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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思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眸一下子瞪圓。


    郎……郎君竟然在問他話本子的問題!


    嗷嗷嗷,莫非郎君也對話本子有興趣!看飛揚以後還敢不敢嘲笑他喜歡看那些東西跟個娘們似的,他們郎君可也有興趣呢!


    頓時無比激動地道:“是的是的,郎君,別說被男子瞧見身子了,女兒家重名節得很,便是自己的一根腳指頭被人看到了,也是壞了名聲,一定要那個男人負責不可的!”


    韓臨:“……”


    他看到的可不止一根腳指頭。


    飛思說到興頭上,沒發現自家郎君的異樣,繼續眼睛亮晶晶地道:“一般情況下,話本子裏的男子都是願意負責的,當然,也有男子不願意負責,就想白白占人家小娘子便宜,那種男人就是人渣,敗類!


    那種話本子也向來受人唾棄,賣得不怎麽好!”


    人渣,敗類……


    韓臨不禁更加沉默了。


    “一般那種男子不願意負責的話本子,都是以悲劇收場,裏麵的小娘子不是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便是會受人唾棄,沒有一個好結局!”


    飛思一臉鄙夷沉痛地說完,見自家郎君一直沒說話,還以為是郎君沒聽懂,連忙興致勃勃地道:“郎君若是對話本子有興趣,奴可以把奴的幾本珍藏借給郎君!”


    邊說,邊偷偷摸摸地看了自家郎君一眼。


    郎君定然不知道,時下流行的話本子裏,男主但凡是將軍的,十個裏麵有九個都是以他們郎君為模板來寫的,還分外受小娘子們歡迎,每次一有這樣的話本子,都會在第一時間被搶購一空!


    沒辦法,放眼整個大慶朝,如他們郎君一般年少有為、俊帥非凡還未娶妻的將軍,就沒有第二個!


    他們郎君還不知道是多少小娘子的春閨夢裏人,芳心縱火犯呢!


    嘖,偏偏被那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纏上了!


    被飛思滿懷期待的眼神注視著,韓臨沉默半響,還是沉聲道:“不必。”


    說完,他走迴自己的書桌後坐下,卻也沒做什麽事情,隻是那樣坐著,眉頭還一直微微蹙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仿佛終於想通了什麽事情一般,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臉上竟然還現出幾分……如釋重負的表情。


    飛思說得對,那種事情,男人做了就要認,就要負責,總不能白白占了人家小娘子的便宜,還要人家小娘子為此付出什麽代價。


    如今的傅時瑾雖然變得讓人難以捉摸了,但她顯然還是在意她的腳被他看到了的,否則方才也不會那般震怒地問他為什麽進來。


    以她如今的性子,韓臨倒是不擔心她會因此尋短見,但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會徹底毀了。


    以前,她和他雖然有婚約,但那不過是舊年長輩定下的婚約,她跟他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


    可是,經過這一遭,他們之間似乎也不再清白了。


    韓臨想到這裏,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對要對那女子負責的事,不怎麽反感。


    想起那雙靈動的杏眸時而滿帶笑意時而憤怒時而敷衍地看著他,韓臨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熱流。


    就這樣定了,等尋個好時機,便把這個決定和那女子說了罷。


    她應該不會拒絕,畢竟,飛思不是說,話本子裏的那些女子,都是希望男子負責的嗎?


    他一直沒有娶妻,不是像外界傳的他不喜歡女子或是有其他什麽難言之隱,僅僅是因為他覺得不需要罷了。


    到了這種情況,他突然覺得,便是要娶妻,也是可以的。


    也省得身邊的人天天拿他不娶妻這件事做文章。


    做下這個決定後,韓臨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鬆了下來,自從那個女子差點遇到危險,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開始的恍惚也沒了,眼底再次浮現起那種站在戰場上麵對萬千敵軍時的清明。


    一旁的飛思卻是一臉懵逼,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的郎君似乎真的有點不對勁。


    不但突然問他話本子的事,竟然還坐著發呆。


    郎君發呆,那可是比母豬上樹還要驚奇的場景啊!


    莫非是……郎君害羞,不好意思跟他借話本子看?


    飛思思來想去,總覺得隻有可能是那個原因了,頓時心裏暗暗下了決定,等晚一些,他就偷偷把他的幾本珍藏都包起來放到郎君的床邊,這樣郎君定然就不會不好意思了!說不定郎君還要誇獎他呢!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另一邊,傅時瑾哪裏知曉某男人那驚為天人的腦補,等金銀和寶珠滿臉苦逼地迴來後,便把扶她迴院子的那個侍婢打發走了。


    那個侍婢還滿臉不願意呢,一步三迴頭的,讓傅時瑾都有種自己是一個渣男的錯覺了。


    寶珠一迴來就嗷嗷嗷地撲到了傅時瑾身邊,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傅時瑾,“娘子,你沒事吧!金銀說,那個砸下來的花盆有一個臉盆那麽大呢!可把奴婢擔心死了!生煎都不香了嗚嗚嗚嗚!”


    她好不容易排隊買到了生煎,誰知一轉身娘子就不見了。


    幸好後來金銀走了過來把她領了迴去,她才不至於滿大街找他們娘子。


    金銀也滿臉擔憂地低頭審視了傅時瑾微腫的腳踝一會兒,聽傅時瑾說她的腳踝沒事,大夫說休養個五六天就能好後,才暗暗鬆了口氣,直起身子,突然眼眸微閃道:“娘子,韓大郎走了麽?”


    “走了,他留下來能幹什麽?”


    傅時瑾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幾天會行動不便的事情,暗歎一口氣道:“幸好不是什麽嚴重的扭傷,否則要我在房間裏悶上個把月,我非要瘋掉不可。”


    金銀看著自家娘子那不見半點異樣的表情,靜默片刻,忍不住要開口說什麽。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個男子低沉有力的嗓音,“請問傅娘子在嗎?”


    幾人一愣,金銀看了傅時瑾一眼,便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她就走了迴來,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精巧華麗至極的花鳥繪畫黑檀木盒子,一臉說不出的震驚恍惚道:“娘子,來人是韓大郎身邊的何副將,他說,他此番是奉韓大郎之命,給娘子送來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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