤的同時,一瞬間移至窗邊,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外麵的偷窺者抓了進來。


    嘩啦一聲巨響!


    玻璃碎片的聲音在黎明的前夜是如此的刺耳嘈雜。


    “胖子?”季沉星疑惑道。


    實在想不通胖子怎麽會來這裏,還趴在他們窗戶上偷看。


    “唔——咳咳咳咳!”胖子用力拍打季沉星的手臂,等他鬆手才喘勻一口氣,“你他媽要謀殺胖爺啊!你是不是對我這身肥膘有意見!”


    “我艸我艸”胖子捂住自己的眼睛,裏麵眼珠滴溜溜地轉,方麵止不住地往沈未的方麵瞟。


    媽耶,這大美人!


    殺氣從旁邊突襲而來,胖子更緊地捂住自己眼睛,大聲搖頭道:


    “胖爺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先走了兄弟!······”


    季沉星用臉罵胖子。


    “別著急啊。”沈未手上掐著罪魁禍首,慢悠悠道,“來客人了,去倒茶。”


    雖然沒有明指是誰,在場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季沉星走過來,趁沈未不注意,在他臉上偷個香,才滿意地走向廚房。


    沈未淡淡看了季沉星瀟灑離去的背影一眼,最終沒說什麽話。


    外人在,還是要給足麵子。


    旁邊莫名被強塞了一嘴狗糧的胖子:嘖!牙有點疼!


    懲罰場麵被外人打斷,按理來說都是有點尷尬的。


    但他們都不是一般人。


    沈未是覺得自己教訓不聽話的小狗沒什麽不能看的。胖子完全的是心細,雖然心裏震驚,但是看著這兩人在一起莫名帶感,還是決定尊重。


    反應最大的就是季沉星了。


    因為這小子想借著剛才的場麵做點不能言說的事情,所以在被打擾的時候才會這樣地不滿。


    “坐。”


    “哎哎哎,好的!”


    兩人一時之間相顧無言,沈未也不會是特意跟陌生人閑聊的人。


    所以這項打破僵硬氣氛的任務就落在了胖子的身上。


    也許是今早的事情太過於衝擊,讓他一時沒腦,嘻嘻哈哈地說了一句,“今天的天氣還挺不錯啊哈哈哈哈哈······”


    “······”


    清晨的冷風穿過破碎的窗口,暗色的窗簾起伏不定,胖子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不說話了。


    沈未蔥白的手指強硬掰開藤蔓頂端的四瓣嘴,語調危險:


    “吃了什麽東西,吐出來。”


    說到這胖子可來勁了,指著藤蔓控訴:


    “這東西在半路上搶了胖爺的東西,不然胖爺也不會追到這裏!還時不時抽胖爺屁股,奶奶的!胖爺頭一次被人當作驢子來趕!”


    沈未的眼神越發危險,藤蔓扭捏一下身子,憋憋屈屈地把自己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


    一個粗金戒指。


    上麵還沾著口水,就跟從小孩嘴裏摳出來玩具一樣。


    咦~


    胖子的表情十分嫌棄,“算了算了,還是給孩子玩吧。”


    藤蔓不敢開口,暗示地團住沈未的手指。


    胖子藏在眼底深處的精光越發濃厚,這小東西還有自我意識。


    沈未拍了一下藤蔓的頭,鬧別扭的小孩還是老實下來了。


    主要是心虛。


    他還怕沈未跟他算偷看的賬。


    “你是?”解決完熊孩子的沈未將視線轉過來,簡單介紹自己,“沈未。”


    “噢噢噢你就是季兄弟那如花似玉傾國傾城迷死萬千少女的老......老公吧!”胖子臉上十分諂媚,絲毫不將那一點停頓當迴事,“我就是季沉星流浪在外多年的好兄弟王凱榮!”


