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說過,你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你喝酒了?”方言將馬拴在了門口傾斜在地的馬車上,邁步走進了酒館,坐在了李尋歡的麵前。


    鐵傳甲看了一眼方言,沒有說話,隻是悲苦的悶了一碗酒。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已經快死了?”李尋歡苦笑著說。


    “自然看出來了!”方言點點頭道。


    “那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在臨死前,不論他想要吃什麽喝什麽,都應該被滿足嗎?”李尋歡反問道。


    “我自然知道!”方言再次點頭。


    “那你又為何要阻止我喝酒?”李尋歡問道。


    “因為你再喝下去的話,那可就真的沒救了!”方言嚴肅的說道。


    當啷一聲,鐵傳甲手中的酒碗摔在了地上,他激動的用手捏住了桌子,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是說他還有救?”


    “既然人還沒死,自然是能救的!”方言點點頭道。


    “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爺!”鐵傳甲突然起身,對著方言,重重的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起了頭。


    方言連忙閃身讓過,快速說道:“慢來慢來,我隻是說他有救,可沒說我能救啊!”


    鐵傳甲的身體突然直起來,一雙虎目惡狠狠的盯著方言。


    為了避免鐵傳甲憤怒之下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方言說道:“雖然我救不了,但是幫他壓製毒性,多撐個兩天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說完,也不待鐵傳甲作何反應,方言伸出一隻手,抵住了李尋歡的後背,然後,一股雄渾精純的真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到李尋歡體內,遊走在他的五髒六腑之間。


    “噗嗤”一下,李尋歡突然眉頭一皺,嘔出一口汙血。


    汙血落在地上,頃刻之間就化為了血紅的冰晶。


    “毒素已經深入髒腑,本來李探花要是中毒後沒喝酒的話,那我還能幫他把毒逼出來。”方言看著鐵傳甲希翼的眼神, 搖頭歎息道,“可是他喝了這麽多酒,加速了體內血液循環,除非在這幾天內找到解藥,否則神仙難救!”


    “多謝方少俠!”鐵傳甲又重重朝著方言磕了個頭。


    本來他已經絕望了,現在方言又給了他一個希望,雖然很是渺茫,但總歸還是有希望不是嗎?


    他立刻攙著李尋歡就要走,可是李尋歡卻攔住了他,虛弱卻堅決的說道:“不用浪費時間了,與其去尋找那虛無縹緲的生還希望,還不如送我迴李園,要是能在死前再見到她,我也就無所遺憾了。”


    “少爺,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忘不了那個女人?!!!”鐵傳甲大聲喝問道,“那個女人把你害成了這樣,你竟然......”


    鐵傳甲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尋歡厲聲打斷:“住口!!!”


    隨後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鐵傳甲滿是心疼的停下了話頭,蒲扇般的大手輕輕的拍著李尋歡後背幫他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李尋歡抬起頭來,眼神裏全是痛苦和歉疚:“不是她害的我,是我害了她......”


    “少爺......”鐵傳甲虎目含淚。


    一主一仆都陷入了悲傷中。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哢嚓聲響起。


    鐵傳甲迴頭望去,隻見方言坐在酒桌前,手中抓了一把花生,不停的捏開然後扔進嘴裏。


    “你!!!!!”鐵傳甲對方言怒目而視。


    你就非要在這個時候吃花生?你做事都不會看氣氛的嗎?!!!


    “你們不去找解藥,在這裏哭個什麽勁呢?”方言的話說出來十分的氣人。


    “天下之大,可是我們隻有兩天的時間,你要我們去哪裏找解藥?!!!”鐵傳甲悲憤的說道


    “放心吧,你家少爺還有許多事情未做,怎麽會死在這裏?”方言擺擺手說道,“況且區區一個‘寒雞散’,江湖上能解這種毒的人雖然不多,但卻不是沒有。”


    “誰,誰能解這種毒?”鐵傳甲連忙大聲的問道。


    “日月神教的殺人名醫平一指,‘毒後’蘇如是,‘鬼醫’常百草,還有‘千麵公子’王憐花,“金針渡危”葉天士……”方言說到這兒歎了口氣,繼續道,“可惜這些人,不是邪道之人就是下落不明,我隻知道葉天士在江南,但是……”


    方言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已經看見了鐵傳甲捏起來的拳頭。


    就在鐵傳甲終於忍不住要發火的時候,酒鋪裏的角落,一個落魄老童生一般的老頭子突然破口大罵:“放屁,放屁!!!黃口小兒信口雌黃胡亂放屁,簡直臭不可聞!!!!


    那些人又是些什麽東西,怎麽可能解的了寒雞散之毒?”


    “你這老頭兒又是誰?這些人無一不是醫術精湛,區區寒雞散而已,隻要能找到他們,自然能藥到病除!”方言嗆聲反駁道。


    “放屁放屁!”那老者氣急敗壞道,“天底下除了我梅二先生,還有誰能解寒雞散之毒?”


    “梅二先生是誰?我怎麽從未聽說過?”方言連忙問道。


    “孤陋寡聞,不學無術,井底之蛙,目光短淺……”那自稱梅二先生的老頭兒氣的吹胡子瞪眼,“你沒聽過梅二先生,難道還沒聽過七妙人中的妙郎中麽?


    寒雞散就是我配的,你說我能不能解?”


    鐵傳甲大喜過望,正要直起身來求他,卻被方言眼疾手快,兩粒花生隱蔽的射中了他的身上,鐵傳甲登時瞪大了眼睛,動也不能動。


    “你說是你配的就是你配的?你說你能解就能解?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兒?


    偏偏李探花中的毒就是寒雞散,偏偏命懸一線的時候就來到這家酒鋪,偏偏遇見的一個糟老頭子就是妙郎中梅二先生,又偏偏寒雞散就是梅二先生配的。


    你當這是傳奇話本兒嗎,這麽巧合的事情都能同時發生?


    快快走開,莫要聒噪,免得誤了李探花的性命!”


    “哇呀呀,黃口小兒牙尖嘴利,說的話好生氣人!!!”梅二先生氣的嗚哇亂叫,“我若是醫好了他又如何?”


    “嗬,你若是真醫好了他,我便認做你爺爺!”方言大聲喊道,“但你若是醫不好又如何?”


    “那我就朝你磕三個響頭,認你做爺爺!”梅二先生衝著方言臉紅脖子粗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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