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水牢之中,冷濕幽暗。


    數十米挑高的岩石穹頂,隻有頭頂有一束光線投注而下,底下是結冰的池水。


    一個年輕男子雙手分別被鎖鏈固定在兩邊,整個人如同被釘死在牆上一般,動彈不得。


    他的半個身子都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唇色蒼白,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二樓位置的一扇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光線一瞬之間傾泄而下,照亮了整個水牢。


    這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年輕男子微微皺眉。


    一群人魚貫而入,為首的是一名高挑的白衣女子。


    路濯微微眯起眼睛,抬頭望向上方的人,輕聲說道:“……秦師姐。”


    秦羅敷靜靜地站在欄杆前,垂眸凝視著他,語氣平淡地迴應道:“路濯。”


    她的聲音平靜而清冽,絲毫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靈珠道尊為你求情,神尊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饒你一命,但你切不可辜負他對你的期望。”


    “然而,死罪雖已豁免,活罪卻難以逃脫。在之前的秘境之行中,你故意引導魔物進入,導致多位同門弟子不幸喪生。根據宗門律法規定,應當廢除你一半的修為,並接受兩百下鞭刑。對此判決,你是否有異議?”


    路濯稍稍停頓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靈珠道尊竟然會為他求情,畢竟這位道尊向來對弟子們的事務甚少過問。


    “弟子並無異議。”他毫不猶豫地迴答道。


    “希望今後你能夠徹底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竭盡所能為宗門效力,以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過錯。”秦羅敷緩緩說道。


    “多謝師姐開恩。”路濯朝她的方向微微一拜。


    秦羅敷擺擺手,身邊的執法閣弟子立即從樓梯下去執行。


    她不再過多言語,和秦蘊之出了水牢。


    “少主,您為何要留路濯性命,如果他不知好歹,依然對我們懷恨在心怎麽辦?”秦蘊之有些不理解。


    秦羅敷看著峰頂縹緲的雲霧,神色平靜。


    “妖魔兩域如果和修真界交戰,勢必少不了出動大型妖獸和魔獸作戰,而修真界對他們的豢養和培育戰獸的體係結構一無所知。”


    按照原文劇情,妖魔兩域與修真界之間會爆發一場混戰,這也是這個世界崩壞的導火索。


    能阻止這場戰爭是最好的結果,阻止不了的話至少要保證修真界有足夠的戰備力量去應付這一切。


    “我之前找到過路濯豢養魔獸的山洞,他在這一方麵可以說是十分精通,且醫術高超,如果能為我們所用,必將是一大利器。”


    秦蘊之略微有些遲疑,“可這路濯真的會願意為我們所用嗎?”


    秦羅敷目光幽深,“蘊之,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利益足夠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秦蘊之點點頭,“所以我們要控製住他,如果他當真冥頑不靈的話,就算是殺掉也不能讓他落入敵手。”


    秦羅敷笑了一下,“那是最壞的結果,希望不會真的走到那個地步。”


    秦羅敷迴到落雲居就開始修煉,進入洞虛期後,她的修為提升就相對慢了下來。


    憫生一道,秉承天道之心,憐憫眾生疾苦,境界隨著心境的提升而提升,本身就是神明之道。


    憫生道在於修“心”,心靜氣和,超然物外,視萬物眾生平等。


    和無情道一樣,憫生道千萬年來能飛升的人寥寥無幾,修煉的人極少,有關修煉的記載更是少之又少。


    秦羅敷能察覺到自己在憫生道上遇到了瓶頸,修煉速度慢下來,也是不可避免。


    她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查找書籍或者請教大能指導。


    同時也不能忽視對劍術的專研,好在劍術一道有厭清瀾為她解惑,她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真氣在丹田內運行幾個周天後,秦羅敷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手上戴著一個銀白色的桔梗手環,211的身體就寄存在裏麵,越是靠近她,他才可以更好的進行修複。


    他身體上的優化還沒有完成,雖然不說,但秦羅敷知道他一直都很在意臉上的傷痕,況且他一直不進行修複的話,對身體的損害很大,所以秦羅敷就提議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秦羅敷禦劍前往無垢峰,因為想要提升劍術,她這幾日找厭清瀾不免頻繁了些。


    沿著竹林中的木廊走到盡頭,便可進入歸瀾殿的內院。


    石壁上清泉濺落,跌入潭中,暈開一圈圈漣漪。


    偌大的庭院之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珍稀的花卉。


    蜻蜓點水,荷香飄飛,風吹拂而過,角簷上掛著的風鈴叮當作響。


    石桌邊,白衣仙尊負手而立,許是聽見腳步聲,他微微轉過身。


    秦羅敷雙手作揖,“師尊。”


