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項羽竟然說自己殘忍,李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何為殘忍?


    想當年,殺神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此舉可算殘忍?”


    項羽微微搖頭,“那自然不是。


    戰場之上,若我是白起,亦會如此抉擇。”


    李涵滿意點了點頭,他瞥了一眼張銘,輕笑道:“此人,又何嚐不是我們的敵人。


    對待敵人,無論怎樣做,都談不上殘忍。”


    一旁,半個身子被埋進土裏的張銘聽到二人的談話,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他不怕死。


    在他心中,死亡可以迴歸神的懷抱。


    然而,項羽與李涵之間這意義不明的談話,卻讓他心生恐懼。


    比起明確的死亡,未知才更令人恐懼。


    “你們要殺便殺,何必說那麽多廢話!”


    張銘忍不住怒吼道。


    項羽轉過頭,瞥了他一眼,最終微微點頭。


    “雖然你這想法,我一時還不明白,但既然你執意如此,我自當支持。”


    李涵心神微動,笑著拍了拍項羽的肩膀,而後徑直走出了小院。


    待李涵離去之後,張銘眼中猛然閃過一道精光。


    突然高聲道:“項羽,你就不好奇我為何會知道你嗎?”


    “嗯?”


    項羽微微一愣。


    “放了我,我便告訴你真相。


    堂堂西楚霸王,豈能這般甘居人下!”


    此話一出,項羽心中更是震驚。


    “你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看到項羽的反應,張銘臉上笑容更加濃鬱,“你若是放了我,我便將一切都告訴你。


    否則,我寧願身死,也絕不會將真相說出。”


    項羽目光閃爍。


    西楚霸王,這個稱唿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但不知為何,當他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時,身體的血脈竟隱隱顫抖、沸騰起來,似乎全身的肌肉都在興奮。


    “如何?放了我,你便可以知道一切。”


    張銘的聲音仿若帶著蠱惑,緩緩在項羽耳邊響起。


    項羽用力的搖了搖頭,想要將他的聲音從腦海中甩出去。


    這一瞬間,他卻是不自覺的想起了李涵一臉溫和的笑容。


    片刻後,他眼中盡是清明,“死心吧!”


    說罷,他轉過身去,無論張銘說什麽,他都不再迴頭。


    不多時,李涵臉上帶著笑容,緩緩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他手中捧著一盆清水和一盒白糖。


    張銘見到李涵迴來,頓時閉嘴,一言不發。


    “項大哥,如何?”


    項羽麵帶沉思,“他這人,似乎知道許多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剛才你離去後,他竟然稱唿我為西楚霸王!””


    說到這裏,項羽頓了頓,臉上露出笑容。


    “說起來,西楚霸王這個名稱,我確實挺喜歡。”


    李涵眼中的驚異之色更濃,當即望向張銘,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這些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有趣。


    看來崔文子口中言說的那個“神”,當真有些東西。\/


    當即笑著對項羽說道:“既然項大哥你喜歡這個名號,那今後便以此為名吧!”


    “嗯?


    稱王?”


    項羽心神一動,看向李涵。


    卻見李涵一臉正經,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驚訝道:“你這話,在開什麽玩笑。


    如今大秦,哪裏還有封王之事!”


    李涵搖了搖頭,笑道:“普天之下,國家何止千百。


    待大秦之事了結,我願陪你一同征戰天下。”


    他這話,確是內心真實想法。


    若是當真能扭轉大秦的未來,李涵並不介意,給西方的蠻夷,來點華夏的震撼。


    前世時,他曾聽到這樣一個笑話:若是亞曆山大東征遇到大秦鐵騎,會有何種情況。


    如今有機會的話,李涵倒是真想試試,項羽西征,會有何種風華。


    誰說,西楚霸王中的西,不能是西半球呢!


    沒有和項羽多說什麽,李涵徑直來到張銘身前,將白糖和水混合在一起,一臉笑容道:“我們無冤無仇,若是可以,我還挺想和你成為朋友的。


    最後一個機會,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張銘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見此,李涵笑著說道:“你知道螞蟻嗎?”


