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山的這個問題,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刺向她的心髒。


    這麽久以來,她喜歡誰,難道他不知道嗎?


    更何況,現在她的肚子裏,還有陸懷山的孩子。


    “我喜歡誰,和陸先生好像就更加沒有什麽關係了。”南枝用力推他,想要就此掙脫。


    誰知陸懷山卻沒有任何要放開她的意思,反而猛地傾壓過來,兩片薄唇瞬間覆在她的唇上。


    還是熟悉的那個感覺,也還是熟悉的氣息,淡淡的薄荷清香,摻雜著那一絲絲蕩漾的藥香,讓她的思緒好像一下子就飄到了剛認識陸懷山的那天。


    她總是這樣,抗拒不了陸懷山一點。


    她由最開始的極力拒絕,到最後慢慢軟在陸懷山的懷裏,猶如嬌弱的鳥兒,被雨水打濕了翅膀,隻能暫時依靠陸懷山給她這點溫情。


    陸懷山緊緊抱著她,聲音極盡蠱惑,“吱吱,我好想你。”


    一句話,直接讓南枝辛苦建立起來的堡壘瞬間崩塌,她明明說過,再也不會和陸懷山在一起了。


    也明明說過,不會做陸懷山的小三,更不會阻止他和沈梨初的婚事。


    可現在呢?陸懷山說很想她,她也想他。


    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想,又以什麽身份去想。


    不過,她依舊堅持最初,絕對不會插足別人的婚姻,那個人就是陸懷山也不行。


    想到這,南枝也猛地抬頭,對上那雙朝思暮想的黑眸,咬著嘴唇猶豫許久,最後才緩緩開口道:“陸懷山,其實我已經……”


    鈴鈴鈴——


    她想告訴陸懷山她懷孕了,是他的孩子,如果他願意娶她,那她就忘記曾經所有的不愉快,給這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可偏偏,這個時候就被陸懷山的手機鈴聲打斷。


    陸懷山沒有看是誰,也沒有任何要接的意思,直接在兜裏用手指掛斷,然後認真地看著南枝,“你剛剛要說什麽?”


    南枝瞬間又猶豫了,她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否正確,可一旦開了口,如果陸懷山不要這個孩子,如果陸家不要這個孩子,以她的實力,和陸家鬥,完全就是以卵擊石。


    “我想說……”她這是要賭一把的,而賭注就是她孩子的命。


    鈴鈴鈴——


    陸懷山的手機再次奪命響起,也再次打斷了南枝差點說出口的小秘密。


    聽著這催命般的手機鈴聲,陸懷山的眉頭瞬間蹙緊,不耐煩地拿出手機,當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備注時,他眉頭直接擰成一個死結。


    南枝也看到了,是沈梨初。


    這一瞬間,南枝的心就像是被人從萬米高空,拉到了深淵一樣,一下子沉到了穀底,無可奈何的尖叫嘶吼,而這種疼痛也隻有她自己清楚。


    陸懷山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沈梨初不知道說了什麽,短短幾句話就掛斷了。


    之後,陸懷山就一臉凝重地握住南枝的肩膀,“吱吱,等我再找你。”


    話落,一句解釋都沒有,直接快步離開。


    她就這麽一個人倚著安全通道冰冷的牆,頓時感到渾身無力。


    萬幸,剛剛她什麽都沒有說。


    否則,就真的是在拿她孩子的生命開玩笑。


    她也登時想通了,這世界上壓根就沒有什麽誰離不開誰,若說陸懷山對她還有一點念想的話,那應該就是還沒有玩夠吧?


    畢竟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是玩玩而已。


    像是突然做了重大的決定,南枝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打算往外走。


    這時,安全通道的門被打開,汪上硯什麽都沒有說的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手上卻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一進來就搭在了南枝的肩上,“走吧,你媽媽和你閨蜜在車上等你很久了。”


    仿佛任何時候,汪上硯都能做到這樣溫潤如水,甚至情緒穩定的都不像個真人,更像是來這世間體驗一遭的神仙。


    外套下,南枝的身體輕輕一抖,她死死咬著下唇,從安全通道出來才緩緩開口,“哥,你不問問我,為什麽會在那裏,又為什麽會這麽久嗎?”


    汪上硯輕笑,“我進來尋你的時候,看到陸懷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然後上了他自己的車,她未婚妻也在車上。”


    原來他都看到了。


    這時候,南枝更覺得自己沒出息了。


    “哥,沈梨初真是你前妻?”猶豫過後,她還是問了。


    汪上硯沒有任何要隱瞞的意思,“是,隻不過,我和她之間的婚姻不是你們理解的那樣,我……沒有碰過她。”


    這樣的解釋似乎有些唐突,南枝也是深深低下頭,試圖拐過這個話題。


    說話間,二人已經從裏麵出來,汪上硯的車子就停在台階下麵。


    “吱吱,先上車吧,有什麽事以後哥哥再解釋給你聽。”汪上硯得體地為她打開車門。


    南枝微微點頭,隨即坐進車內。


    上了車,大大咧咧的蘇溪免不了要對她一頓刨根問底,礙於陳玉秀也在,南枝也沒辦法太過解釋。


    最後沒有辦法了,還是汪上硯出言分散了蘇溪的注意力,這也讓蘇溪對汪上硯的第一印象很好。


    迴去的路上,陳玉秀一直都沒有說話,似乎有心事一樣,始終沉悶悶的。


    南枝倒是也沒有多想,畢竟眼下她自己也是焦頭爛額。


    把陳玉秀送迴去,並且囑咐南堃幫著陳玉秀收拾東西,明天他們就訂機票迴去。


    和汪上硯分開的時候,汪上硯也是細心安撫她,不要想太多,隻要迴到國內,他就會讓人安排好,這個時候和她父親見麵不是什麽難事。


    可在酒店裏,蘇溪就不饒南枝了。


    “吱吱,你最好老實交代,和這汪先生什麽時候認識的啊?”蘇溪一副八卦的樣子。


    南枝今天本就被陸懷山擾亂了心緒,仗著蘇溪不是外人,她也就將事情原委都與蘇溪說了一遍,當然也包括今天在衛生間遇到陸懷山,以及陸懷山和她說的那些話。


    “靠,陸藥王也太渣了吧?”蘇溪氣得雙手叉腰,登時從床上彈了下來,“以前還真是沒有發現,他吃著鍋裏的,還得看著碗裏的。”


    南枝,“無所謂了,以後我就打算用他的錢養這個孩子,幼兒園不能開,那就暫時不開,反正現在對我來說,隻有這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對。”蘇溪表示讚同,“我也是這樣覺得,吱吱,你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先不管孩子是誰的,反正是你的,誰要那些臭男人,大不了姐妹直播養你們娘倆。”


    “噗——”南枝被她逗笑,“之前陸懷山給的這些錢,足夠我們生活幾年的了,所以你隻需要好好支持我,如果你也不想在那座城市的話,那我們就一起留在國外怎麽樣?”


    “沒問題啊!”蘇溪再次躺到南枝身邊,“不過說真的,那個汪先生很不錯啊,你不考慮?”


    “我考慮什麽?”南枝自嘲,“讓人家這麽好的人當接盤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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