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索斯苦惱的拍了拍額頭,“碰上你這種雇主……”


    他覺得,屬實是比沙漠裏沒水渴的要死時發現一片綠洲,結果興衝衝的跑過去被一群藏在水裏的聖骸獸圍攻還要倒黴。


    “你是想說倒黴是吧?”若木拎起那張犯下刺殺一國神明未遂的勁弓,彈了彈弓弦。


    “還有更倒黴的,你想不想……”


    “我不想!”


    塞索斯迴答的斬釘截鐵,被坑上賊船已經夠倒黴的了,再來一些他怕他幼小的心靈承受不住,就此從一個開朗的人瞬間變得自閉。


    “其實我想為你提供解決辦法的。”


    若木歎了口氣,顯然對於他的拒絕感到受傷,他頓時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狀,“在提供解決辦法之前,我總得給你講清楚其中的邏輯才行。


    你這麽斷然拒絕,我們之間的信任呢?剛剛同生共死後誕生出的堅定友誼呢?”


    “我覺得……”塞索斯抬眼看了看他,被他的故作姿態弄得忍不住扶額,“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之間壓根就沒有那種東西?而且剛剛遇到的危險也是因為你。”


    他指了指頭頂上若隱若現不停閃爍的由雷元素勾勒出的一枚眼睛狀的虛幻圖形,“我覺得我腦門上的死兆星在閃。”


    “把你覺得去掉。”若木走上前,伸出手探過去,哢嚓一聲掐滅了即將形成的坐標,甩了甩被電的冒出黑煙的手。


    “我覺得應該換個地方了,至少我暫時不想跟剛剛的同事那樣無家可歸,露宿街頭。”


    “碰上這樣的同事,他真是倒了血黴。”像是要肯定自身的話一般,塞索斯點了點頭,“他真沒事?而且聲音聽起來好熟悉,剛剛那人我應該在哪見過。”


    “咱倆有事他都不會有事。皮實著呢。”若木喚出道裂隙抬腳走進,“短褲,戴帽子,長的漂亮,不睡覺,半夜滿大街溜達,碰上後念念不忘也不奇怪。”


    “我覺得你這種說法有歧義。”


    塞索斯抬頭看了看又要在頭頂形成的眼睛,短暫權衡了一番是跟這家夥的家同歸於盡還是跟上去後,果斷選擇了後者。


    也許是第一次經曆如此奇幻的移動方式,塞索斯花了點時間才從一陣失重的怪異感中恢複。


    他四下看了看,雖然去往至冬的遠行是他第一次離開須彌,但對各國的風土人情還是有些了解,很快他就確定了目前的位置。


    “璃月,層岩巨淵,你來這幹什麽?”


    他指了指腦門上又要成型的眼睛,“哥們,要死了,救一救。”


    話音還未落,他頭頂上的眼睛中心代表瞳孔的巴紋就四下轉了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許那個女人會對敢於窺探一心淨土的人起了不死不休的殺心,甚至為此可以衝進至冬,但目前的璃月是絕對安全的。”


    這還是他上次為了給托克抓飛天大寶時,看著距離層岩也不算太遠順手打下的坐標,想著閑著沒事時還能來看看第九連隊和柯蒂斯用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若木背著那張在塞索斯看來一切罪惡源頭的勁弓,手拎拎著長刀,在旁邊的樹幹上敲了敲,聽到聲響後幹脆利落的出刀給樹幹開了個小洞。


    將刀放在一旁,雙手接住從樹幹中咕嚕嚕滾落出的幹果,朝著塞索斯遞出一把。“來點?”


    “鬆鼠會哭的吧。”


    “我又看不到,沒準它早把這個糧倉忘了。”若木邊說著話,手上也不閑著,迅速地給鬆果開殼,然後往嘴裏塞了一顆,仔細咀嚼品嚐一番後,滿意地點點頭。


    “還行,還算新鮮。說起來,我還沒見過鬆鼠哭呢,據說還會氣的上吊,要不要等等看?”


    “你……”


    塞索斯實在是想不出該用什麽詞來評價他的雇主,或許……略通人性比較合適?


