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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公墓。


    緋裏奈將一大束花放在寫有鬆田陣平的墓碑前,非常恭敬地為他鞠了幾個躬。


    佐藤咧了咧嘴角,心底的傷痛慢慢淡化。


    “黑澤,一般來上墓是不會用玫瑰和鳶尾這些花的吧,而且……”她看著興致勃勃地整理著花束的緋裏奈,猶豫著提醒到,“顏色也太鮮豔了。”


    “不會啊,鬆田他本人很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緋裏奈絲毫不在意,將“鬆田陣平”的名字用花圍了個嚴嚴實實之後,十分滿意地拍掉了手上的花粉,拿出手機,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樣說到:“人已經死了,為了讓脫離肉體的靈魂早日投胎,活下來的人切不可過於掛念,切不可給予寄托,切不可留其惦念。如果要送花的話,於其送菊花或者百合,還不如送他喜歡的花,才不會打擾逝者安息。”


    她說得非常認真,手指卻是毫不含糊地按下了快門,又十分快速地發給了夏津葉藏。


    你的墳頭開花了,鬆田警部補。


    “要給你們留一個空間嗎?”


    發完圖片的緋裏奈站起來,迴頭問到。


    佐藤長舒一口氣。


    “麻煩了。”


    她走上前,伸手撫摸著黑色大理石製作的墓碑,低下頭。


    緋裏奈轉身,走向墓園的另一個地方。


    大半年沒來了,這裏又堆滿了落葉和灰塵。


    緋裏奈找了個還算空曠的地方,就地坐下,與一個石頭做的墓碑肩並著肩,看著一覽無餘的晴空萬裏。


    雖然在勸說佐藤放下鬆田陣平,但是一旦換到自己身上,就完全不能夠這樣想了。


    想讓逝者走得安心,活著的人要減少掛念的時光。


    中國有句古話,叫逝者已逝,生著如斯。


    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隻是看到曾經諸伏大哥的墓碑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眼眶的酸澀。


    緋裏奈拿出紙巾,細細地擦拭著這個無名墓碑上的灰塵。


    冷風緩緩吹過,撫開樹葉與枝丫,露出在諸伏景光墓碑身邊雜草叢生中的一點點米白色鬆花石。


    這還是這麽久以來,緋裏奈第一次看到這個似乎是墓碑又似乎不是的東西。


    她走上前,撥開草叢,隻看到一個已經裂開一半的石頭,從落下的一半上能夠勉強看出墓碑的形狀。


    又是一個無名碑啊。


    緋裏奈伸出手指,用指尖觸碰著石頭,感受著入手粗糙的觸感。


    這個墓碑少說也有十年曆史了,前幾年應該一直有人在打理,隻是最近兩三年,不知道那個一直打理的人是放棄了還是也隨之離開人世,墓碑不僅裂開,還積攢了不少的灰塵,隱藏在了雜草中。


    以前緋裏奈來上墓一心都投在對諸伏景光的愧疚上,一直沒發現這個墓碑。


    她迴頭,看向諸伏景光的無字碑。


    佐藤美和子走向緋裏奈的時候,後者正靠著諸伏景光的墓碑整理著兩塊墓碑上的樹葉和灰塵。


    “黑澤,你知道這兩位是誰?”


    佐藤問到。


    “嗯。”緋裏奈頭也沒抬,將樹葉放到一邊。“這個無字碑一直沒有人清理嗎?”


    佐藤搖頭,道:“新一點的這個是四年前建立的,也許是保密協議,我們整個警政廳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從來沒有看到有什麽人來祭拜,不過之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被清理好。”


    “這個呢?”緋裏奈指向那個碎掉的墓碑。


    佐藤皺了皺眉,迴想著這個墓碑的來曆,突然一錘拳頭。


    “十幾年前我來給我父親上墓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這個墓碑了,當時好像還有一個男孩子給這個墓碑上墓來著。”


    “男孩子?”緋裏奈好奇地問到,“什麽樣的?”


    佐藤繼續皺眉,用力地想著。


    “當時這個墓碑還挺新的,那個男孩子我隻見過一次,十七八歲的樣子,是一個外國人,其他的就完全不記得了,當時我也隻有十四歲。”


    “難道之前鬆田警部補說佐藤警官已經二十九歲是真的?”緋裏奈微微睜大了眼睛,用食指點著下巴思索著。


    被提及到年齡,佐藤美和子一瞪眼睛,露出曾經在工藤有希子被服部平次叫成阿姨時出現殺氣。


    對此,緋裏奈表示:


    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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