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會不相信赫赫有名的黎老先生呢?隻不過是覺得黎老這兩天為南堃的病,操碎了心,這麽高強度的工作,已然讓她非常不好意思了。


    但現在黎老肯為她診脈,她便也有了幾分躊躇,“黎老,是不是我有什麽不治之症?陸懷山一直沒有告訴我呢?要不他為什麽讓我吃了這麽長時間的藥?”


    黎老沒有著急迴答,而是表情嚴肅地抬起手來打斷了她的話。


    意識到醫生診脈的時候,可能需要絕對的安靜,南枝接下來就沒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很久,黎老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甚至還咂了咂嘴。


    這可讓南枝心跳瞬間加速起來,再次忍不住的問道:“黎老,是真的有什麽問題嗎?您可一定要和我說實話,我能接受的!”


    每一個病人在麵臨著某種絕境的時候都會這樣說,可當真正的結果擺在眼前,大多都是接受不了的,不過,南枝的情況和那些病人不一樣。


    隻見黎老收迴了手,然後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們年輕人竟也這麽怕生重病啊?如果真這樣的話,那平時就少熬點夜,作息規律,飲食清淡,早起早睡,鍛煉身體,保證你們什麽病都沒有!”


    南枝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黎老,我這到底是什麽病?為什麽陸懷山讓我一直喝藥呢?”


    “別多想,孩子,真沒什麽病,就和懷山說的一樣,他隻是在為你調理身體,而且就快調理好了!”


    黎老這話說得過於雲淡風輕,倒讓南枝有幾分讓不敢相信。


    “真……真的嗎?”她半信半疑,“您可不要哄我呀!”


    “嗬嗬嗬,孩子,你就是電視劇看多了,現實當中醫生誠實是首要的,如果你真有什麽病的話,那我能讓你當做沒病似的延誤治療,等到病入膏肓,再送了命嗎?肯定是建議你抓緊治療了。”


    黎老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在黎老為她診脈之前,她倒是覺得也沒什麽,但是這個過程當中,黎老的表情讓她屬實多想了。


    知道自己沒事兒,也知道陸懷山確實是在為自己調理身體,南枝收迴手腕,將袖子折了下來。


    “沒事就好。”南枝笑了笑,“那我弟弟的事,還得繼續麻煩您了。”


    黎老並沒有立刻迴應,而是若有深意地抬頭看向天空,最後又長長地歎了口氣,“明天吧,明天差不多就是最後一天了。”


    南枝以為,黎老說的是明天南堃再紮一天針就可以好了,所以內心也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與激動。


    至於陸懷山,明明說過第二天迴來的,可直到現在兩天過去了,也沒有見到人影。


    可見沈梨初那邊的情況沒有那麽簡單,而且那個人在他心裏也依舊還是那麽的重要。


    夜裏,南枝再安排好黎老他們那邊之後,依舊是迴了聞野這邊的院子過夜。


    聞野倒也是個有分寸懂禮貌的人,自從南枝在這邊睡,他就把裏麵的主臥讓給南枝,自己睡在了外麵的廂房。


    一晚上的時間,無論是兩個人上廁所也好,還是洗漱也罷,基本上不會碰到一起。


    正是聞野身上的這種分寸感,讓南枝覺得和他相處沒有任何壓力。


    但今天晚上,聞野卻是出奇地敲響了她的房門,“吱吱,睡了嗎?如果沒睡的話,到院子裏坐一會兒啊,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


    南枝沒睡,並且她也聽出來了,文爺這是有事找她。


    所以她便朝著門口迴應了一聲,“還沒睡,你在院子裏等我吧,穿件衣服就出去!”


    “好,那我泡一壺茶等你。”


    南枝脫下睡衣,再次換好日常的衣服,這才緩緩地走到院子。


    院子裏,有一張落地小木桌,放著兩張板凳,桌上的青花瓷水壺裏泡著茶,旁邊還擺著一盤精致的點心。


    她微微詫異地坐下,笑問,“你什麽時候買的糕點?”


    聞野倒了杯茶給她,茶香瞬間沁入鼻間,令她感到稍稍放鬆了一些。


    “今天你讓我出去買菜的時候,路過旁邊的糕點鋪,看見這糕點做得挺精致,就打算買迴一點給你嚐嚐,覺得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好看的吃食。”


    說著,聞野將一塊流心糕點遞了過去。


    南枝接過糕點,沒有和他客氣,極其自然地咬了一口,然後用力點頭,“好吃。”


    “喝口茶,別光吃,會膩。”


    她看著眼前一向陽光爽朗的男人,今天怎麽都感覺聞野怪怪的。


    按道理說,晚上請她吃茶點,應該是有事要說才對。


    可出來有一會了,聞野又什麽都沒說。


    “聞野,我們之間這麽熟了,有話你就直說。”南枝端起同花色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熱茶解膩。


    皎潔月色,初夏小院,知己三兩,閑聊煮茶,本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但隔壁,南堃的病還沒徹底治好,她這顆心也就不能徹底放鬆下來。


    “吱吱,我知道現在問你有些不太合適,可我有些忍不住了。”聞野撓了撓額頭,眼神略微閃躲。


    南枝笑了笑,“我看出來了。”


    “你應該是想問我,我弟弟這病徹底治好之後,我有什麽打算,對嗎?”


    聞野一臉誠懇的看著她,用力點頭,“嗯嗯嗯。”


    她優雅的端起茶壺,小心翼翼的為聞野添茶,同時淡定迴道,“其實無論小堃的病治沒治好,我都不會參與到陸懷山與沈梨初這段感情之中,而且我也摻和不進去。”


    “沈梨初是陸懷山心頭已經爛掉的白月光,就算她沒有死而複生的突然出現,陸懷山也是會一輩子忘不了她的。所以和沈梨初的存在沒有關係,和小堃的病也沒有多大關係,我們注定是要分道揚鑣的兩個人,隻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


    今天南枝和他說了很多,聞野是有些微微吃驚的,他端起茶,也不管燙不燙,一口灌了下去,似乎在平複心緒。


    南枝見他這副樣子,又接著說道:“我和陸懷山簽了協議,為期三年,如今已經一年過去了。但接下來的兩年我們之間估計是要毀約的,違約金倒是挺多,到時候不夠我要找你借的啊!”


    最後這一句話明顯是開玩笑,聞野也聽出來了,她這是在特意調節氣氛。


    所以他更是盡快調整好自己,一臉陽光的笑容,“這都不叫事,主要我就看上你身上能掙錢的那點光環了,我也想入股讚助你開個幼兒園,到時候我就躺賺了!”


    “哈哈哈,這個主意好,那趕緊吃完喝完,我迴屋去做這美夢了!”南枝笑著打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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