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不知道陸懷山為什麽如此忌諱走陰針法,但她大概可以猜到,能讓一向喜怒無形於色的人失控爆發,背後原因絕對不一般。


    此刻她的攻略計劃算是宣布失敗了。


    像陸懷山這樣的人,一旦觸及到底線就會很麻煩。


    她一步步邁向專家診室,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雙腿猶如灌了鉛一樣。


    心裏萬千思緒捋不清,百感交集之下無以形容。


    走到診室門口,她猶豫著握住門把。


    但下一秒,陸懷山就猛地拉開門,猶如地獄裏剛爬出來的修羅,嗜血雙眸陰鷙到極點,一把攥緊她的手腕,就將她往外扯。


    全程走路的速度極快,南枝根本跟不上,好幾次胳膊都差點被扯斷,人也差點摔在地上。


    最後,南枝被扔進那輛黑色邁巴赫。


    陸懷山的怒氣不知從何而來,一路上車子開得飛快,南枝害怕極了。


    他不是薑明緒,也不會畏死,如果真的出現意外,那她這輩子算是交代在這了!


    南枝驚恐中抓住車子扶手,緊張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我媽會帶著我弟來找你,原本我是想跟你說的……”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都顯得蒼白無力,這時候解釋更是多餘。


    陸懷山陰沉著臉,雙手抵在方向盤上,壓根就沒聽進去半個字。


    她隻好舔了舔嘴唇,也不敢再說話。


    直到天黑,車子開出去很遠很遠,才停在一處海邊。


    下車後,陸懷山將南枝從車裏扯出。


    她心想,完了,陸懷山這是要找沒人的地方弄死她啊!


    可這真的至於嗎?


    “陸懷山,我弟的病從八歲那年就開始了,十歲開始經曆家中各種變故,也就變得更明顯了一些,後來被薑明緒算計,一邊吃藥一邊耽誤,直到現在徹底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也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屬於青春,屬於校園。”


    南枝如赴死的戰士般做著最後陳詞。


    “當然,這些和你沒有半分關係,可我們帶他看過很多醫生,目前就隻有你是他的希望。是救,不是治!”


    最後一句話,南枝幾乎是用吼的。


    陸懷山將她扯到海邊,兩個人同時跌落在海水裏,巨大的浪花將他們衣服打濕,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兩人同時清醒一些。


    始終沒有說話的陸懷山聲音嘶啞,“所以,從一開始你說要借助我報複薑明緒都是假的?”


    南枝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衣服被海水打濕後,鹹鹹的冷風吹來,令她忍不住瑟瑟發抖,“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封了那種僅有你會的針法,也不知道我媽為什麽會突然找到你,總之,我是想了解清楚再做打算的,否則上次你讓我帶小堃找你看病時我就不會拒絕!”


    陸懷山一隻手用力禁錮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用虎口卡著她下頜,“你是特別,但還沒特別到我可以為你破例,甚至破例衝破我內心最深處的禁忌。”


    南枝看著這雙滿是篤定的黑眸,她想她沒必要了解事情背後的原委了,因為陸懷山這輩子都不可能重啟走陰針法。


    她愣神間,陸懷山猛地捧住她的臉吻了上來,這個吻不同於以往的吻,霸道中又帶著無限懲罰,她的嘴唇發麻,也不知是渾身濕膩的原因還是怎樣,她感覺非常不舒服,也表現得很抗拒。


    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對陸懷山表現出抗拒。


    陸懷山心裏怒火中燒,無處發泄這股難言的痛楚。


    “唔……”南枝痛唿一聲,血腥的氣味在她口腔蔓延。


    陸懷山無情地咬破她的唇,二人的嘴角皆有一絲血跡。


    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痛,好在一切就此結束。


    南枝原本以為陸懷山會把她扔在海邊獨自離開,卻沒成想他還是把她送迴了凱旋宮。


    站在凱旋宮門口,看著車子飛速消失在眼前,她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最後渾渾噩噩迴到樓上。


    洗熱水澡,換衣服,躺在床上睡覺……


    一切趨於平靜,可她內心卻異常煩亂。


    這也許是她在凱旋宮的最後一個夜晚了。


    即使洗過熱水澡,第二天醒來後南枝還是感冒了,還有些低燒。


    她拖著虛弱的身體,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找出那份協議撕成碎片,放在床頭櫃上。


    她和陸懷山始於荒唐,終於陰謀,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


    這份協議陸懷山也肯定不想再繼續到一年期滿,至於錢,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


    南枝把廖阿姨支走後,灰溜溜提著自己的行李離開。


    她不想讓廖阿姨打電話通知陸懷山,再平白給人添堵。


    是她先招惹陸懷山的,也是她利用他,並且觸及他底線的。


    以陸懷山的身份地位,讓她這樣離開,已經給足了她體麵。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出了凱旋宮就碰到了薑明緒。


    薑明緒好像故意在等她,堵在她迴公寓的必經之路,戴著黑色墨鏡,雙手抱肩地倚靠在那價值不菲的跑車上,嘴角的弧度甚顯得意。


    南枝停穩車子,邁著快速且堅定的步伐,走到薑明緒麵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薑明緒沒有防備,墨鏡摔落在地上。


    “薑明緒,是你幹的吧?”


    她精心布置,小心翼翼地討好陸懷山,一步步都已經到成功的邊緣,可陳玉秀卻突然去找了陸懷山。


    這世間壓根就沒有什麽巧合和難以預料。


    薑明緒用舌尖舔了舔被打的那邊腮絡,“南枝,我隻是想讓你看清,你在陸懷山眼裏什麽也不是,他隨時都會以一個你都不配知道的理由拋棄你。隻有我,才是真正能幫到你的人!”


    南枝氣得死死咬牙,“你能幫我什麽?如果不是你,小堃能變成那樣?還是說,你會走陰針法,並且精通心理學術,能徹底治好小堃的病?”


    提起這個,薑明緒激動地握住南枝雙肩,“吱吱,現在陸懷山不可一世不過是仗著陸家,你等我超越了他,超越了陸家,到時還怕他不幫你弟治病?”


    “就你?”南枝用力推開他,“真是做白日夢啊!”


    她不想再理會薑明緒,翻來覆去不過是車軲轆話來迴說。


    當她轉身要走時,她輕蔑的舉動也激怒了薑明緒,薑明緒在她身後聲音陰沉道:“我已經提交了新的證據重新起訴,你和你的家人也會配合調查,你想想,你媽那個癱子能不能頂得住,還有你弟那個精神病一刻也離不開人照顧,最主要的是,到時你爸說不定會被改判死刑,你們也要麵臨巨額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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