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秀原本見到南枝也是很開心的,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南枝一開口,竟然把塵封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給抖了出來。


    這一刻,陳玉秀整個人是懵的,她似乎沒有辦法迴答這個問題。


    南枝根本不死心,繼續追問,“媽,我問你話呢,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爸親生的?”


    陳玉秀迴過神來,看著南枝眼神有些許閃躲,“說什麽呢?你這孩子,千裏迢迢來這我還以為你是要陪我們過年來的,結果怎麽冒這種瘋話?”


    說著,陳玉秀甩開南枝的手,轉動輪椅想要轉身,卻被南枝一把按住輪椅,沒有任何要放她走的意思。


    南枝雙手撐在輪椅兩邊的扶手上,她弓著後腰,居高臨下看著陳玉秀,眼神無比堅定,“我隻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爸親生的?如果不是,那我的親生父母又是誰?這麽多年,你們為什麽一直瞞著我?”


    如果說,南家需要她這個孩子,那她可以理解為,他們不讓她知道,是真的怕失去她。


    可事實是,南家並不需要她這個孩子,也早就有了南堃,他們在這麽不待見她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告訴她身世一事,讓她找迴自己的親生父母,徹底脫離南家。


    陳玉秀見南枝的情緒這麽激動,臉扭得更遠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不知道?”南枝眼眶有些濕潤,“這些,都是我去監獄裏看我爸,他親口告訴我的!”


    陳玉秀倒吸一口冷氣,瞪大雙眼的看著她,“青……青鬆親口告訴你的?”


    南枝眼淚‘啪嗒’掉了下來,她抬起手臂,半掩麵的轉過了身,聲音哽咽道:“我爸……他得了癌症,活不久了。”


    陳玉秀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是挨了一記重錘,如果不是坐著輪椅,她可能已經跌到地上了。


    “什麽時候的事?”陳玉秀一把抓住南枝的手腕,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要說起來,南青鬆對於這個家做的貢獻並不多,但也不少,最起碼至死都要在監獄裏度過。


    當年南青鬆算計薑家,導致薑氏破產,薑明緒的父母在開車趕往公司途中,也因為受不了打擊,車速過快,和另外一輛車相撞,當場去世。


    南青鬆因為重大經濟犯罪,被判了無期。


    到最後,南家也是什麽都沒落著。


    如果不是南枝苦苦撐著,可能陳玉秀還真的堅持不住。


    所以這麽多年,陳玉秀對南枝,大概隻剩下利用了。


    利用南枝對他們的親情,來維持他們最基本的生活和活著。


    誰讓南堃後來變成那個樣子,是真的離不開人呢?


    “我要迴去看你爸。”冷靜下來,陳玉秀提出要求,“和你爸見一麵,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南枝緊緊咬著下唇,答案已經非常顯而易見,隻差一個過程和解釋了。


    她捂著臉,一直在哽咽著流淚。


    她想象不到,她的親生父母究竟是怎麽樣的人?才能把自己的孩子弄丟。


    不對,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弄丟,而是特意給了南家。


    那她就更想不明白,誰能那麽狠心,把自己的孩子給一個無親無故,壓根就不認識的人?


    察覺到南枝的難過,陳玉秀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吱吱,媽知道你心裏難以接受,可你想想,從小到大,我們雖然對你沒有對小堃那麽好,但我們終歸是愛你的,對不對?”


    “小堃是我們老來的子,意義不一樣,後來又得了那種病,自然就寶貝一些,可如果說,在我們心裏,沒有拿你當親孩子養,那絕對是冤枉我們。否則,我早就可以告訴你這一切,讓你離開南家。”


    麵對陳玉秀說的這些,於南枝而言,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她要知道的真相知道得差不多了,這就夠了。


    至於陳玉秀說要迴國見南青鬆最後一麵,這當然也是正常的,她也早就準備好了,要為他們安排。


    南枝長唿一口氣,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剛要開口說話,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緊接著,南堃一臉興奮地從外麵跑進來,用力抓住南枝的手,“姐姐。”


    這一聲‘姐姐’,直接讓南枝心軟到極致。


    對她來說,南堃就是她的弟弟,就是她的手足至親。


    她替南堃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寵溺地問,“怎麽跑這麽急,一頭汗。”


    “聞阿姨說姐姐來了,我就趕緊跑迴來了。”南堃因為長期不說話,現在雖然能正常交流,但發音還是有些不準。


    南枝微笑,“嗯,你們出國我就沒過來,現在正好年底,忙完了就過來看看你們。”


    南堃抬頭,注意到南枝眼角的淚痕,他伸出大拇指,撫過她的眼角,疑惑道:“姐姐,你哭了嗎?”


    南枝趕緊搖頭,“沒有,就是好久沒見你和媽媽,有點想你們了。”


    陳玉秀一直背著他們偷偷抹眼淚,這時候南堃就是再傻,也大概猜出來了些什麽。


    “媽,發生什麽事了?”


    麵對南堃的追問,陳玉秀強忍著情緒迴答道:“小堃,這次你姐姐是來接我們迴國一趟的,這不年底了嗎?你爸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在那邊,我們趁著年前過去看看他。”


    南堃還是覺得不太對勁,看了看南枝,又看了看陳玉秀,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見南枝的身體微微晃動起來。他本能地伸手扶住南枝,焦急問道:“姐姐,你怎麽了?”


    南枝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間頭就有些暈,像是低血糖一樣難受。


    她原本想搖頭,告訴南堃她沒事的,誰知道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感覺眼前一黑,在南堃的唿喚聲中,漸漸失去了意識。


    仔細想想,她確實病了很久了,偏偏這段日子以來,她身邊的問題和事情就源源不斷,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樣,一件接著一件地,導致她都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好好的看病。


    南堃終究是年紀小,再加上在異國他鄉,手足無措之下隻好求助聞家,將南枝第一時間送去了醫院。


    也恰好蘇溪就在聞家等著南枝,是一起去的醫院。


    等南枝再醒來時,外麵天都快黑了。


    蘇溪見她睜了眼,這才後怕地拍著胸脯,聲音帶著哭腔,“謝天謝地,你終於是醒了,我要被嚇死了知不知道?”


    南枝感覺有些虛弱,渾身無力,隻得蠕動幹裂嘴唇,輕聲問道:“溪溪,我這是怎麽了?”


    蘇溪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寶兒,你自己怎麽了,你不知道?”


    南枝更加疑惑,“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猜,尤其在這種情況下。”


    “你在國內的時候不是驗了個血,報告你拿了嗎?”蘇溪突然調轉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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