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的辦公室內。


    謝汀晚靠在沙發上,垂眸點了一支煙。


    火舌燎過煙頭,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戚折打來的電話。


    “怎麽?”咬著煙,她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你到療養院了?”


    “嗯。”


    青煙在眼前繚繞,謝汀晚的眸光變得晦澀,“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一時半會搞不定。”


    戚折嘖了聲,“你要是著急,不如今天晚上再弄一起爆炸,我趁亂帶著人把設備全部都搬走好了。”


    聽著他的提議,謝汀晚笑了聲,“那麽大件的東西,你前腳剛從實驗基地出來,後腳就要被扯衣領了。”


    戚折不置可否。


    他想起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看了謝崢的精神檢查結果,他這個狀態和年紀,可經不起什麽太大的刺激。”


    好的壞的都不行。


    謝汀晚笑了聲,“誰在乎。”


    “我要是你,就在病房裏麵裝一個竊聽器,到時候管它什麽信息全部能聽個完整。”


    謝汀晚夾著細煙,漫不經心地抖了兩下煙灰。


    “我哥又不是傻子。”


    窗外的陽光曬在身上很暖,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眸。


    又困了。


    沒再和戚折閑扯,謝汀晚掛斷了電話。


    摁滅了煙頭,她轉身朝著內間的休息室走。


    剛按住門把手的時候,敲門聲傳來。


    外頭,護士驚慌失措的高聲喊道。


    “謝小姐!685病號的病人出事了!”


    685……是謝崢的病房。


    想起剛才戚折的話,謝汀晚很輕地笑了聲。


    她真的猜對了。


    謝崢果然是在等謝循舟。


    破釜沉舟麽?


    有意思。


    ……


    走廊盡頭,“手術中”三個字亮著。


    謝汀晚看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


    她推開685病房的門。


    地板上血在蔓延,滲透了縫隙。


    謝循舟的衣服和手上全部都是還沒有幹透的血跡。


    他聽到推門聲,緩緩地偏過頭。


    “汀晚。”


    很輕的聲音,好像是穿越過時光落在謝汀晚的耳邊。


    謝汀晚沒有再繼續往前走,恰好停在了這片血色外。


    “你想要什麽?”


    謝循舟看著她,神情涼薄。


    他剛邁開步子的時候,身形不受控製地晃了晃,但好在還是站穩了。


    謝汀晚準備伸出去的手不留痕跡地收迴。


    “汀晚。”


    他再度叫著謝汀晚的名字。


    站定在了她的麵前,謝循舟垂著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是一個曖昧不清的姿態。


    突然,他抬手,指尖很輕地掐住了謝汀晚的下巴,“感覺到了嗎,他的血還熱著。”


    女人的臉頰被染上了殷紅。


    “你生氣了?”


    謝汀晚抬眸,“有什麽可生氣的?難道你要因為他和我吵架?”


    像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她笑了聲,眼眸中卻沒有半點的笑意。


    “你剛才問我想要什麽。”


    “我想要知道這些破事都是因為誰,他們搞七搞八弄出來的爛攤子,報應卻在我身上,不公平吧?”


    她拿開了謝循舟的手。


    半張臉的血跡,整個人又因為謝循舟而置身於陰影中,像是鬼魅。


    “所以,剛才謝崢和你說了什麽?”


    病房內沒有任何的聲音。


    短暫地沉默過後,謝循舟撤了一步。


    “他隻提到了林晴。”


    “林晴?”


    謝汀晚忍不住地皺眉。


    她對這個名字自然不陌生。


    季鬱的母親就叫林晴。


    在謝崢還沒有頂替謝致的時候,謝致對季家的態度就非常模糊。


    資源也好,錢也罷,隻要季家人來談,幾乎都沒有不答應的時候。


    所以後來謝崢對季鬱的縱容,讓她更加懷疑他們是否存在父子關係。


    但親子鑒定不會騙人。


    可謝崢為什麽提到了林晴?


    是了,他對季鬱的縱容,也許根本不是來自於模仿謝致,而是單純的因為季鬱,或者說……


    季鬱的母親,林晴。


    一團迷霧籠罩著前方,謝汀晚試圖想要弄明白霧得背後藏著什麽。


    “汀晚,你總是太心急。”


    謝循舟冷淡地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該在他情況好轉的時候叫我過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得了沒頭沒尾的幾句話。”


    謝汀晚沒應聲。


    真的是沒頭沒尾嗎?


    還是他有所隱瞞?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這場走向已經不對的談話。


    護士在外麵說,“謝小姐,搶救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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