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堂隻有一個坐在櫃台一直打瞌睡的小二。


    秦羅敷和孟驚弦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銀耳羹色澤清透,入口後,湯汁溫潤,滑嫩可口,甜度也在秦羅區接受的範圍內。


    “思宥的手藝極佳。”秦羅敷忍不住誇讚。


    孟驚弦彎了彎眼,聽到她誇獎的話,心裏十分喜悅。


    “羅敷喜歡的話,我就多做幾次。”


    他麵上帶笑,雙手交握於腹,端坐在秦羅敷身邊。


    秦羅敷點頭,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她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


    孟驚弦一直關注著她,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臉色不對勁。


    秦羅敷突然握住他的手,眉頭一皺。“思宥的手受傷了。”


    隻見寬大的衣袖底下,那雙修長白皙的手背上有燙傷的痕跡。


    孟驚弦聞言,鬆了一口氣,“不小心弄到的,羅敷別擔心,隻是一點燙傷,明天就會好的。”


    “傷口沒上藥。”


    “我迴去再上。”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他的話,秦羅敷拿出一盒藥膏,神色平靜,“現在就有時間,無需等,我幫你。”


    秦羅敷說完便打開藥膏,挖了一塊。


    藥膏微涼,接觸到手背皮膚上如羊脂膏一般瞬間化開。


    孟驚弦咬緊唇瓣,有些坐立不安。


    皮膚因這股沁涼的觸感弄得唿吸微亂,但這並不是讓他不自在的源頭,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便是她溫熱的指腹。


    女子的指尖由於常年握劍,上麵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剮蹭肌膚的時候帶來一種酥麻的癢。


    那種癢不疼也不強烈,但是仿佛在抓撓心肝,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匯集到那一處。


    孟驚弦覺得異常煎熬,但是秦羅敷神情認真,在這種情況下也能胡思亂想,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惡心透了。


    心裏厭棄著自己,但身體卻還是為這短暫的親密的接觸而欣喜。


    “好了。”秦羅敷細細地將藥膏繼續塗在他手上的傷口。


    她做事時一向耐心細致,除了目標,眼裏會很少關注其他的東西。


    秦羅敷眼瞼低垂,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


    她的皮膚很白,沒有瑕疵,輪廓線條柔和卻又暗藏銳利。


    “這幾日就不要再做那些吃食,好好休息。”


    孟驚弦低低嗯了一聲,聲音很輕,秦羅敷險些沒聽見。


    她抬起頭來看向孟驚弦,發現他耳垂有點紅,雙頰也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抬起頭,孟驚弦有些措手不及,眼神有些慌亂的移向別處,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思宥,你的臉紅了。”秦羅敷有些驚奇的出聲。


    “不,不是,天氣有點熱,頭有點暈。”


    麵對她直白的提問,孟驚弦臉都要紅透了,說出來的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忍不住揪住衣擺。


    知道他害羞,秦羅敷沒有繼續問下去。


    秦羅敷不知想到什麽,稍微坐直身子,“一直忘了問,思宥打算如何安置那個女嬰?”


    那個女嬰的親人都喪命於妖禍,這些日子都是由青雲台的弟子照顧,但是他們遲早要離開人界,修真界競爭激烈,危機四伏,那女嬰又沒有靈根,無緣仙途,繼續留在人界才是最好的安排。


    孟驚弦一頓,“我派弟子在附近的村落裏打聽過,她還有表親在世,已經讓人和他們聯係過了,幾天後便會趕過來相認。”


    “如此也好。”見他安排得妥帖,秦羅敷也不再多問。


    人生之路漫漫,世間萬物變幻無常,惟願其能歲歲無虞,長樂安康。


    妖域王宮


    滎隕和鳶迴來之後就直奔正殿而去。


    魔域眾人已經恭候多時,他們大步走入殿內。


    紅衣青年半倚在椅背上,手裏還半握著一隻酒盞。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維持這個動作沒有變化。


    奉盈站在他身邊低語,他也隻是偶爾嗯一兩聲,再沒有多餘的迴應。


    奉盈對他這種狀態已經見怪不怪,自從秦羅敷離開後,殷離就時不時出神。


    有時候在王宮裏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幹別的就看著窗外那棵海棠樹,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滎隕大步走進去,殷離聽到聲音也沒動靜。


    “離哥。”鳶笑嘻嘻的湊上前,“怎麽看起來不開心啊?”


    殷離瞥了他一眼,“沒你的事。”


    滎隕落後幾步,“阿離,別來無恙。”


    看見後麵的滎隕,殷離坐直身子,“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嗎,怎麽耽擱這麽久。”


    “此次的突襲原本快成功了的,但最後關頭被人攪黃了。”一旁的鳶雙手抱臂,語氣有些無奈。


    “誰做的?”奉盈沒忍住詢問出聲,魔域是知道妖域這次行動的。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試探,但不至於一點收獲都沒有。


    滎隕在殷離身邊坐下,“秦羅敷。”


    奉盈聞言,心裏沒忍住嘖了一聲,偷偷去覷殷離,果然見他提起了精神。


    殷離頓了一下,豎瞳瞬間亮起來,“她也來人界了嗎?”


    “她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馴服了白虎神獸,讓它幫助她做事,我們入侵人界的計劃才被破壞。”


    滎隕提起這件事情,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但還是被這一突變給全部打亂。


    “秦羅敷聰慧過人,是她的話倒是情有可原。”


    殷離說著說著嘴角不自覺上揚,儼然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奉盈聽著,嘴角忍不住抽搐,實在有些看不過眼。


    秦羅敷明明是他們的敵人,這麽誇對方,真的好嗎?


    “離哥認識她?”


    鳶挑了挑眉,極快的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妖魔兩域一向交好,他們的關係不算差,但還沒有見過殷離這麽在意一個女子。


    殷離嗯了一聲,就不再多說。


    鳶和滎隕雖然還想知道更多,但殷離顯然沒有解釋的欲望。


    “那個傀儡師還是沒有鬆口嗎?”雖然心裏想快點見到秦羅敷,但殷離還記得此次來的目的。


    “沒有,他一直待在榕鎮,我們的人去找,但是都被他解決掉了。”


    鳶語氣有些冷淡,妖魔兩族出了名的脾氣不好,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早就十分不耐煩。


    “那個傀儡師神神叨叨的,好像在找什麽人,對於我們的招攬似乎沒有任何意向。”


    滎隕明顯也失去耐心,“傀儡師雖然稀少,但又不隻有他一個,如果執意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解決掉也不能落入他手。”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殷離冷嗤一聲,“集齊兵力包圍榕鎮,斬斷他的所有後路,他再厲害也雙手難敵四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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