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看著懷玉那種有點憤懣的表情,沉默片刻,繼續問道


    “懷玉,你老實說,你以前覺得我如何?”


    懷玉愣了愣,顯然在掂量雲起這話的意思,不敢多說。


    雲起歎氣,再次開口


    “懷玉,但說無妨,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生氣亦不會怪罪,我如若不在意你,自然也不會問你…”


    雲起承認她是故意這樣說,運用心理戰,讓懷玉鬆口。


    懷玉果然有些動容,微微擰著眉,但表情還有點倔強,半天沒開口,顯然在思索從何說起。


    雲起繼續加碼,溫柔的一笑,毫無芥蒂


    “無妨,我不逼你,不願意就不說了…”


    懷玉果然抿著下唇,一臉的糾結,最終才下定決心般說道


    “將軍,我和長兄入府時久聞您的威名,覺得被您所救是得了上天垂憐,對您多是敬佩仰慕的,隻是後麵伺候將軍時日多了發現您不苟言笑,性格也…”


    懷玉說到這頓了頓,手上羽毛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雲起不說話,閉著眼睛,靜靜等著


    懷玉這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也…比較火爆,您有武將的強悍勇猛,卻並無…溫柔,少有憐愛,更少與我們兄弟說話,更少有迴府過夜…”


    “有幾次您吃醉了酒,迴來把兄長叫入房中,我還替他高興,得了將軍垂憐,可第二日才發覺…”


    雲起還是閉著眼不說話,可心情卻有些複雜。


    懷玉說到這沉默了,顯然後續的事情並不美好。


    雲起微微張開眼睛,轉過來看他,溫柔笑著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


    懷玉看著雲起的表情,想著說就說了,大不了一死。


    隨即長舒了一口氣,低聲道


    “我發現兄長渾身傷痕,背上青紫一片,都是折磨的痕跡,兄長身子骨弱,疼的幾日未下得了床…”


    雲起聞言一驚,表情難看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這離央…


    家暴和虐待?


    懷玉看著雲起的表情,那雙食肉野獸般,絕美又危險的眸子有些陰鬱。


    他覺得自己這次恐怕是要活不了了…


    隨即表情倔強且憤慨的站起身,跪了下去說道


    “懷玉失言,請將軍責罰…”


    不料,雲起隻笑了笑,有些無奈和自嘲


    “我可是也這般對你的?”


    懷玉抿住嘴唇不說話,不否認…


    雲起歎氣,對著懷玉揚起一個笑


    “也難怪你那般怕我了…懷玉,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這麽對你…”


    懷玉聞言看她,不知道將軍為什麽做這一切。


    她為什麽問這些,又為什麽承諾自己,為什麽溫柔待他…


    他們不過螻蟻一般的下人,賤命一條,沒有反抗的權利,走到哪裏都是被命運宰割。


    更何況,他和哥哥沒有選擇…他們有他們難處…不管願意與否。


    無論離央有多惡毒變態,他們都必須偽裝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留在將軍府…


    懷玉想的入神,雲起輕輕用指尖彈了一下他的額心,不疼,竟有點寵溺


    “在想什麽…”


    懷玉這才迴過神,微微一怔


    “沒…沒有,隻是將軍對我如此好,不知何以為報”


    雲起淺笑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


    “我不需要你報答。”


    她說完,左右手各拿起一塊糕點,一個塞進自己嘴裏,一個送到懷玉唇邊


    “我有點事去找白山元君,你迴去等我吧……”


    懷玉愣住並沒接,可看雲起手一直支著,終是咬進口中。


    沒想到…會是那般甜…


    雲起走進白山的院子,發現這裏很是寬敞,似乎是將軍府中最深處的院落,很偏僻也很安靜。


    跟個冷宮一樣,好像常年也鮮少有人來,這裏連著將軍府後麵一大片空地。


    生長著很多樹木和雜草,有些雜亂,看來還需要好好修整一下。


    下人正在打掃,白山元君則背著手在一旁指揮。


    雲起故意打趣道


    “白山元君好眼光,除了我那院,這院子可是將軍府中最寬敞也是最清淨的了…”


    白山元君頭都沒抬,聲音冷冷的說道


    “怎麽?將軍莫不是心疼了?要反悔…”


    雲起趕忙笑道


    “那怎麽會,白山元君喜歡就好,隨便你挑…你就是要我的院子,我也給你。”


    他聞言一怔,轉開臉,不說話。


    見雲起又朝她走近了幾步,不禁蹙了蹙眉,不動聲色的朝後退了退,拉開距離。


    雲起雖然窩火,但也沒辦法,畢竟人家是神仙,跟自己這種凡人身份有別。


    再加上自己有求於人,隻能壓低聲音說道


    “白山元君有什麽需要盡管提,但凡是我將軍府負擔的起,定會滿足。”


    白山元君根本不搭理她,雲起最恨別人愛搭不理,最煩人的是,還不知道原因。


    她隨即咬著後槽牙,幾步走到白山元君麵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怎麽?白山元君是故意不想理我?我這是又怎麽惹你不悅了?我可以賠不是”


    白山元君冷冷斜睨了她一眼,甩下一句


    “沒事!我喜歡清淨!”


    轉身剛走出兩步,就感覺手腕一緊,雲起在身後,嘴角帶著一抹隱忍的笑容。


    一把攥住白山元君的手腕


    “白山元君,你我師徒一場,日後總免不得長久相處,您如果當真是厭煩我,有什麽意見,大可說出來,我盡量改正,不必如此勉強,我看著也不舒服!”


    白山元君,眉頭一擰,將手抽了出來,再次拉開距離,冷淡的說道


    “我乃修仙之人,請你自重。”


    雲起被逗的嗤笑一聲,懶懶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你隻要潔身自好,我自不自重有什麽影響?”


    白山元君說不過她,幹脆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我潛心修行,不問世事多年,幫你也不過一時興起,沒想惹下孽緣,需要我在此償還,我本就生性孤僻,不愛與塵世牽扯。更何況修仙之人不近女色,如今避無可避,自然沒什麽好心情,你現在滿意了?”


    雲起張了張嘴,有點鬱悶,但是想了想,白山元君倒也沒有說錯,他本是野仙,瀟灑自在。


    自己一時衝動隨意許了個願,他就一時興起隨意應了願。


    現如今自己騎虎難下,他也卷入其中,說他沒有一點不爽也不太可能。


    雲起猜測,他雖不是和尚道士,但既是修行,想來多少也需遵從戒律,六根清淨.....


    雲起歎了口氣,要不說,這個禍從口出。


    人就不能胡亂的瞎許願,因為你不知道許願之後有沒有副作用和後遺症。


    而且,最終的結局未必是你想要的。


    仔細想想,白山元君的確算是被她拖下了水,她語氣自然也軟了一些,說道


    “你不願意與人交往,不交往便是。我叫人不要來你院中打擾,我除了每日來此學習武功心法,或有要事商議,也絕無叨擾,這樣可好?”


    白山元君見雲起眼巴巴的看著他,語氣帶著幾分遷就和討好。


    終是說不出重話,隻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白山想到了什麽似的再次看向雲起,語氣嚴肅


    “還有,我不喜歡別人觸碰。尤其是你!”


    雲起張著嘴,尤其是我?嗯?什麽意思?什麽叫尤其是我?


    這男人會不會有點自戀過頭了?


    她覺得這輩子就沒有這麽無語過,隨即氣笑了,不住的點頭說道


    “好好好!我以後注意,離你遠點,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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