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一走出書房,便緩緩唿出一口氣,雖說女帝不再追究長生石之事。


    可這次的烏鴉襲擊皇宮,還有用黑死石代替長生石設下的陰謀,幕後黑手應該並不簡單。


    調查何來容易?


    雲起想著,跟著內官,朝著宮外走去,她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都在思考這一係列事件的聯係。


    內官隻將雲起送到第一道內殿的宮門便迴去了,後麵就是她一人慢慢朝外走。


    走到宮門口,剛巧看到門口的守衛換崗,一個士兵朝休息的內房走去,雲起立刻掛上一個職業假笑,湊了過去


    “最近宮中怪事頻發,真是辛苦你們這樣日夜值守了,我有一事想問問你。”


    雲起說著,已經不動聲色的將一錠銀子塞進了侍衛的手裏。


    那女人年紀不大,身形高大,四下張望了一番,手腕一翻,銀子便落入了袖中,她恭敬的低頭道


    “迴稟將軍,您想問什麽盡管問便是,屬下一定知無不言。”


    離央淺笑了一下說道


    “烏鴉襲擊皇宮時,你可在場?”


    那侍衛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迴憶起了當時的慘狀,緩緩說道


    “我在!”


    雲起眯了眯眼睛,目光更加深邃了一分


    “當時烏鴉可有何異常,是否口中或者爪中銜著一塊石頭?”


    那侍衛聞言微微一愣,麵色有些難看,努力迴想了一下,一拍手說道


    “迴將軍!是有,我當時砍殺了好幾隻烏鴉,的確掉下了幾塊石頭,隻是當時情況紛雜混亂,我們無暇顧及便也沒人在意,後續皇宮內烏鴉屍體遍地,進行了大範圍清掃,便也都處理幹淨了。”


    雲起微微蹙眉,果然如她所料,白山元君曾經說過,那些石頭有特殊的作用,似乎是為了探查什麽人。


    而烏鴉攜帶的那塊石頭在遇到自己時會有明顯的變化,是不是意味著此次事件的背後主使,目標...........是自己?


    侍衛見雲起表情凝重,十分嚴肅,不禁心中打鼓,有些忐忑不安的出聲道


    “那個....將軍,可是有什麽問題?”


    雲起擺了擺手,緩緩道


    “無事,我問你,可還發現了別的異常?例如.....那些烏鴉的目標是誰?”


    侍衛想了半天,似乎在想怎麽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答案。


    片刻,才皺著眉頭四下張望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說道


    “迴將軍,似乎....是貴君和皇女、皇子們....”


    雲起一愣,貴君皇女們?


    不對,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分析,這個幕後主使在找人,而他找的人,應該在皇宮之內,或者.....是幾國的將領!


    那麽這個陰謀,一則是把幾國將領引到龍川穀探查,二則是把主將都調走,然後用烏鴉攻擊在皇城找人。


    而那用黑死石假冒的長生石,則是一個餌,一個陷阱,不論哪一國君主得到他都會引發內亂。


    那麽這個幕後主使,絕對不是四國之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四國的敵人,所以他樂見四國大亂。


    雲起分析了一下,心中好歹有了一些頭緒,她抬頭看著麵前的侍衛,那侍衛對上她野獸般金棕色的眸子,瑟縮了一下,顯得有點不安。


    雲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好,知道了,你快些去休息!”


    雲起一路騎著馬,慢慢行進,她腦中思緒紛雜,將跡象所昭示的線索,一條條捋出來。


    她到了門口,將馬兒玄風的韁繩遞到了一旁仆從的手裏,拍了拍玄風的脖頸,讚揚著說道


    “玄風,多謝了,我的好戰友,這次又多虧了你!”