    說著,他伸出手指,輕輕滑過張銘的皮膚。


    “螞蟻,這種動物,看似渺小,微微用力,便可將其碾死。


    但其實,螞蟻卻是極為團結。


    看到我手中的這個小東西了嗎?


    他們在努力尋找著食物。”


    這意義不明的行為、言語,讓張銘不由得心神猛地一顫。


    他扭過頭,目視著李涵,冷聲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李涵笑了笑,“我想看看,這螞蟻看到如此巨大的一塊肉,到底會有何種反應?”


    他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隨手撿了塊石頭。


    用尖銳的那端,對準張銘的臉,輕輕劃過。


    頓時一道血痕悄然出現。


    李涵將盆中的水,盡數灑在血痕之上。


    糖水混合著血水,頓時從他臉上劃過,留下一道水痕。


    而後,李涵將螞蟻輕輕放在了張銘的臉上。


    螞蟻起初到了陌生的地方,還有些驚慌,不住地在張銘臉上四處亂爬。


    可是很快,就被那股血腥味和糖水味吸引,快速朝著血痕爬去。


    那種酥酥麻麻的觸感,讓張銘很是難受。


    下意識地,他想要擺動頭,將螞蟻摔下去。


    但他全身上下,皆被身上的網牢牢困住。


    隻要動彈半點,網上的尖刺便會刺得他生疼。


    如此,他隻能強行忍住。


    看到這一幕,李涵笑了笑,對著項羽轉身說道:“項大哥,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上兩杯。


    聽說扶蘇府中可是藏有不少好酒。”


    項羽默默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張銘,帶著滿心的疑惑跟著李涵走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後,項羽走在李涵身旁,一臉的沉思。


    突然他開口問道:“方才你所言的國家千百,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涵轉過頭,用手指畫了一個圈,笑著說道:“項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大秦之外有何種風光?”


    “大秦之外?”


    項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李涵點了點頭,“這天下之大,諸國林立。


    在這些國家內,也生活著許多不同的種族。


    但這些種族,確實與我們華夏全然不同。


    此時茹毛飲血,似獸非人。


    昔日嬴政一統天下,但在我看來,日月所照,皆為華夏!


    若是華夏不能一統,我此生將抱憾終身!


    項大哥,此為我唯一夙願!”


    看著李涵眼中的堅定光芒,項羽隻覺得渾身顫抖,血脈沸騰。


    在他眼前,仿若看到了自己騎著烈馬,馳騁在疆場之上。


    目之所及,皆是插滿了大楚旗幟。


    隨風飄揚。


    沉默許久後,項羽突然衝著李涵深深行了個禮,“若是如你所言,我願為先鋒,所向披靡。”


    目睹項羽這般,李涵也是一臉正色。


    二人對立而站,同樣衝著項羽行了個禮,“大哥,西楚霸王,當讓世人一睹其風采萬千。”


    此刻,風聲消散,肅靜。


    許久後,項羽突然略帶惋惜道:“可惜,小川此時不在此處。


    若是我們三兄弟能夠一同還在一起,這才算人生圓滿。”


    李涵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目光似乎穿透麵前重重院牆,看望了鹹陽宮中。


    此時,易小川站在宮門外,一臉的生無可戀。


    今日他心情實在不好。


    正在這時,宮門突然被人從裏麵將其打開。


    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緩緩從中駛出。


    侍衛長看到馬車的瞬間,連忙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彎腰行禮。


    易小川雖然心中再怎麽不願,但眼下為了在鹹陽宮內,見到玉漱,也隻能無奈行禮。


    馬車悠悠而去。


    這時,易小川才注意到,馬車後麵插著一個小小的旗幟,上書:亥。


    侍衛長一臉的心有餘悸,小聲說道:“還好,我們今日沒被這人注意到!


    不過今日他怎麽突然出宮了?”


    易小川不解問道:“這馬車上的是誰?


    怎麽你如此怕他?”


    張三狗看到易小川就連這人都不知道,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但臉上卻是堆著笑容說道:“小川啊,這人是胡亥,陛下最為寵愛的兒子。”


    “胡亥?”


