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很簡陋,最裏麵放著一個有些舊了的床,床邊放著一個竹子做的床,床的右側放著一個小圓桌,桌上擺著一個小果盤和一個小小的茶壺,除此之外,房內還放著一個大衣櫃,房內再無其他東西。


    整個房間簡陋的甚至連一麵梳妝鏡都看不到,光線更是昏暗的很,之後一個小小的窗戶可以透進來一些微弱的光線。


    而窗戶背後則是一個雞舍,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房子,卻是她家裏最好的一間房子了,更是平日裏一家三口的休息之處。


    林安看著果盤裏的綠色皮的橘子,皺了下眉,該不會母親的錢已經不夠了吧,這綠皮橘子,看起來應該很酸。


    不過,這是自己母親買的,還是別說好了。


    剝開一個,咬了一口,奇怪的是並沒有想象中的酸,反倒是比之前別人哪裏吃的橘子都甜,她便又多吃了幾個,緊張的心情也平複了不少。


    從外麵搬了張長凳子,打開自己的書包,將課本都拿了出來,順手在拿了個橘子,剛坐下來,便聽到外麵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人正氣衝衝的往他們家這邊走來。


    “林安,林安呢,林安她媽在不在?”


    “林安,林安家長,你麽給我出來,躲著算是怎麽迴事?怎麽,你的女兒殺了人,這麽躲著有用嗎?”


    這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幾聲急促的腳步聲,那人的旁邊還跟著一個人,似乎是在勸著來人,隻是那人一次又一次的甩開了那人試圖拉住他的手。


    男人的喊叫聲已經是周圍的鄰居都引了過來,尤其是住在自己隔壁的那家人。


    那也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自己家裏為何會這麽落魄,說來也是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說實在的,這麽久了,林安一直都不知道為何自己的爺爺奶奶他們不喜歡自己,同時也不喜歡自己的母親,將他們一家逼得隻能住在這樣的幾間房裏,平時還時不時的為難自己一家,跟自己的母親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見到自己,更是直接動手打自己。


    導致自己很多時候壓根不敢一個人迴家,而自己的父親也是從來都不幫他們,甚至有點袖手旁觀,仿若被欺負的人不是自己的妻女。


    此時更是饒有興趣探頭的看著外麵,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色已經掩蓋不住了,瞟了眼竹簾背後拿著筆滿臉驚恐的林安,又看了看假裝一臉鎮定的念姚,嘲諷道:“你還不問問你女兒做了什麽事嗎?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可別是小小年紀就犯了法。”


    念姚迴頭看了老人一眼,那麽平平無奇的眼神,可卻讓吳芳愣了一下。


    不知為何,每次這個女人看向自己的時候,心裏莫名的都會咯噔一下,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也正是因為這樣,她也是日漸討厭甚至憎惡這個媳婦,恨不得她快點離開自己兒子的身邊。


    念姚轉身對還楞在哪裏的林安說道:“還在哪裏幹什麽,還不出來看看是怎麽迴事?”


    林安看著自己的母親,她慌了,可卻不敢不聽,隻好放下筆,走了出來,  並沒有想象中的被自己的母親揪住耳朵,打一頓,反倒是被牢牢的護在身後。


    “我就是林安的母親,你們這是幹什麽,氣衝衝的就往我家裏衝?”念姚開口道。


    男人沒有迴她,隻是看到躲在念姚背後隻露出半張臉的林安,在想到自己見到孫女那一身泥嚎啕大哭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來伸手就要將躲起來的女孩揪出來。


    跟隨他一起過來的中年男人獎狀忙伸手攔住他,加上念姚的一個側身,身後的林安才沒被拉出去。


    “我幹什麽,你咋不問問你的女兒做了什麽呢?”


    “小小年紀,這心思怎麽就這麽歹毒呢,我的孫女做錯了什麽,她要下這麽重的手啊?”


    “那麽高的地方啊,下麵全是水和泥啊,那可是頭直直的栽下去啊,要不是我孫女命大,隻怕早就已經沒命了啊。”


    男人越說越激動,伸手又要去抓林安,隻不過又被念姚轉身擋住了。


    男人是上了年紀的頭發兩鬢已經發白,臉上的胡子也已經有了灰白色,穿的很樸素,身上的襯衫甚至有幾個地方已經修補過了,一條破舊的長褲卷起來大半露出了小腿,腿上還能看到幹巴了的泥土,很顯然是剛得知消息從田裏趕過來的。


    感覺到自己身後的人正瑟瑟發抖,念姚也知道這人說的是真的了,迴頭看了一下她,語氣平和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推了人嗎?”


    林安不敢看她的眼睛,手攥了攥衣角,良久說道:“沒有,我沒有推她,我隻是躲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你胡說,你沒推,我孫女難不成是自己跳下去的嗎?”


    “我確實沒有推她,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林安恐懼的看著惱怒的男人,語氣卻異常的肯定。


    這樣一來可是真的惹怒了那人,那人怒氣衝衝上來就要揪林安,旁邊陪他一起來的中年男子見狀,忙伸手去阻止拉住他,開口道:“差不得得了老兄,說歸說,別動手打孩子啊。”


    “何況,這或許是一個誤會呢,是吧,就是孩子之間玩鬧不小心掉下去了,何況人也沒事,這個孩子估計也是嚇著了,不如看在我的麵子上,這個事情就這麽過去吧。”


    林安抬頭看著跟來人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滿眼感激,四叔,果然,又是你。


    每次隻要是自己被為難的時候,第一個衝出來保護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是這個四叔。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雨有多大,她被自己母親吊在門口的竹林裏打的時候,那是她從未受過的委屈。


    那天,也是這個男人,冒著大雨,義無反顧的搶下了母親手裏的藤條,帶著自己迴他家待到自己的母親消氣,如果不是因為他,那天,自己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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