    玄風極通人性,似乎能聽懂一般,仰頭發出一個響鼻,顯得很是開心,它全身烏黑的皮毛還是油油亮亮,身高比普通的馬都要大上許多,時刻都是微微昂著頭。


    它在馬中也絕對是頂級阿爾法,所向披靡的首領那種存在。


    雲起愛惜的摸了摸它的鬃毛,隨即朝著一旁的仆從吩咐道


    “把玄風帶下去好好伺候。”


    仆從知道離央向來愛惜她的戰馬,點頭連連稱是,將馬牽了下去。


    雲起自己則大步朝裏走去,她根本沒有迴自己的院子,直奔“醉仙齋”而去。


    她進了院子才發現裏麵沒人,連以往伺候的仆從也不見。


    她鑽到林子裏看了一圈,也不見白山元君的蹤跡,幹脆繞了迴來,挨著屋子搜尋,她現在心急如焚,總有種不安縈繞在心頭。


    她也管不了那麽許多,見門就推。


    她也不知走到了什麽地方,嘴上喊著白山元君,手已經推開了房門


    隻見白山元君坐在一個浴桶中,一頭銀色長發披散在肩頭。


    他微微仰頭靠在木桶邊緣,閉目養神,高挺的鼻梁和下顎展出時一個最優美的弧度。


    他肌膚白皙勝雪,額見一個紅色神印,格外神秘好看。


    他的真身擁有寬闊的肩膀,手臂修長,微微展開肌肉飽滿,胸膛堅實有力,勾勒出胸肌的線條。


    雲起看的呆愣住,一瞬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自己在做什麽。


    白山元君轉頭看著她,眼中滑過一絲不滿,手指微動,大敞的房門在雲起身後砰的一聲關閉。


    雲起這才迴過神來,有些尷尬的轉開目光,不敢看他。


    白山元君冷冷的盯著雲起,隻見她麵色通紅低著頭到處閃躲,難得的害羞窘迫。


    他輕笑一聲道


    “怎麽,你衝進來看我洗澡,你倒是害臊起來了?”


    雲起被懟的語塞,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


    “也不是害臊,主要怕你受不了!”


    白山元君勾唇輕蔑的一笑,一手撐著下巴,高傲的看著雲起問道


    “我受不了?怎麽個受不了法?”


    雲起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現在看著白山元君在自己麵前白花花赤身裸體的樣子,就有點腦子宕機。


    猛地轉身,強行找迴一點點的理智,說道


    “我來找你說正事,你先洗,我在外麵等你!”


    她說罷,伸手就拽了一下房門,可用了兩下力,紋絲不動,她扭頭故意說道


    “怎麽?不開門?難道想讓我陪你洗?”


    她說著,直接根本不等白山元君答複,氣勢洶洶的朝著他走去,邊走邊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白山元君臉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果然開始有些繃不住,他好看的眉頭擰著,帶著警告說道


    “你敢過來,就自己掂量後果!”


    雲起因為不爽,直接被氣的笑了出來,她現在一米九的身高,一米八的反骨,還能讓一隻小貓咪給威脅了。


    她直接脫去外袍一甩,靴子蹬掉,抬腿就要跨進浴桶。


    白山元君表情瞬間凝固,眉頭緊鎖,手掌一翻轉。


    雲起隻覺得嘴上像突然被貼上了一層膠布一樣發不出聲音,眼前一黑,雙手像是被人掰到了身後鎖住。


    然後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推搡著丟出了門。


    她就那麽光著腳、穿著一個單衣站在門口,等她眼前再次恢複光明時。


    隻見白山元君的兩個侍從,手裏拿著嶄新的換洗衣物,正呆呆的看著她。


    雲起隻覺得頭皮發麻,隻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那個.....元君馬上洗完了,你們進去伺候吧,我先走了!”


    一個侍從反應的快,趕忙低頭說道


    “奴才不敢擾將軍雅興,我們可以稍後再來伺候。”


    雲起一愣,什麽意思?這倆人以為,她進去跟白山元君私會?共赴雲雨去了?


    雲起有些無奈,原本想解釋,但一想到小貓咪臭屁且一塵不染的樣子,隨即故意大聲說道


    “不必了!你們元君.....也不太行,今日我沒興致了!”


    雲起說罷,傲嬌的背著手大步朝外走去,心裏得意且愉快,嘴角都忍不住掛上了笑意。


    在裏屋沐浴的白山元君,自然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雲起的這句話!


    “這混賬女人.....說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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