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


    紙醉金迷。


    是翰城最奢靡的場所,它把三六九等劃分得很清楚。


    樓層越高,環境就越為的私密,享受到的待遇都天差地別。


    八十八樓。


    侍從替他們將門推開。


    台球桌前,一個男人站在桌前擦著台球杆的皮頭,聽到開門聲,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收迴。


    “媛媛,過來。”他朝著身後喊。


    餘媛沒動,她的目光匆忙的看了謝汀晚一眼後也迅速地移開了。


    “我想迴家了。”


    季鬱平靜的看向她,隻重複,“過來。”


    片刻後,餘媛走了過去。


    謝汀晚隨著謝循舟坐在沙發上,看向對麵的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她認識,沈家的大少爺,沈北墨。


    他破天荒的沒穿成職場精英的模樣,反而是一件t恤加上牛仔褲,慵懶靠在沙發上,和大學生沒什麽兩樣。


    而另外一個,則是生麵孔。


    男人麵容俊美,皮膚比他穿在身上的白襯衫還要白,手腕上露出來一根簡陋的紅繩,與他的氣質格格不入。


    “謝小姐,我叫楚亦景。”


    謝汀晚不冷不淡的舉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三個大男人在一塊聊來聊去又談到了工作上。


    季鬱教餘媛打了一會台球,發現她在這方麵實在是一竅不通。


    放下台球杆,摟著她的腰朝沙發那走去。


    “謝小姐今天居然願意賞光過來了,”他仿佛才看見謝汀晚一般,“循舟,還是你的麵子大。”


    說話間,他坐在離謝汀晚最近的沙發上。


    “媛媛,你去給謝小姐跳個舞。”


    沒給餘媛拒絕的機會,季鬱就將她朝著麵前推了推。


    指著不遠處一張巨大的鏡麵桌,笑容玩味,“站在上麵跳。”


    餘媛的臉色瞬間慘白下去。


    接著,一杯酒直接潑到了季鬱的臉上。


    紅酒淋濕了他的頭發,順著眉眼不斷往下。


    “謝、汀、晚!”


    季鬱陰沉著一張臉,音量提高了不少。


    “我沒聾。”


    謝汀晚將空杯子隨意的放在桌上,目光看向餘媛。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沒過膝的裙子,方才季鬱那話,擺明了是要給餘媛難堪。


    餘媛看著季鬱滿臉的紅酒,趕緊走過去抽出紙巾替他擦著。


    “滾開!”


    季鬱一把就將她揮開,眉眼間隻剩下厭煩。


    差點要摔倒的時候,謝汀晚扶住了她。


    餘媛動了動唇,還沒發出音節,一旁的沈北墨看了眼事不關己的某人。


    “循舟,你不管管?”


    謝循舟散漫的看了眼已經在發怒邊緣的季鬱,“管不住。”


    餘媛沉默地將頭垂得更低。


    兩年前,餘家的資金鏈出了問題,餘家長子在趕迴來的途中飛機墜毀,屍骨無存。


    不到一周,餘氏集團被寄養在餘家的季鬱全權掌控,他甚至還囚禁了餘媛。


    可哪怕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餘媛依舊至死不渝般的跟在季鬱的身邊。


    很不可置信,但現實就是這樣諷刺。


    “我先迴家了。”


    不願再看他們親密的模樣,謝汀晚鬆開手,轉身從包間離開。


    謝循舟正要跟上去的時候,有人比他快一步。


    楚亦景體貼般的開口,“讓謝小姐一個人走好像不安全,我去看看。”


    謝循舟重新坐迴沙發,看著楚亦景離去。


    垂眸看著手中的酒杯,猩紅的液體照得他的雙眸都好像染了血色。


    ……


    “謝小姐。”


    謝汀晚聽到聲音,一迴頭差點和楚亦景撞上。


    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距離,“楚先生。”


    “循舟他們在說事情,我送你迴家吧?”


    謝汀晚蹙眉,“你不用參與嗎?”


    “我隻是個閑人。”楚亦景笑著解釋。


    謝汀晚無聲的打量著他。


    典型的笑麵虎。


    尤其是還和謝循舟認識,本質估計都是一樣的。


    扯了扯唇角,謝汀晚並沒有拒絕,“那就麻煩楚先生了。”


    見她答應,楚亦景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挑不出錯誤的笑容,“叫我亦景就好。”


    謝汀晚不置可否。


    兩人並肩走在一起,剛準備進電梯時,後麵又傳來一聲謝小姐。


    謝汀晚腳步微頓,側頭看著餘媛。


    她看上去十分的局促,比剛才在包廂裏麵更甚。


    “剛剛在包間謝謝你。”


    對上謝汀晚淡漠的雙眸,餘媛緩緩低頭。


    “我知道你是為了哥哥,可你做的也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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