    易小川麵露沉思。


    雖然對此人不太了解,但胡亥秦二世的身份,他卻還是清楚的。


    盯著馬車離去的影子,目光閃爍。


    一個不太成熟的念頭,陡然出現在了心底。


    若是嬴政身死,扶蘇繼位的話,以李涵和扶蘇的關係,再加上蒙恬的存在,或許自己此生還有和玉漱相處終生的機會。


    想到這,他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與此同時,舉賢堂內。


    一道身影猛然出現在了屋頂上。


    這人全身著夜行衣,隻有一雙眸子,落在外麵,滿是疑惑。


    今日這舉賢堂周圍為何那麽多的侍衛把守。


    而且,在他出現之後,隱隱之中,她總感覺有人的盯著她一般。


    帶著滿心疑惑,她悄然移動到了張銘所在院子的屋頂。


    第一眼,就看到此時被埋在院子中的張銘。


    這一瞬間,一股涼意猛然從她心底湧出。


    身形一動,快速離開了屋頂。


    原本對準她而去的大網,也是落空。


    見此一幕,正坐在另一側屋頂的李涵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惜,這人太過警惕。”


    項羽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可惜。”


    “既然沒抓到這人同夥,那我們就先迴去吧。”


    說罷,李涵跳下屋頂,朝著小院走去。


    等他們到達小院時,此時的張銘正強忍著身上的疼痛,不住的掙紮著。


    在他臉上,方才被李涵割破的地方,此時黑壓壓的一片,爬滿了螞蟻。


    這些螞蟻的上顎死死的努力撕咬著張銘臉上的皮膚。


    努力想要將肉咬下來。


    張銘看到李涵迴來,連忙大聲哀求道:“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目睹如此一幕,李涵眼中亦是閃過一絲不忍。


    但他臉上卻依舊裝作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告訴我想知道的,看待以前我們之前曾共飲的情誼,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呸!


    你死了心吧。


    我就是死,也不會如你所願。”


    李涵點了點頭,硬骨頭,他想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些小東西加餐一頓吧。


    我聽聞有禿鷲會貪食肉體,連一絲血肉都不會放過。


    我倒是也想看看,這螞蟻能不能做到這一切。”


    說罷,他就要再次轉身離開。


    張銘聽著李涵的話語,隻覺得心中一片毛骨悚然。


    這個時代,還未曾有淩遲這個刑罰。


    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白骨露出,這種心底的恐懼,讓他不自覺的渾身有些顫抖。


    眼看著李涵和項羽再次要離開,他再也繃不住了,直接大喊道:“項羽,如此行徑,你若是能放縱,你不配有霸王之名。


    有本事,你就堂堂正正的打敗我。”


    項羽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絲掙紮。


    但片刻後,他還是堅定地搖頭迴道:“若是平日,我絕不會如此。


    但你這人,知道太多了。”


    李涵聽此,臉上笑容更甚。


    項羽能說出這話,他真的很開心。


    不過張銘這話,卻也是透露出了一點,這張銘不僅好像隱隱知道未來之事,還很了解項羽的性格。


    若不是真的如此,張銘,又豈會說出這種針對性極強的話語。


    “項大哥,我們走吧。


    等晚些時間再來,到時看看這些小東西能做到何種地步。”


    “別走,別走!


    求求你了,給我一個痛快!”


    張銘眼看他們再次離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求饒道。


    此時,他的半張臉,已經又疼又癢。


    這種觸感,深入骨髓。


    甚至,他有種感覺,這螞蟻,都已經爬到了自己的骨頭上一般。


    “怎麽?


    你要說了嗎?”


    李涵笑著迴道。


    張銘臉上滿是掙紮,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此事,我絕不能說。”


    李涵理解的點了點頭,“哎,張大哥,事情發展到如今地步,我心中也實在不願。


    但沒辦法,相互理解吧。”


    說到這,李涵頓了頓,像是才想起來一樣,開口說道:“忘記告訴你了,如今崔大哥被我帶到了天機堂內。


    很是安全。


    方才你那個同夥到來,應該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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