    他抿著嘴,看著若木像是隻耗子一般嘴巴動個不停,覺得剛剛那個評價應該還是有些保守。


    眼睜睜的看著若木以極快的速度消滅了那一捧幹果後還嫌不夠,將嫌熱脫下來的上衣鋪在地上裝的滿滿當當後才用袖子打了個結兜起來。


    塞索斯第一次為自己對知識的儲備如此匱乏而感到悵然,因為他完全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麽能像眼前這位一樣……


    在極短的時間內,神,雇員,同事,動物,一個都沒放過的統統禍害了一遍。


    若木撿起塊石頭,將已經快要見底的“糧倉”堵了起來,拍了拍手,取出隻通訊器劈裏啪啦的按了會,抬頭看了看塞索斯。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心裏並沒有對我分享給你的零食產生感謝一類的情緒。”


    “隻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才能稱之為分享吧?”


    塞索斯無奈地歎息一聲,緩緩坐於一旁,眼神專注地凝視著手中那枚堅果。片刻之後,他模仿著若木的動作,輕輕剝開鬆果堅硬的外殼,將其放入口中品嚐。


    “我不可能永遠留在璃月,而且你所說的‘目前’,讓我感到格外在意。”塞索斯輕聲說道。


    “沒想到你如此的敏感。”


    “也許我更傾向於被形容為心思縝密,你這樣的表述容易引起誤解。”塞索斯不滿地皺起眉頭,立刻對若木的用詞提出了修正意見。


    “好吧,我就順道來探望一下我的朋友。對於你目前所麵臨的困境,我深感同情和遺憾。”


    “身為始作俑者,你這番話實在有些虛偽了吧?至少拿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來啊!”


    塞索斯抬起頭,目光似乎穿越了層層疊疊的巨大岩石,仿佛想要望穿遙遠的天際,“我還要迴家照顧爺爺呢。”


    他還未等到若木的迴答,就見附近被巨石掩蓋下的一個隱蔽洞口內冒出了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啊,我最好的朋友。”


    若木看到後迅速起身,將她手裏的東西接過後又拉了她一把,“來的比預想中要慢一些,是路上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不,我最好的朋友。”柯蒂斯搖了搖頭,指了指被若木拎在手裏的食盒,“我聽說你帶了朋友來,就做了些拿手菜。”


    “哦,我最好的朋友,我真是太感謝你了。”若木說著鄭重的將手中的餐盒遞給了塞索斯,又拎起一旁裝滿幹果的上衣遞給柯蒂斯,“一點小禮物,連隊的大家過得還好吧?”


    “噢,我最好的朋友,謝謝你,連隊的大家過的都很好,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下麵的環境在大家看起來太壓抑又或是幹活太重,他們每次吃飯的時候就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雖然我還想再給你聊一會,不過我還得迴去給大家準備晚餐,所以先迴去了,這可是每天為數不多可以寬慰撫平他們情緒的時候,我要拿出全力來!”


    ……


    塞索斯看著那毛絨絨的身影又通過洞口鑽了迴去,拎著手裏的食盒發出感慨,“你朋友看起來比你正常也正經多了,還知道用料理去撫慰夥伴們受傷的心靈,真是個好人。”


    “是嗎?”


    若木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這東西我不跟你爭,你獨自享用吧。”


    “被接連驚嚇,我還真有點餓了,你要怎麽說我就當員工福利收下了,我食量可是很大的,絕對不會給你留一點的。”塞索斯點了點頭,打開了食盒。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若木看著滿臉鐵青轉而變得蠟黃的塞索斯,“不是說食量很大麽?不要辜負我最好的朋友的一番心意啊。”


    “我收迴剛剛的評價,你,還有你的朋友,沒一個是正常的!”


    塞索斯啪的一聲將那堪稱地獄繪圖的愛心料理的蓋子蓋了迴去。


    若木拎起被他放下的食盒展開了裂隙,“走吧,下一站。”


    “去哪?”


    “楓丹,浪費糧食可恥,總要有人要享受這充滿愛意的便當,順道解決一下你身上的問題。”


    ……


    幾乎沒經過什麽等待,若木就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仍然是那麽的一絲不苟,滿臉嚴肅,一身剪裁得體的繁瑣服飾沒有任何一處褶皺,顯示出其主人絕佳的儀態。


    男人連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亂發。他那雙眼睛如同鷹眼一般銳利,仿佛能洞悉人心,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隻是,此刻他的脖子卻顯得有些僵硬,似乎無法自由轉動。


    “那維萊特先生,您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男人聞言輕咳了一聲,盡量想擺正自己的腦袋去正視來訪的客人,卻在轉頭時皺了皺眉毛。


    “恕我失禮,清晨醒來發現有些落枕,轉動的時候略有痛感。”


    他一邊解釋著,一邊試圖用手揉按頸部,但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和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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