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芮聽到這話,手差點把勺子裏的湯撒出來。


    她維持著一貫平靜的表情,“小姐,這個問題不在我的認知範圍裏麵。”


    小姐居然問她關於男人的事情!


    小姐居然用了“得到”這個詞!


    肖助理內心已經掀起來了驚濤駭浪。


    心裏雖然好奇,但優秀的助理是不會提出問題的。


    又喝了幾口米湯,謝汀晚難忍地偏過了頭,“我不喝了。”


    聞言,肖芮點了點頭,將米湯放下來了。


    謝汀晚想要挪一挪靠枕,但這會手並不方便,隻好作罷,隨口問肖芮,“那些股份都賣出去了?”


    “還剩下一部分,”肖芮解釋,“大家對匿名拋售還是有些防備的,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謝汀晚心裏琢磨了一下,想著不是什麽大問題。


    剛想要再說什麽,病房門就被敲響了。


    給肖芮使了一個眼色,對方會意過來後立刻扶著謝汀晚躺下,隨後才去將門打開。


    謝致站在門外,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的身影,蹙眉問肖芮,“汀晚怎麽樣了?”


    肖芮公事公辦的把醫院的檢查結果告訴謝致。


    謝致聽完後,良久都沒有說話。


    “你出去吧。”他對肖芮說。


    肖芮聞言,將保溫盒一起提了出去。


    病房內隻剩下謝汀晚與謝致。


    他坐在病床前,背脊有些彎,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年玉茹死後,他蒼老了太多。


    看著謝汀晚的眉眼,謝致伸出手,卻在即將要觸碰到的時候又放了下去。


    “爸……”謝汀晚迷茫地睜開眼,似乎是有些驚訝。


    謝致嗯了聲,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已經好多了。”謝汀晚垂著眸,蒼白的臉露出令人憐愛的脆弱,“讓您擔心了。”


    謝致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心裏肯定還是怨我一聲不吭的把你在公司的權利收迴。”


    謝汀晚低聲道,“我隻是不明白。”


    謝致從果籃裏麵拿出來一個橘子剝著,聲音沙啞低沉,“想不明白的人才過的最輕鬆。”


    明白了他的意思,謝汀晚乖巧地沒有繼續說什麽。


    隻是等他將橘子遞到手邊的時候,才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爸,醫生說我現在還不能吃東西。”


    聞言,謝致歎了一口氣,把橘子丟進了垃圾桶。


    抽出紙巾擦拭著手,他說,“我已經給你找了心理醫生,等你病好了,就去配合治療吧。”


    謝汀晚忍了忍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她抬頭,看著這位印象中慈愛的父親,聲音很輕,“爸,那我要治療到什麽時候?”


    “當然是要等你徹底好了。”


    謝汀晚了然,那就是無期徒刑了。


    謝致說到這些事情,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你齊叔叔給我介紹了一個醫生,是寧江的,到時候你過去了,也有人照應你。”


    謝汀晚的笑容愈發的淡。


    直到謝循舟來的時候,謝致才停了聲音。


    “循舟,你來了。”謝致說著,就站起身,“有你在這裏照顧汀晚,我也放心。”


    “您去忙吧。”


    冷白的燈光盡數攏在他的身上,簡單的黑色t恤卻讓他看上去愈發的生人勿近。


    謝致走了,可空氣中的壓抑卻沒有消散。


    謝汀晚微微攥緊了手,勉強的控製著心裏亂七八糟的念頭。


    突然,她一愣。


    謝循舟握住了她的手,隨後將她的手指掰開,看著掌心被她用力摳出來的痕跡,指腹輕輕地掃過去。


    有些癢,謝汀晚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抽走。


    謝循舟稍稍用了點力,她便甩不開分毫了。


    “下次別再這麽對自己。”


    他說的好像是手,又好像是吃藥的事情。


    謝汀晚隻隨意地點了兩下頭,“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快的話也要半個月。”


    謝循舟說著,鬆開手替她將被子拉了拉。


    “爸說要帶我去看醫生。”


    謝汀晚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平淡的看著他。


    謝循舟淡淡地嗯了一聲,等著她的後話。


    “你上次去見齊家,是因為齊將崇想要把女兒嫁給你,對嗎?”


    說話的時候,謝汀晚的視線不偏不倚和謝循舟對上,“齊雪寧畢竟為了你都願意把爸給綁了,看來也是用情至深。”


    謝循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眼神難得多了幾分玩味,“你不高興?”


    “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謝汀晚說得坦然,沒有半點勉強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有了你們的這層關係在,我在寧江要是落到季鬱手裏,也能有條活路。”


    謝循舟再度覺得,謝汀晚很明白要怎麽氣他。


    他什麽時候需要通過這種途徑,才能讓她不被欺負了?


    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無聊的話題,他淡聲道,“你不會去寧江,我會解決。”


    謝汀晚頓時笑起來,好奇地眨了兩下眼睛,“你要怎麽解決?”


    說完,又漫不經心地提醒他,“這些人可和戴越森不一樣。”


    戴越森在翰城無親無故,連認識他的人都少之又少,惡事被爆出來,死了隻會大快人心。


    而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要真的弄出人命,就不是隨便能收場的了。


    “總有辦法,不是嗎?”謝循舟說得風輕雲淡,表情半點的波動都沒有,“我也不是總打打殺殺。”


    謝汀晚不再問了。


    這件事情謝循舟能解決自然是最好的。


    不管從哪方麵來看,她也不想和謝致作對。


    一整天,謝汀晚除了早上喝的那點米湯之外便什麽都沒有再吃,第二天一早,直接被餓醒了。


    謝循舟躺在隔壁的陪護床上,看著樣子像是在熟睡。


    原本昨天夜裏,謝循舟是打算和她睡一起的。


    可是這床本來就不大,他一上來,謝汀晚更覺得擠得慌,趕得差點生氣了才把人趕下去。


    “謝循舟?”


    “……”


    “哥?”


    “……”


    “哥哥?


    “……”


    “謝循舟!”


    謝循舟蹙眉睜眼,起身就看見了怒目瞪著自己的謝汀晚,一時間有些遲緩,“怎麽了?”


    “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她說得理所當然。


    天大地大,填飽謝小姐的肚子最大。


    “不行。”謝循舟拒絕了。


    見謝汀晚臉上即將要發作的模樣,謝循舟不為所動,“你的身體還沒好。”


    謝汀晚磨了磨牙,“我連米湯東西不能喝了?”


    聽她這麽說,謝循舟低聲笑了聲,“隻能喝米湯。”說著,打電話給了楊舫,讓他帶過來。


    掛了電話,他又給謝汀晚洗漱。


    從前謝汀晚生病,這種事情一概是謝循舟親力親為,如今做出來更加是得心應手。


    洗漱完,謝汀晚又忍不住的哼唧。


    “除了米湯就不能喝別的了?”


    “你想喝什麽?”


    “我想吃肉。”


    “那就別想了。”


    “你……”


    不等她說完,謝循舟便把人按在了懷裏,垂著頭耳鬢磨絲的樣子,“聽話點,等你好了,想吃什麽都給你做,好不好?”


    說話間,又親了親她的臉頰。


    這副哄人的態度謝汀晚勉強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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