    石桌上放著一柄劍,那是厭清瀾的本命劍,這些天厭清瀾便是拿著它和她一起對打。


    厭清瀾和秦羅敷對於劍術一道,都十分認真,他們專研劍術之時,會一心投入,渾然忘我,無暇顧及其他。


    而厭清淮就會靜坐在一旁看他們比試,隻不過今日他不知去了哪裏,未曾見到人。


    他們之間比的隻是劍術,若要是論及別的,秦羅敷對上厭清瀾的話還是夠嗆。


    冰冷的劍身緩緩從劍鞘中抽出,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秦羅敷手握劍柄,身形如電,瞬間衝向厭清瀾。


    靈劍舞動,掀起一陣狂暴的旋風,厭清瀾白色的眼睫微微顫動,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秦羅敷的劍鋒迅速轉向一旁,同時身體急速向後倒退。


    厭清瀾的身影出現在她原本站立的位置,兩人你來我往,劍氣交織縱橫,在空中形成無數道耀眼的劍光。


    厭清瀾的劍法飄逸而穩健,淩厲的劍鋒仿佛能夠撕裂整個天地。


    秦羅敷毫不畏懼,眼中的鬥誌越發旺盛,她熱衷於抓住每一個提升自己的機會。


    傲雪在手中優雅地挽起一個美麗的劍花,劍影重疊,如同風卷殘雲般兇猛,與淩霄劍猛烈撞擊,火星四濺。


    秦羅敷感到手臂一陣麻木,但仍緊緊握住傲雪,隨著強大的衝擊力,她踉蹌著後退幾步,厭清瀾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秦羅敷一頓,但並未放鬆警惕,時刻關注著厭清瀾的狀態,期望能找到擊破的關鍵。


    女子衣衫微亂,領口的衣襟在打鬥中散開一點,一片白膩的肌膚不期然映入眼簾,厭清瀾像被燙著一般,飛快移開視線。


    在他怔然間,秦羅敷抓住機會,劍鋒一揚,冷光劃過,直接削下一小截頭發。


    清瀾下意識閉上眼睛,沒有感受到痛意,他頓時睜開眼睛,就見到秦羅敷手裏拿著一縷白色的頭發,笑吟吟的看著他。


    她的裙擺飛揚,眉眼帶笑,將手上的頭發遞給他。


    “師尊,你走神了,這次是我贏。”


    打鬥中刀劍無眼,出神無疑是大忌。


    聽到秦羅敷的話,厭清瀾方才迴過神,他垂眸接過頭發,真心誇讚,“歸儀進步得很快。”


    秦羅敷隻是微微頷首,她自然清楚自己的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提升,今日如果不是厭清瀾走神,她未必能傷他。


    欲速則不達,穩紮穩打才是王道,她未必會永遠低厭清瀾一頭,今日怎麽也算是非常大的一次進步。


    厭清瀾將發絲緊緊攏入手心,緩緩看向她,“歸儀最近在修行上可是遇到了困難?”


    他能察覺到歸儀心緒不像以往平靜。


    秦羅敷點點頭,“我對憫生道確有困惑,修為進度也變慢許多,心裏不免有些焦慮。”


    厭清瀾啞然失笑,“歸儀應該適當的放鬆。”


    她的修煉速度雖然慢了下來,但也是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可她偏生沒有一點自覺。


    秦羅敷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未來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她想盡量掌握更多的決定權。


    “難道沒有什麽不傷身又能快速提升修為的方法嗎?”


    厭清瀾頓了一下,“按理說是沒有的,但是……”


    秦羅敷靜靜等待著厭清瀾的下文,可他遲疑了一會兒,竟然不說了。


    “師尊,是什麽方法?”


    對於涉及修行上的事情,她總是格外好奇。


    厭清瀾言簡意賅,“雙修。”


    “是哪種方式的雙修?”


    這世上的雙修方式可謂是多種多樣,其中一種是雙方以平等的身份相互扶持、共同進步,這樣的關係被視為合作夥伴。


    然而,若其中一方的實力遠超另一方,那麽後者就會淪為前者提升實力的工具,這種情況通常被稱為爐鼎。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為高深的雙修方式,那便是道侶之間的神魂交融,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神交。


    這種方式需要雙方在精神層麵達到高度契合,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雙修。


    “越是親密,效果越好。”


    聞言,秦羅敷有些失望,前麵的兩者對她的加成不大,後麵一種牽扯不清,過於麻煩,也不適合。


    “但是,以歸儀的天賦,就算沒有不用這些方法也能很快突破瓶頸。”


    也許是私心作祟,厭清瀾也不希望秦羅敷使用這些方法。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秦羅敷也不便多留,向厭清瀾告辭後就迴到落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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