    沈未:“······”


    端著茶一副女主人樣子的季沉星走過來,一臉嫌棄,“誰取得這麽長的title,老土。”


    胖子嘿嘿一笑,沒多說,但是季沉星的這句話也是將他放在自己人的範圍內。


    沈未自然聽得出來。


    所以沈未隻是看了季沉星一眼,沒再多說什麽。


    胖子總算在這裏過了明路。


    季沉星不相信這人會無辜在這裏,給沈未貼心倒好茶,一屁股坐在沈未身邊,毫不客氣地質問:


    “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未輕咳一聲。


    季沉星屁股還沒坐牢,就條件反射地站起來。


    胖子揶揄的眼神看過來,裏麵寫滿了看好戲。


    季沉星尷尬地捶捶自己的背,“最近坐得太久了,背疼......”接著就灰溜溜地走到沈未身後,手肘撐在他背後的沙發靠背上。


    眼神恐怖地看著胖子。


    單純隻是咳嗽一聲的沈未:······


    胖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了一場好戲。


    心下又是震驚又是欣慰。


    總算是找到組織了,終於有人能管得著這小子了。


    這些天他跟著季沉星破壞了不少見不得人的東西,跟打遊擊戰似的,打完就跑。


    偏偏這小子狂得很,誰都不放在眼裏,日天日地的拽樣讓他覺得這人肯定有著強大的背景,要麽就是有著強大的實力。


    後者已經在戰鬥中得到驗證,前者還不確定。


    所以這也是他悄咪咪跟在季沉星身後的原因,不過季沉星的警惕性太強,他在跟蹤過程中直接跟沒了。


    就連著排查的這片區域的好幾個他覺得十分有可能的地區。


    沒想到剛來到這片樓下,就被一根賤巴嗖嗖的藤蔓搶了東西。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藤蔓就是之前常常躲在樹上監視他的小東西。


    本著好奇的心態,他也想知道這樣的強大有靈性的小東西是怎麽養出來的,就爬牆上來了。


    沒想到撞到了這樣“精彩”的一幕。


    看著還有點刺激。


    之前天天被季沉星的騷操作搞得麻木不仁的神經瞬間活絡起來。


    有種抓到自己兄弟在外麵是個拽王,實際在家裏是個妻管嚴。


    還是那種老婆咳嗽一聲就嚇得立馬站起來的妻管嚴。


    雖然這位“妻”是個男的。


    但是在這末世下,母蚊子都不好找,能找到自己可心的已經不容易了。


    更何況這位大佬,容貌可一點不遜於女人。


    他要是能找到這樣的,每天牙都能笑掉。


    “嘖嘖嘖。”胖子將嘴裏苦澀的茶葉嚼進嘴裏,這小子怎麽這麽好命。


    找老婆還能找個最漂亮的。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胖子又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季沉星看見胖子豐富的表情,就知道這人肯定在心裏yy他。


    不爽地眯眯眼睛,剛想開口就被沈未的話嗆到。


    “你就是季沉星半夜出去私會的人。”沈未臉上剛正不阿,說出的話卻是像查老公的崗。


    “咳咳咳咳——”季沉星實在是沒忍住,惡心的一下。


    “哎嘿!你咋知道啊大兄弟。”隔著一張桌子,要不然季沉星毫不懷疑胖子的手就能激動地拍在沈未的背上,胖子搓搓手,“你也知道的,男人嘛,壓力大就要半夜出來散散心,跟兄弟聚一聚,喝點小酒什麽的······”


    胖子說完還朝季沉星飛了一眼。


    兄弟,哥們夠意思吧!


    季沉星後槽牙都咬緊了。


    你他媽在亂說什麽!他馬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未:······


    “死胖子你胡說什麽!”季沉星著急地扶在沈未的肩上,“哥哥,我可沒有亂找,亂跑,也沒背著你喝酒!”


    “······”沈未今天晚上沉默的次數都快趕上他上輩子沉默的總和了。


    “但你確實半夜出去了,”沈未頓了頓,“還不願意告訴我去幹什麽。”


    季沉星立馬求饒:“我錯了哥哥,我就是看魏源不爽,搗毀了他好幾個工廠!怕你不同意,就不敢告訴你......”


