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過後,也不知道老人和彩天陽說了什麽,老人又繼續待在了星月閣,不過隻做登記員,不再接受任何任務,而且也隻答應在星月閣危難之時才出手。


    對於從小無父無母的灰度來說,老人就像自己的親爺爺一樣,而對於老人來說,灰度也一樣像是他的親孫子,兩人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登記處,老人是看著灰度一路成長起來的,盡管灰度幾乎不說話,不過兩人之間卻總是格外的合拍,有的時候都要羨慕死彩幻了。


    不少人也都從那一戰開始猜測曾經的雙驕之死興許和彩天陽有關,然而也僅僅隻能猜測到這裏,畢竟那一戰同樣展露恐怖實力的還有彩天陽,老人那般強橫均是不敵,這大陸上有這能耐的恐怕真沒幾個了。


    總而言之,老人與灰度的關係不是親人卻勝過親人,如今再次以這樣的方式見到老人,灰度如何不感動不心酸?


    “小娃子還挺俊的了,怎麽哭了了,這麽好看的臉,哭了可就花了哦。”說著老人還十分親切地給灰度擦起了眼淚,一時之間,兩人第一次見麵的畫麵在灰度腦海裏浮現。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手勢,相似的話語,不同的年齡,當時的灰度隻夠登記外門弟子,而領他來登記的是彩幻,他是被彩天陽外出發現帶迴來的,可以說彩天陽算是他的再生父母了,然而對方也僅僅隻是看中了自己的天賦,往後的日子能讓灰度感受到親情的還是老人。


    當時灰度是被嚇的來登記的,所以沿途一直在哭,到了登記處這裏,老人看到了,便開始安慰灰度,並還給他擦起了眼淚,一邊擦還一邊說著:“小家夥怎麽哭了了,再哭下去,以後的小臉可就長不俊了。”


    當時灰度還真就沒再哭了,就是長相還真被老人說中了,雖然談不上醜,但也絕對隻是在一般水平,感無特色,很多時候灰度做完任務迴來時,老人每每說到這個灰度總會笑一笑,雖然沒什麽話語,但是灰度很喜歡這種感覺,老人可以說是星月閣,不,全世界他最親近的人了,此親近非彼親近,和對彩幻的感覺不一樣,雖然兩人都是灰度最親近的人,不過一個是親情,一個是沒說的出口的愛情。


    “沒,沒什麽,剛剛眼睛裏進沙子了。”灰度微微退後,自己又擦了擦眼淚,他很想告訴老人自己就是曾經的灰度,自己還沒有死,然而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這麽做,這個世界遠比現在看到的要複雜多,灰度不想自己還沒做什麽就暴露了身份,還沒向真相靠近就連累了老人。


    老人依舊是一臉慈祥,也並沒有察覺到灰度就是曾經的灰度,衝著兩人笑了笑,老人一如既往地拿出了登記名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隨意一翻,老人便翻到了留有灰度姓名的那一頁,盡管老人很快又翻了過去,但是在灰度這個名字那裏,即便是彩玄都察覺到了老人的細微停頓。


    “就在這裏登記吧,寫上姓名,按個手印就好了,要是努力修煉,以後成為核心弟子還來老頭子這登記就好。”老人笑著說道,遞給了灰度一支羽毛筆和登記冊。


    看了看老人,對方還是一如既往地衝著自己笑,隻不過灰度知道,這並不是老人認同自己時的笑容,對於每一個新人老人都會這麽鼓勵。


    拿起筆,灰度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一氣嗬成,終究還是寫下了“灰度”這兩個字,隻不過字跡明顯和之前不同了,按完手印,灰度將登記冊和筆又還給了老人。


    看著新出現的那兩個字,老人又愣住了,不自覺之間又抬頭看向了灰度,灰度一臉笑意,笑得十分純粹,幹淨。


    “是個好名字。”


    老人笑了笑,說了這麽一句話,而後便收起了登記冊,又開始如同往常一般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吆喝了起來,


    “還有沒有人要登記,沒有的話老頭子我就下班咯。”


    再度看了看老人,灰度又笑了,雖然不能相認,不過,這種重來一次的感受也挺好的,自己現在也確實實力太弱,暫時放下一些事好好享受這修煉的時光也未嚐不可,畢竟等到再度接觸那些的時候,可就真沒有這麽多閑情雅致了,興許再過五六年,等到自己變成曾經的自己時,老人的壽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結束了,在這個世界上,即便是沒有戰鬥,也終究逃不過歲月的刀刃,即便是三昧境強者,曆史上記載的最高也不過活了150歲,而對於老人,誰又知道還能再多幾個五年了?


    “你沒事吧,漆爺他會不會看出什麽了?”離開登記處後,彩玄小聲說道。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曾經的事而已,至於看不看的出來我也不確定,畢竟連你父親都看不出來。”灰度笑了笑,神情又恢複了自然。


    “嘿嘿,那就是看不出來咯,這樣也好,不然你麻煩就大了。”彩玄笑著說道。


    “怎麽,你該不是真看上我了吧,這麽關心我嗎?你小時候還總罵我欺負你姐了。”灰度調侃道。


    “誰,誰看上你了,我隻是在乎你是姐姐救迴來的,要是你就出事了,姐姐她肯定不會開心的。”被灰度這麽調侃著,彩玄臉又變得通紅。


    “是是是,不過你這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了,和你姐簡直一模一樣。”灰度並不在意,又笑了笑說道。


    “哼,不過你要是敢打我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


    彩玄嘟噥著嘴,擺出了一副兇狠的模樣。


    “安啦安啦,我可對小屁孩不感興趣,要是你和你姐一樣成熟,我興許會考慮一下。”看著彩玄這一邊嘟嘴一邊兇狠的模樣,灰度沒能忍住又噗嗤一笑。


    “你…”彩玄氣的不行,又跺起了腳,不過心理卻是這麽想的,“你自己不也是小屁孩嗎,說的好像自己現在的模樣是成年人一樣。”


    “好了,超綱的話暫時不討論了,過了這個彎人可就又多了。”灰度說道。


    “誒,說真的,你有把握打贏胡剛沒?”彩玄問道。


    “沒有。”灰度平靜地說道。


    “那你還應戰,是不是傻啊!”彩玄又氣的跺起了腳,今天和灰度一起已經不止一次氣的跺腳了,這曾經的大師兄變了個模樣簡直是變了個人似的。


    “總不能做孬種吧。”灰度不以為然,依舊平靜地說道。


    “胡剛簡直要恨死你了,待會兒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彩玄說道。


    “我想也是。”灰度說道。


    “那你還…”彩玄真是越來越搞不懂灰度了,明明可以略過的事,非要自找苦頭。


    “安啦安啦,雖然我沒把握打贏,但我可沒說過我一定會輸啊!” 灰度依舊平靜地說道。


    當即彩玄就是一臉懵,不能打贏,但又不會輸,這都什麽跟什麽嘛!


    見狀,灰度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接著說道:


    “待會兒你就好好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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