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汀晚沉默著。


    她不說話的時候,總是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


    但在下一瞬,她小心翼翼地靠在了餘珩的懷裏。


    他的身材比兩年前高大了許多,一伸手,就可以將謝汀晚整個人都圈在懷中。


    血腥味愈發清晰地充斥著謝汀晚的鼻腔。


    她沒有問餘珩這兩年的任何事情,隻是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


    直到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場寂靜。


    謝汀晚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就在餘珩的懷裏將電話接聽,“什麽事?”


    “小姐,少爺的人要帶走餘小姐。”


    仿佛是生怕肖芮不知道來人的身份,謝循舟派去的人還是楊舫。


    意料之中的事情。


    謝汀晚抬眼看著同樣不見任何意外的餘珩,平靜地和肖芮說,“我爸還有兩個小時就到,撐一會吧。”


    到底對麵是謝少的人,肖芮保守地問,“我們是轉移,還是?”


    謝汀晚扯出一抹冷笑,眼眸中露出戾氣。


    “讓他們見點血。”


    肖芮壓住心裏的驚訝,“我明白了。”


    電話掛斷,謝汀晚把手機丟到一旁。


    手機砸在木板床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對上餘珩似笑非笑地眸子,謝汀晚隻問,“你準備假死到什麽時候?”


    餘家破產,餘珩被追殺,連醫院都沒辦法去。


    想要破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結束這場假死。


    明白她的意思,餘珩沒有立刻說話。


    他攏著謝汀晚的手臂微微收緊了幾分。


    “阿晚。”餘珩低聲喊著她的名字。


    謝汀晚沒有說話,隻是漫無目的地想著該怎麽辦。


    一邊是謝循舟,一邊是餘珩,她無法抉擇。


    但是她又同樣做不到隔岸觀火。


    思索間,謝汀晚聽到了耳邊的歎息聲。


    她下意識地抬頭,輕柔的吻落到了她的眼角。


    蜻蜓點水般的吻對於餘珩而言已然足夠。


    “我有安排,你不用擔心。”


    謝汀晚和餘珩待了一整天。


    下午的時候接到肖芮的電話,說餘媛已經和謝致離開了。


    這話在她身邊的餘珩自然也聽到了。


    他的表情甚至說得上冷淡。


    看著他這副不動聲色的模樣,謝汀晚撐著下巴,“你就不擔心她嗎?”


    餘珩笑了聲,“我已經自身難保了。”


    今天如果不是謝汀晚,他也許九死一生。


    晚上,吃過飯後,謝汀晚打算讓私人醫生過來替餘珩再處理一下傷口,但被他拒絕了。


    “我不想讓別人碰我。”


    謝汀晚沒忍住的擰眉看他,這是個什麽鬼借口?


    偏生餘珩眼神格外的坦然,謝汀晚找不出來錯處,隻能退而求其次。


    “那我讓人拿個醫療箱過來總可以吧?”


    餘珩勉強地答應。


    謝汀晚打通了助理的電話。


    讓她帶醫療箱過來的同時,掃了一眼餘珩的打扮,又吩咐,“再買幾套男裝過來。”


    餘珩一聽這話忍不住地笑出聲。


    “阿晚,我是被你包養了嗎?”


    謝汀晚聞言,還真拿出來了一張黑卡遞給餘珩,“隨便刷。”


    愣了兩秒,餘珩更加樂不可支起來,“我們阿晚怎麽這麽霸道了?”


    沒搭理他這句調侃,謝汀晚將黑卡放在了桌上,語氣認真。


    “如果你需要人力物力財力,可以隨時找我。”


    餘珩挑眉,“那你想要什麽迴報?”


    這話多帶著幾分玩味的意思,可謝汀晚的神色中隻剩下了正經。


    “我想要你平安。”


    謝汀晚已經不敢奢求太多。


    平安就夠了。


    ……


    事實證明,謝汀晚應該堅持給餘珩找個醫生。


    淩晨四點,餘珩發了高燒。


    私人醫生趕來給他打了退燒針,又把被感染的傷口重新給處理了一遍。


    等到燒退下去時,天已經亮了。


    謝汀晚一晚上沒有睡,就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餘珩,握住了他冰涼的手。


    八點,謝汀晚接到了集團的電話。


    不想吵醒餘珩,她起身走到一旁接電話。


    “謝小總!您之前負責的項目出問題了!”


    在助理的話語中,謝汀晚隻總結出來了一個信息。


    有人要來找她的不痛快了。


    掛斷了電話,謝汀晚轉頭就對上了餘珩的雙眸。


    “阿晚,你要走了嗎?”


    他輕聲問著,病態脆弱的臉上流露出來淡淡的不舍,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


    謝汀晚見狀走了過去。


    “不管你的安排是什麽,你都要先從這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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