    垂著眼睫趴在沈未肩上,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真實的目的決不能告訴沈未。


    為沈未好,也是為他好。


    沈未迅速抬手,啪的一下將悄咪咪逃跑的胖子捆得結實。


    季沉星扶額。


    死胖子沒一點用。


    給他打手勢了,還被哥哥抓到了。


    不過哥哥還真是厲害,一下子就能把人抓住。


    “哎?!這關胖爺什麽事!你們夫妻打架我這小鬼遭殃啊!”胖子扯著嗓子幹嚎。


    “閉嘴。”


    胖子不得已關上自己的破鑼嗓子。


    沈未滿意地抬抬下巴,“別著急走,就是請你在家裏吃頓早餐。”


    胖子:······


    我的老天奶,這是請我吃飯嗎!這是要我的命啊!


    沈未揪著季沉星走進廚房,他也沒想到這段日子季沉星外出就是為了搗毀魏源的實驗工廠。


    他不得不佩服一下季沉星的敏銳性和偵查力。


    隻是簡單的一個罩麵,或者說從他的態度中,就能揣摩出魏源在背後造了一條巨大的利益鏈條,並能夠通過自己的實力,調查出實際工廠所在。


    在搗毀的同時還能全身而退。


    還不讓他察覺。


    要不是他有季木白這個作弊神器,估計他也不能這麽快發現。


    種種事跡,環環相扣。


    季沉星這樣的心計這樣的能力這樣的手段,上輩子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為何他從沒聽過呢?


    ······


    一頓早飯過後,沈未將所有的事都摸查得差不多了。


    思慮片刻,對胖子說,“你最近要是方便還是坐在這層樓吧。”


    “啊?”胖子詫異,一時沒搞懂沈未什麽意思。


    “哥哥你是說?”


    沈未點點頭,兩人跟打謎語一般,看得胖子是丈二腦袋摸不著頭腦。


    “哎呀,你們小夫妻說個話還真能急死人!有沒有考慮胖子我的感受!”


    季沉星拉過在旁邊幹著急的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幾個字。


    胖子立馬心領神會,豎著大拇指對著兩人,“高!真是高!那胖爺我就在這住下。我那破地方正漲房租呢,胖爺就硬氣一會,不住了!”


    “不過,”胖子眼睛滴溜溜一轉,“我能在這住嗎?!不是說這是蜉蝣小隊的居住的樓層嗎?”


    “你還調查得挺全啊。”季沉星知道胖子的死德性,摳門的一批,故意逗他,“交錢就能住,100個晶核,一會兒就把隊長叫過來,你準備準備交錢。”


    “我的媽,這可比我住的地貴多了,住不起住不起——”


    胖子起身佯裝要走,季沉星也不攔著,和沈未靠在座椅上就這樣看著。


    最後胖子尷尬地拿過一旁的掃帚,走向窗邊,“這碎玻璃還沒收拾,再紮到腳就不好了,胖爺給你們掃掃。”


    沈未翹翹嘴角,閉眼享受季沉星地給他按摩太陽穴。


    一晚上沒睡,頭皮連著神經一陣陣地揪著疼。


    外麵噔噔噔地響起敲門聲。


    沈未在心裏歎口氣,說曹操曹操到。


    想看季沉星笑話的人還真是一波接著一波來。


    這人品呦~


    胖子殷勤地打開房門,一聲大吼就傳了過來。


    “哥哥!我來了,季沉星那混蛋是不是跟你打架了!!!”


    季沉星的探究的眼神盯在沈未的側臉上。


    他可沒忘記,他們之間還有著一個賭約呢!


    輸了的人可是要自.wei給另一個人看的。


    沈未逃避似的閉著眼。


    隻要他不承認,他就沒有心軟。


    季沉星:!!!


    沈驕陽那混蛋都叫你哥哥了,還說你沒有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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