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憐倚在她肩頭,微微闔上雙眼。秦羅敷死死攬住他的腰,盯著不遠處的黑霧,似要殺人。


    “嘖嘖嘖,小仙師生氣了?”


    “這麽心疼他,不會是你的小情人吧?”


    “閉嘴。你難道沒聽說過反派死於話多嗎?”秦羅敷從懷中掏出一個葫蘆玉瓶,對著黑霧。


    狂風吹動女子的衣衫,秦羅敷一本正經。“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黑霧滿頭問號,“……你不會以為我是傻子吧?”


    “哈哈哈,你真是太……”


    叮~觸發咒語,''你不會以為我是傻子吧?''


    “我擦你……”黑霧大罵一聲。


    玉瓶裏瞬間閃出一道白光,把黑霧吸了進去,未完的話也消散幹淨。


    秦羅敷滿意的收起玉葫蘆,“早告訴你了,不要那麽多話。”


    看著秦羅敷將玉葫蘆收好,容憐睫羽輕顫,眼底神色不明。


    “容公子,你沒事吧?”


    容憐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那個妖怪……”


    秦羅敷立馬將人扶穩,“放心吧,不出三天它便會化作一灘膿水,再也不能為禍蒼生。”


    “……如此甚好。”


    被關進小黑屋但還是能聽到外界聲音的黑霧:“……”活唄,誰能活過你倆。


    秦羅敷也沒有多想,眼見容憐臉色不好,立即蹲下身子。


    “上來,我帶你出去。”


    容憐的雙臂環上秦羅敷的脖子,臉頰泛紅。“秦仙師,我很沉的……如果你累了,可以和我說,我自己可以走。”


    “怎麽會,你還可以多吃一點,太瘦了。”秦羅敷輕笑,尾音上揚,小鉤子一樣勾人。


    容憐將頭埋在秦羅敷的肩頭,羞澀的嗯了一聲。


    秦羅敷腳步輕快,很快就走出樹林。


    可是還沒等她鬆一口氣,手指上的紅繩驀然斷裂。


    秦羅敷看著眼前被大霧縈繞的小鎮,眉頭一皺。


    “秦仙師,怎麽了?”一直偷偷關注秦羅敷的容憐立即發現她的變化。


    “我們踏入了某位大能的領域,我的修為被壓製了。”


    秦羅敷語氣平常,腳卻在往迴走。當他們再一次迴到原地時,她也明白他們被困住了。


    前方的小城鎮掩埋在大霧裏,零星的幾個燈籠高高掛起顯得格外詭異淒涼。


    “看來不得不進去闖一闖了。”


    感覺到身後之人的身體在發抖,秦羅敷前進的腳步停住了。


    “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有些冷。”看著眼前的小鎮,容憐嘴唇發白,頭緊緊的抵在秦羅敷肩窩,想要在她身上汲取溫暖。


    她的真氣被壓製,暫時用不了真氣沒有辦法給他取暖。


    “你且忍耐一下。”說著將身上的衣服解下,給容憐披上,快步走向小鎮。


    小鎮一片寂靜,街上唯有零星的幾個人,但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


    夜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讓人脊骨發涼。


    不可忽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他們。


    秦羅敷感覺到附近還有很多人,他們都藏匿在門後,偷偷地注視著闖入的外來者。


    容憐的臉色更加蒼白,身體的抖動幅度也變大。


    不對勁。


    秦羅敷突然迴想起,關於容憐的有關劇情。


    靈族血脈,降生之時,天地變色,本是祥瑞卻被愚昧的人們認為不祥,自出生便遭受親人的厭棄和小鎮百姓的冷眼。


    哪怕最後被認迴,身份顯貴,落秋鎮於容憐而言也是觸及必痛的迴憶。


    所以,這應該是迴到了容憐長大的小鎮,落秋鎮。


    “假的,隻是幻境。”秦羅敷很少安慰人,手僵硬的拍了拍容憐的肩膀。


    容憐沉默著,沒有反應。手臂卻緊緊環著秦羅敷的脖子。


    秦羅敷以為容憐害怕,就沒在意他的舉動。


    她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他壓著她頭發好了。


    他們來到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


    大堂裏坐著零星幾個客人,看到有人進來,喝酒的動作都頓住了。


    隱晦的,不明的視線投注在他們身上,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打瞌睡的小二也一激靈坐起來,笑嘻嘻的迎上來。


    “兩位可是要住店?”小二顴骨高聳,下巴尖細,雙眼裏閃爍著精光,幽幽的打量著秦羅敷二人。


    尤其是目光觸及容憐的時候,兩眼都在發光。


    秦羅敷不著痕跡的擋住他的視線,“嗯,給我們定一間房。”


    “好,咦……一間房?”


    “不可以嗎?”秦羅敷語氣不悅,一副生氣的樣子。


    “自然不是,隻是沒想到兩位關係這麽親密。”小二很快恢複了神情,麵帶微笑,“您的房間在上麵,我帶您上去。”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黴味,秦羅敷打開窗通風很久都沒有散去。


    容憐安靜的躺在床上,眼睛微闔。


    剛剛大夫來過,看了一眼容憐身上的傷勢,對著秦羅敷直搖頭。


    “小娘子,你這小夫君身子虧空的厲害,又受了這麽重的傷,不好好養著遲早命不久矣。”


    秦羅敷關心著容憐的傷勢,沒有別的心思注意旁的,自然沒有看到床上之人通紅的耳朵。


    仔細詢問過大夫怎麽調養後,秦羅敷幹脆利落的結錢送他離開。


    等她端著藥迴來的時候,就看到容憐安靜的躺在床上,神色莫名。


    感覺到身邊的地方有人坐下,容憐的臉色可怖,待看清楚是誰後,眼裏的冰霜消寂。


    “秦仙師。”容憐輕輕喚了一聲,這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黏膩又潮濕。


    秦羅敷將藥碗遞給他,“喝藥。”


    容憐麵色不變,一碗到底。秦羅敷看著挺欣慰的,比裴鈺喝藥時亂發小脾氣好太多了。


    喝完了藥,容憐就看到秦羅敷不知從哪裏拿出兩張棉被,利落的鋪在地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秦羅敷迴頭一笑,“這家客棧看著不尋常,你又受了傷,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就隻要了一間房,不過你放心,我睡地上不會打擾你的。”


    容憐沉默良久,才輕輕嗯了一聲。他背對著秦羅敷躺下,眼睜睜的看著俗氣的床縵。


    禮貌又周到,被人小心翼翼地嗬護備至原來是這樣嗎?


    ……


    他的掌心忍不住蜷縮起來。


    又在奢望什麽?


    這些都是騙來的,都是假的。


    沒有人,沒有人會愛他。


    黑暗中透不進一絲光亮,他的人生也本該如此。


    因為光明從來不會眷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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