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應該陸懷山還有話要說的吧?


    畢竟之前他提過,讓她再爭一爭,賭一把,可現在她就這麽放棄了,陸懷山應該也是有不舍的吧?


    這一刻,她心中思緒萬千,甚至把陸懷山所有能說的話都想了一遍,就在她轉過頭的那一刻,陸懷山將一個袋子遞給了她,“裏麵都是一些國內有頭有臉的適婚青年,家中基本都是上市公司生意,蘇溪如果實在忌諱和齊不幕之間的關係,不願意和他公開關係平息這件事的話,那就讓她從這裏麵選一個,協議結婚平息事件,輿論過後再正常離婚,這裏麵的人選我都能說得進去話。”


    南枝:“……”


    她人傻了。


    是真的傻了。


    她想過一萬種可能,陸懷山會和她說什麽,但怎麽都沒有想到,這男人一張嘴竟然說的是這個?


    她看著陸懷山,一把甩開那隻緊緊拉著她的手,嗤笑一聲,“陸懷山,你該不會真的你以為,你現在的舉動是在雪中送炭吧?”


    陸懷山皺眉,“過程不重要,隻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事情完美解決,沒有讓背後之人得逞,這才是最重要的。”


    “逞一時之氣有什麽用?別人得逞,自己受傷害,這不是骨氣,而是蠢。”


    麵對陸懷山的這些言之鑿鑿,南枝真的是第一次感到這麽無語,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過,陸懷山這個人還有這樣的一麵?


    她將剛剛陸懷山遞過來的那個文件袋拿到手裏,又用力地扔向陸懷山的胸膛,“陸先生,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這些男人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吧,反正你不挑嘴,什麽人都行。至於蘇溪她不需要,而我們更不需要你的幫助,這件事情就不勞您多費心思了。”


    說完這句話,南枝幾乎是瞬間拉開車門,就怒氣衝衝的下了車。


    但她沒有立刻關上車門,而是打開自己的包,在裏麵翻了一通,最後終於找出來一張十塊錢的紙幣,再次扔向車裏,“不好意思,陸先生,我隻能按照正常出租車的價格付給您錢,要不然那就是在害您,畢竟拉黑車是犯法的!”


    這次她真的沒有再迴頭,而是毅然決然地走進樓道裏。


    “南枝……”陸懷山立刻下了車,喊了一聲,見她沒應,便也沒有追上去。


    轉過身,他用力的錘了一下車門,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抵在車門上,無奈地爆了一句粗口。


    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可在麵對南枝的情況下,他就是難以控製自己,明明是想了最好的辦法來幫南枝的朋友解決當下難題,可誰知南枝卻半點都不領情。


    南枝上樓之後,偏偏就那麽的不如意,剛要按下密碼進門,就碰到了沈梨初提著垃圾走出來。


    沈梨初看她臉色不太好,愣了一下,然後一臉冷情的笑,“這是怎麽了?和小男朋友吵架了?”


    南枝本來就不痛快,現在看到沈梨初,她們之間又不是朋友,也沒有其他關係,更沒必要給她好的,“不好意思,沈小姐,我想我有必要為你更正一下,我目前是單身,沒有任何男朋友。”


    “嘖嘖嘖。”沈梨初也不著急去扔垃圾了,反而將垃圾放在牆邊,雙手抱肩,朝著南枝走近幾步,“你情緒這麽不好,看來是真的和人吵架了?”


    此時南枝已經按下密碼打開了門,但在進門之前,她還是轉頭冷冷淡淡地朝沈梨處說了一句,“沈小姐,我猜你上輩子一定是個鹽商吧?”


    “什麽意思?”沈梨初一事件沒有聽明白。


    南枝麵無表情,“看這輩子把你閑的!”


    話落,她轉身進門,又用力地將門關上反鎖,沒有給沈梨初任何說話的機會。


    沈梨初就這樣被關在門外,但她卻毫不在意,看著這張冷冰冰拍上的門,她聳了聳肩膀,暗自嘀咕道:“看來還是和很重要的人吵架了呢!”


    “不過,就算是沒有鬧別扭眼下的情況,估計也夠你們吃上一壺的了。”


    嘀咕完,她便提起垃圾到樓下去扔了,可是剛走出單元樓,遠遠地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身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並且車旁還站了一個熟悉的人。


    這一刻,沈梨初勾起一邊嘴角,將垃圾扔到了垃圾桶裏,然後才朝著那輛車走了過去。


    “呦,我的未婚夫竟然這樣深情,這大半夜的,獨自守在我的樓下,卻不忍心打擾我,這要是讓記者拍到了,可得給我好一頓羨慕!”沈梨初的嘲諷之意一瞬間拉滿。


    她穿著一條吊帶加絨長裙,外麵隻披了一件披風,在這樣的冬夜裏,多禁凍那雙腿也是冷的。


    陸懷山在南枝進去之後,原本是要立刻離開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在這兒多待一會兒,也就是抽了一支煙的功夫,誰知道沈梨初就下來了。


    他淡淡抬眸,將剛扔在地上的煙頭踩滅,“這麽晚,又這麽冷,穿的這樣少出來扔垃圾?”


    沈梨初不以為意,“那你作為我的未婚夫,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好好表現一下嗎?”


    “怎麽表現?”陸懷山語氣有些淡漠,“讓你到我車上呢,我想那還不如你直接迴樓上睡覺來的實在。”


    沈梨初也不在意,隻是朝著他的西服外套挑了挑下巴,“那你先把你的外套給我披上,多少讓我暖和一些,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


    陸懷山眉頭瞬間鎖了一下,但緊接著,他還是脫下西服外套,給沈梨初披上了,因為他想聽一聽,沈梨初到底有什麽話和他說?


    外套披上之後,沈梨初踮起腳,湊到陸懷山的耳邊,“我說什麽你便做什麽,看來你是真想從我嘴裏知道,你爸到底是怎麽被我說服的?”


    原本這個話題也是陸懷山非常感興趣的,可偏偏事情就這樣湊到了一起。


    好巧不巧地,南枝在迴到家之後心裏煩亂得很,便忍不住的來到窗邊,拉開了一點窗簾,想要看看陸懷山有沒有走?


    但誰知,撞入她眼簾的竟是樓下一對恩愛的情侶。


    男人忍著寒風的冷意,脫下自己的外套,很細心地為自己的未婚妻披上,而他的未婚妻作為迴應,便踮起腳,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事實是什麽樣的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南枝在窗邊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她理解的也是這樣。


    這一瞬間她不知道怎麽迴事,心裏竟然有些酸酸的,攥著窗簾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直將窗簾的邊緣攥成一團褶皺。


    惡心,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


    迴想起曾經和陸懷山在一起的一幕幕,乃至於一個月前他們在樓梯處發生的那些熱烈狀況,她都感覺到胃裏一陣翻騰,最後忍不住,跑到衛生間哇哇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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