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上硯這邊的得到的消息是,陸懷山罕見的沒有第一時間迴公司去處理,而是選擇繼續為小柚子治病。


    至於汪曉月,現在想要把這件事拉迴來,已經沒有那麽容易了。


    畢竟這件事影響的是王室的臉麵,她可以當做花瓶擺著,但絕對不能給王室帶來這麽大的影響。


    不過,在她的再三努力,還有汪上硯的幫助下,她還是成功脫身了。


    陸振廷當然也被放了出來。


    隻不過,陸振廷出來時,汪曉月還是去見了他。


    “陸振廷,我聽阿硯說,你在裏麵時認罪了?”汪曉月一臉輕蔑。


    經過這麽多天,陸振廷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頭發白了,臉色分外憔悴。


    他看著站在麵前的汪曉月,笑笑:“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汪悅。”


    汪曉月麵色驟冷,雙手抱肩,沒有說話。


    “雖然你們是姐妹,但讓我能分辨清楚的,絕對不是你們相差幾歲年齡,而是給我的感覺。”


    陸振廷忽然抬頭看著天空,思緒就像是一下子飄到了他和汪悅初識的那天。


    “汪悅很溫柔,也很純淨美好,她幹淨的就像是山裏的溪流,所經之處皆留下一抹屬於她安靜的美好,美好到讓人舍不得打破。”


    聽到這,汪曉月冷哼一聲,“陸振廷,我姐死了,你現在說這些鬼話給誰聽?舍不得你不還是選擇了傷害她嗎?她到死放不下的那個人都是你,她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就是認識你,和你在一起。”


    陸振廷沒什麽好解釋的,點了點頭,“對,是我對不起汪悅,是我打破了那份美好,是我將純淨的她拖入深淵,是我害死的她。”


    “所以,你現在承受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汪曉月麵露憎惡,“你陸氏集團破產,陸家落敗,家人跟你一起承受從高處跌落,記住,這些都是你給的。”


    “但是,陸振廷,你所承受的這些,絕對不及我姐姐心裏萬分之一的痛。”


    陸振廷在聽到陸家破產這句話時,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你……你說什麽?”


    汪曉月勾了勾嘴角,“一會接你的家人就到了,你可以問問你的家人。”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在轉身後,又說了一句:“陸振廷,這些都是阿硯做的,你的親生兒子。”


    她就是要紮陸振廷的心。


    就是要讓陸振廷知道,當初辜負汪悅,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事。


    甚至三十年,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看過,都沒有打聽過半點關於汪悅的消息,陸振廷該死。


    如果不是生在這法律至上的年代,汪曉月真的會選擇毫不猶豫的殺了陸振廷。


    其實更多的是,她想通過恨和懲罰陸振廷,來抵消她內心對汪悅的愧疚。


    畢竟當年如果她沒有和汪悅鬧翻,又對汪悅母子施以援手的話,那想必現在她也還是有姐姐的。


    有這個世界上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汪曉月剛走,陸瑩和都已經就開車到了。


    陸瑩這幾天因為陸家的事,一直都在醫院裏保胎,其他的都是段榆景在忙。


    當然,她在國外這麽多年,也不是一點人脈都沒有,否則,陸振廷在裏麵不會過的那麽舒服。


    “爸,上車吧。”陸瑩下車走了過來,順便接過去陸振廷手裏的包。


    陸振廷迴神,看到麵前的陸瑩,立馬緊張的問:“懷山呢?”


    陸瑩如實迴答,“爸,您這件事小山從始至終就不知道,現在他……應該是在忙公司的事。”


    “公司是不是出事了?”陸振廷又問。


    陸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還是這時候段榆景停好車過來解釋。


    “爸,先上車,公司的事我們要相信懷山,他能處理好。”


    段榆景說的非常肯定,陸振廷剛剛不平靜的心也被瞬間安撫,陸瑩這才扶著他上車。


    在車上,陸振廷一直問家裏還有公司的情況,無奈之下,段榆景隻好如實告知。


    “m國這邊的分公司您就不要想了,本來就是剛剛起步,現在出了這種事,以後是絕對不會再有人和陸家合作。所幸投入的資金和精力並不多,所以就算是現在收手,也算不上賠太多。”


    段榆景一邊開車,一邊語氣平靜的解釋:“至於陸氏集團那邊,也確實被沈梨初給擺了一道,現在所有的合作合同均以逾期,手上的項目半點沒有推進,按照合約內容,是需要賠付巨額違約金的。”


    “這筆錢賠完,陸氏集團是必然破產,沒有半點緩和的餘地。”


    “段榆景。”陸瑩皺眉喊了一聲,試圖打斷。


    段榆景則是看了倒車鏡一眼,然後笑笑,“瑩瑩,就算我不說,爸迴去之後也會想辦法去了解,還不如我現在如實告訴他。”


    “而且,我剛才就跟你們說了,要相信懷山,就算你們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和你們至親至近的人嗎?”


    他這話問的饒有意味,陸瑩還從裏麵聽出來一絲絲醋意。


    如果不是因為陸家現在處境艱難,她想,她和段榆景之間應該早就沒有半分關係了吧?


    不對,她肚子裏還有段榆景的孩子。


    迴到家,李清秋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看到陸振廷迴來,她表現得過於淡漠,神色無瀾。


    陸瑩剛要過去和李清秋說話,想緩解一下這樣尷尬的氣氛,就被段榆景拉住。


    朝她搖了搖頭,又輕輕拉著她先離開了。


    霎時,這所房子裏就隻剩陸振廷和李清秋了。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在床頭櫃裏。”


    李清秋語氣漠然的開口:“在陸家守了這麽多年,經曆了這麽多事,如今我也看明白了,真不是委曲求全就能保全顏麵的。”


    “再說,人這一輩子就這麽短暫,相比起來,顏麵算什麽?”


    她迴頭看了陸振廷一眼,見陸振廷不說話,就又接著開口:“我能給你挺到現在,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很不錯了,之後的路我相信孩子們都能自己走下去。至於你,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應該也能坦然了吧?”


    陸振廷笑了笑,李清秋到底是大家閨秀,又一直在陸家這樣豪門環境下生活,所以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也不會哭不會鬧,更不會像個潑婦似的破口大罵,而是給足了彼此體麵。


    他沒有多說什麽,邁步走到床頭櫃前,拿著離婚協議,毫不猶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甚至,他連內容都沒看上一眼。


    “清秋,是我對不起你,從今天起,我把自由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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