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上硯倒是也不反對她報警,畢竟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確實需要警方來協助處理的。


    隻是,他是讓夜臣在這看著沈梨初,怎麽現在人就這樣被殺了?


    警察來之前,汪上硯想要安撫受驚的宋清麥,扶著她的肩膀,想讓她先到車裏去等。


    但誰知,在他的手觸碰到宋清麥的那一瞬間,宋清麥就像是被驚到了的鳥兒,下意識的驚唿一聲,直往後退。


    也正是這下意識的舉動,深深刺痛了汪上硯的眼,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麥麥,你看到的這些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汪上硯舉起右手,做出一副發誓狀:“我發誓,我隻是讓夜臣在這看著沈梨初,並沒有讓他傷害誰。”


    宋清麥用力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鎮定一些,“我……我有點累了,先去車裏等。”


    話落,她就像逃似的,轉身跑進車裏,順勢反鎖了車門。


    汪上硯看著這一幕,轉身用力踢向門口的花叢,他心裏隱忍的情緒實在無處釋放。


    事情本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現在怎麽就變成了難以收場的地步?


    如果不是出了這個意外,那他也扳倒了陸家,也給了自己和已逝的母親一個交代,之後就能帶著宋清麥和兩個孩子離開這了。


    他們可以環遊世界,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


    他們才是一家人,也會越來越幸福的。


    宋清麥一個人待在車裏瑟瑟發抖,恐懼在無限放大,她根本不知道這時候應該什麽?


    明明以前那麽熟悉的人,明明她還總親昵的喊他哥哥,明明他們就像親人一樣,可現在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陌生,神秘又可怕。


    她無助到不知該給誰打個電話,才能安撫此時此刻的情緒。


    出乎意料的,她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她被嚇了一跳,慌亂中已經滑動接聽。


    “喂。”


    手機聽筒裏,響起一道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聲,是陸懷山。


    她再次吞咽口水,強忍不安,“怎麽了,有事嗎?”


    陸懷山,“小柚子的病治好了,比想象中情況好一些,可能跟她之前做過手術有關,也可能是從小照顧的比較好,所以現在我治療起來比較順利。”


    “真的嗎?”宋清麥失了防備,下意識的興奮問出。


    但問完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荒唐,於是趕緊調轉話題,“你跟我說什麽?這似乎和我也沒有關係吧?”


    盡管語氣再怎麽平靜,她的內心也是波濤洶湧。


    她在害怕,害怕陸懷山知道了這一切。


    然而陸懷山隻是輕笑一聲,“沒關係嗎?小柚子不是你那個親戚負責的?現在孩子的病治好了,你那個親戚也能迴去繼續照顧你了。”


    宋清麥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剛才是她多慮了,陸懷山並沒有懷疑小柚子的身世。


    “確實是這樣,那我就替春蘭阿姨謝謝陸先生了。”


    “不用,要謝就謝你自己。”


    “什麽?”


    “對了,我爸的事你早就知道?”


    陸懷山話鋒轉的太快,讓宋清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都知道了?”


    陸懷山,“我和二姐打過電話了。”


    宋清麥有些心虛,“你們家的事本來和我也沒有什麽關係,但這件事歡唿汪上硯,所以我才知道。不過,事情好像已經解決了,你父親應該也沒有事了,就是……”


    “嗯。”陸懷山打斷道:“二姐說了,我爸已經出來了,相安無事。至於其他的,我會處理好。”


    聽這意思,電話馬上就要掛斷,宋清麥趕緊搶著說了一句,“哎,陸懷山,等一下。”


    電話那頭的陸懷山語氣平靜,“怎麽?”


    宋清麥長唿一口氣,猶豫過後,還是選擇開口,“沈梨初死了。”


    果然,陸懷山也是震驚的,最起碼有長達好幾秒的沉默。


    沉默過後,他問了一句,“怎麽死的?”


    因為沈梨初算計完陸氏集團之後就消失了,直到現在也沒人能找得到,現在突然出現的消息竟然是死了。


    “我也是剛剛才看到的,已經報警了,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聽她這麽說,陸懷山原本平靜的情緒瞬間緊張起來,連帶著語氣都跟著一起緊張了。


    “你現在在哪?”


    宋清麥皺眉,“我知道你著急,但現在警察都還沒有來,還沒有定論,你過來也沒有用,人已經死了。”


    “我問你,你在哪?”


    陸懷山的語氣不容置喙,一邊拿著手機,一邊穿好了外套。


    無奈之下,宋清麥隻好將定位發了過去。


    更讓她震驚的是,警察前腳剛來,陸懷山就也到了。


    凜風中,宋清麥和汪上硯正在接受警察的初步詢問,之後還要去警局做筆錄。


    陸懷山一下車,就立馬將身上黑色的大衣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宋清麥單薄的肩上。


    她看到陸懷山的出現,不知為什麽,鼻尖忽然有些發酸,明明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特別好哭。


    二人視線相對的那一瞬,讓汪上硯眼底的怒火越發明顯。


    四年的陪伴,也抵不過陸懷山的一個眼神。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可能你出現的比他早,也處處比他好,但在那人的心裏,就是比不過他。


    “你……怎麽來了?”宋清麥的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陸懷山沒有迴答,而是攏緊她身上的衣服,又對他們身後的警察說:“如果需要做筆錄的話,我們全力配合,但我女朋友受了驚嚇,我們想自己開車過去,放心,我們的車就跟在你們警車的中間。”


    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有身上不凡的氣質,盡管這個警察不認識陸懷山,最後也答應了這個不算為難的條件。


    隻是旁邊的汪上硯似乎並不想,他笑著問道:“陸先生現在不是應該為貴公司的事忙的焦頭爛額?怎麽還有功夫來管我和我太太的事?”


    陸懷山說宋清麥是他女朋友,汪上硯又說宋清麥是他的太太,這下給警察都有些整懵了。


    並且空氣中已經在彌漫著一種火藥味,讓人不禁覺得難受。


    宋清麥見狀,隻好擋在汪上硯麵前,“是我讓他來的,沈梨初畢竟也是和他一起到這國外的,現在出事了,理應有個人過來解決。”


    簡單一句話,就化解了當下的尷尬,幾個人就這樣隨著警車迴到了當地警局。


    而宋清麥在上車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上陸懷山的車。


    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她覺得現在和汪上硯坐在一起,會讓她感覺到唿吸都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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