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局子裏,薑明緒已經在這被關了兩個晚上。


    因為顧及他和陸家的關係,所以在裏頭沒有人敢為難他。局裏安排去和南枝溝通的警察昨天迴來時太晚,所以結果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這期間他不知道催了陸振廷多少次,直到他感覺心態快崩潰時,才看到陸懷山西裝革履,身形挺拔,出現在玻璃窗外的大廳。


    陸懷山安排好了一切,清晨就開車直接過來了,他瞥了眼從裏麵出來的薑明緒,對旁邊接待他的警察微微頷首,然後去交了保釋金,就把人給帶走了。


    薑明緒捂著後脖頸活動脖子,剛走出警局大門,他就詢問南枝的情況。


    陸懷山沒理他,目光冷淡,站在樓梯前點了支煙,慢吞吞地吐出煙霧,“出國以後給我安分點,南枝和你也沒半點關係,如果再有下次,沒人有那麽大的麵子會保你!”


    薑明緒本來在警局被關了兩個晚上火氣就有點大,張口就帶著怨氣,“什麽意思?你和老頭想要把我打發走,現在你還在這威脅我,存心的是吧?”


    “別忘了,現在是你有求於我!”


    隻這一句話,就讓薑明緒瞬間啞口無言。


    他不想就這樣認輸,在警局的這兩個晚上他也清醒過來了,想到當時對南枝做的一切,他悔不當初。


    可更恨的是這殘忍的現實,他沒辦法,隻能和陸家人低頭。


    因為他知道,陸家這麽多年對他的百般包容裏,也是有一點忌憚在的。


    “該說的,差不多了。”陸懷山彈了彈煙灰,渾身清冷,“這次事情處理得及時,趁著輿論還沒起來,我把你送到國外,向家那邊你最好趕緊簽了離婚協議,別再去惹事。”


    “還有,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海外的項目嗎?這次出國之後那邊你負責,隻要你安分一些。”


    他確實還想找向家的麻煩,但卻沒想到提前被陸懷山給識破了。


    “我們什麽時候走?”


    陸懷山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腳尖用力碾滅,“晚上的飛機,你迴去收拾一下。”


    他注視著陸懷山麵色清冷地上了車,直到那輛車駛離他的視野,氣得他轉身踹了花圃好幾腳。


    這次,他算是輸得徹底。


    不過好在還留了一條退路,目前他隻能暫時出國去避避風頭。


    ……


    下午四點,陸懷山休息充足,從家裏先去了醫館,和同事交代了一下手頭患者的病情,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這才轉身折去市人民醫館住院部。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護工不在,南枝側躺閉眼,似乎正在午睡。


    桌上還有一碗沒喝完的雞湯,那是蘇溪帶過來的,那天齊不幕走後,就通知了蘇溪。


    蘇溪來醫院探望南枝,察覺到她心情不好,才知道南枝已經同意不追究薑明緒的責任了。


    能讓南枝做這個決定的,除了背後那難言的苦衷,似乎也沒什麽了。


    所以蘇溪也沒多問,隻是陪她說說話,等她情緒好一些的時候才離開的醫院。


    南枝自己躺了會,不知不覺就給睡著了。


    屋裏沒有開窗,大概是睡熱了,她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麵。


    她換上了廖阿姨從家裏送來的睡裙,一條白皙勻稱的長腿露在外麵,搭在軟被上,把被子夾在中間。


    南枝渾身上下的皮膚白得發光,那條露在外麵的腿更是勝雪,膚色細膩如珍珠。


    陸懷山關門的手頓了一下,步伐輕緩地走到床邊,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抬了起來。


    剛睡著沒多大功夫的南枝被驚醒,猛地一下睜開雙眼,就看到陸懷山那隻修長又富有骨感的手,此刻正抓著自己的腳脖子。


    她一時間有些懵,怔愣地看著他,“陸醫生,你幹什麽……”


    這個動作太過於曖昧,任誰看了都會想入非非。


    陸懷山從容不驚,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把她的被子扯出來,腿也塞了迴去,又順手拉了下被角。


    “這裏是醫院,一個人也敢這種睡姿?稍微注意一下影響!”


    南枝的腿又朝被子裏縮了縮,尷尬的腳指頭都蜷縮在一起,“哦,原來是這樣……”


    陸懷山掀眼皮,“那不然呢?”


    “沒……沒什麽……”南枝突然覺得有些尷尬,雙頰也有些泛紅,隻能幹咳幾聲掩飾這種別扭,“咳咳……剛才謝謝陸醫生了。”


    她又突然想到什麽,抬頭看他,“你今天還是休假?”


    “不是,來換藥。”


    陸懷山的語氣略淡,直接走到一旁櫃子,拉開抽屜,取出其中的小藥箱。


    南枝忽然想起來,今天齊強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好像確實沒有人幫她換藥。


    倒是她肉皮子好,身上的外傷這麽兩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陸醫生,你現在這是在關心我嗎?”南枝盤腿坐在床上,看著陸懷山低頭認真分理的樣子發問。


    陸懷山側頭睨她一眼,單手端著放了紗布碘酒和消炎中藥的托盤過來,麵無表情,“你身上的外傷,如果隻用西藥消炎的話,可能會留疤,所以中藥部分需要我把控劑量,也就需要我親自來。”


    一提到留疤的問題,南枝還是有些介意,“那我臉上的擦傷呢?會破相嗎?”


    陸懷山仔細地給她身上的外傷消毒、上藥,“聽話,就不會。”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聽話”這兩個字從他那兩片薄唇吐出,竟莫名有些蠱惑人心的味道。


    南枝不自覺入了神,又聽他淡淡開口,“聽說你已經不追究這次的事了,這是個正確的選擇。”


    南枝沒有說話,提起這個,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她根本沒有個資本去選擇什麽。


    她甚至不敢想象,薑明緒出來以後,如果她再遇到他的話,還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她瞬間有些沮喪,眉眼耷拉著,輕輕吸了一下鼻子,“陸懷山,你有為我想過嗎?我該怎麽辦?”


    她實在委屈,可又被迫失了底氣,那種憋屈的感覺就迴蕩在胸口,她感覺自己要被憋死了。


    似乎從和陸懷山在一起之後,她總是被迫的那一個,而這種被迫卻還要被打上“自願”的標簽。


    陸懷山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她也鮮少叫他的名字。


    他把用完的紗布放迴托盤裏,難得給了女人憐憫,“放心,今晚薑明緒就出國了,短時間是肯定不會迴來,你安心養傷。”


    說完,他沒等南枝迴應,淡無表情地轉身離開病房。


    在門口時,他稍微頓了一下腳步,“我親自送他離開,這幾天不在國內,有事先找齊不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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