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甯中午根本沒來得及吃飯,隨便下樓買了個三明治對付了。


    這兩天每次她和蕭景庭鬧完之後,都會反思一下自己,這口氣就是非出不可嗎?


    扔了他的東西,結果還得她像孫子一樣去給他把東西找出來,再恭恭敬敬送迴去。


    蕭景庭說她衝動的時候就沒想過承擔後果,可她又不是塊木頭。


    忍一時乳腺結節,退一步子宮肌瘤。


    還得想想怎麽開口和蕭景庭提那小女孩的事,總不能真讓二叔給人取名‘招娣’、‘盼睇’這種歹毒的名字吧。


    臨近下班的時候,周亦行給傅如甯發消息過來。


    「下樓啊,哥哥請你去吃飯。」


    傅如甯正餓的要命,立馬給他迴消息:「去哪吃?」


    「你想吃什麽?」


    傅如甯迴:「什麽都想吃」


    「拉倒吧,今晚有金主爸爸在,帶你去隨便蹭點。」


    「那行,我和我爸爸說今天晚點去陪他。」


    近來爸爸都在醫院住院治療,傅如甯幾乎每天都會抽時間去陪他。


    周亦行的車就停在娛頌傳媒寫字樓下,看到那輛熟悉的藍色跑車,她很是熟練地拉開車門坐上去。


    周亦行看了眼她身上還沒摘下的工作證,隨意調侃道:“什麽時候從這辭職來給我打工?”


    傅如甯說的隨意:“快了,還有什麽打工,我可是你的精神股東!就你公司最火的那個小鮮肉,是不是我當時給你找的?”


    “行,到時候你就是傅總。”


    周亦行笑了笑,沒反駁。


    傅如甯這才露出笑臉,“這還差不多。”


    周亦行是個二代,隻不過父母早就離異了,父親帶著他入贅了個有錢人家,他從小被人說是拖油瓶,沒少受人的白眼,繼母又生了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他能靠自己把這家娛樂公司做起來也已經算很爭氣了。


    而三年前傅如甯家裏出事的時候,周亦行正是創業上升期的關鍵時刻,他幾乎把自己能動的資產全部拿出來,隻是那也沒什麽用。


    傅如甯沒拿他的錢,但這份情意讓她記了很久很久。


    兩人來到約好的餐廳。


    包廂內,周亦行把餐前點心推到傅如甯麵前,讓她先吃點墊墊肚子。


    傅如甯剛想問今天一起吃飯的人是誰,就見包廂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封……封衍哥?”


    傅如甯看了看身邊的周亦行,壓低了聲音問:“這就是你說的金主爸爸?”


    “沒錯。”


    周亦行站起來迎封衍進來,誰有錢誰是爸爸,誰投資誰是上帝。


    封衍看著傅如甯那明顯驚訝的眼神, 他淺笑道:“甯甯這麽快不認識我了?”


    “怎麽會怎麽會,就是沒想到而已,封衍哥對娛樂產業也感興趣?”


    封衍沒多解釋,隻是道:“也是湊巧。”


    周亦行這就有話要講了,“幹嘛,我擺不上台麵嗎?不管項目大小,能給資方賺到錢就是了,是吧封衍哥?我們合作愉快!”


    傅如甯看著周亦行這能屈能伸的狗腿樣,真是活該他能賺這錢啊。


    三人是舊識,聊天話題也變成了敘舊。


    周亦行隨口問道:“封衍哥,現在還單身呢?家裏不催你找對象?封阿姨那性格我們可都見識過的……”


    封衍是跟著母親姓的,封家是高門大戶,規矩很嚴。在他們的印象裏,封衍的媽媽是個非常嚴厲且不好接近的女人。


    尤其是周亦行,小時候都被當麵內涵過讓他不要來找他們家封衍玩。


    那時候傅如甯哪能見周亦行受這樣的氣,當下就拉著周亦行跑了,說再也不來了!結果當天晚上,兩個人又爬牆過去,陪在院子裏罰站的封衍說話解悶。


    似是想到了些什麽,周亦行擺了擺手說道:“不過你們這種家庭婚姻好像都不自由,算了算了,不提了。”


    封衍倒是沒什麽,隻是道:“婚姻這種事情急不得,如果不能找個自己心儀的人,那以後漫長的餘生該多無趣啊。”


    周亦行調侃道:“看不出來封衍哥還是純愛戰士呢。”


    富貴之家出情種,這多難得啊。


    傅如甯在一旁聽著,也忍不住點頭,很是共情這句話。


    無趣倒也無所謂了,主要是憋屈,還氣人!


    服務生過來敲了敲門,“先生,請問蛋糕現在要拿過來嗎?”


    周亦行還一頭霧水,什麽蛋糕?


    隻聽得封衍淡淡應了聲,“拿過來吧。”


    很快,服務生推進來一個蛋糕,不大,卻做的相當精致,是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娃娃樣式,旁邊還擺著兩個數字蠟燭,25。


    傅如甯很快反應過來,她每年生日都是提前過的,隻是最近一股腦的事情太多,都沒人記得了。


    她也不喜歡過生日,因為她媽媽是生她的時候大出血去世的。


    封衍把蛋糕推到傅如甯麵前,“甯甯,祝你……天天快樂。”


    他沒有用那句生日快樂,而是天天快樂。


    傅如甯的鼻子發酸,“謝謝封衍哥。”


    周亦行拿起那兩根數字蠟燭插上去,笑說道:“封衍哥,這就是你考慮不周到了,怎麽能用二十五呢,應該用十八。”


    傅如甯原本微微發熱的眼眶裏的淚被瞬間憋了迴去。


    “你還發小呢,你都沒送什麽東西給我!”


    周亦行繼續調侃著說道:“我可不敢送,未婚男士和已婚女士要保持距離好吧,我不要名聲啊?”


    說完他的眼神意味不辨地掃過封衍,但後者的神情自若,並未有異樣。


    傅如甯嗔道:“切。”


    她轉過臉把目光重新放迴到這個漂亮的蛋糕上。


    最終,這個蛋糕因為太漂亮了,他們吹了蠟燭之後都沒動,最後讓傅如甯打包帶走了。


    她打算帶去醫院和爸爸一起吃,爸爸就算不能吃,看著也好。


    傅如甯記掛著要去看爸爸,這頓晚飯吃的時間不久。


    周亦行喝了點酒,找了個代駕把自己的車開迴去,隻有封衍帶了司機,於是三個人一起上了封衍的車。


    車子往醫院的方向開。


    傅如甯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沒有未接電話,除了微信上有些工作群裏的消息,也沒什麽動靜。


    但莫名其妙的,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到達目的地後,封衍下車把蛋糕拿給傅如甯,他囑咐道:“如果迴去的晚,記得叫你丈夫來接你。”


    傅如甯接過他的蛋糕,彎起眉眼,掩飾著眼裏的異樣情緒,“哎呀,現在打車很方便噠,他平時也挺忙的。”


    封衍沒再說什麽,“好,那我們走了。”


    “恩恩,封衍哥再見,把周亦行好好送迴家哦,他酒量不好的。”


    傅如甯看著他們的車離開,這才轉身準備往住院大樓走去。


    就在此時,口袋裏的手機振鈴聲響起,她停下來拿出手機看了眼。


    來電顯示——lyc


    傅如甯的眼皮一直在跳,要是放以往她就不接了,但想著還有事情要和他商量,於是劃開了接聽鍵。


    她深吸一口氣,盡可能用友好的語氣開腔:“又怎麽了老公,你的東西我放迴去了,u盤也給你送了……”


    男人低沉薄涼的嗓音從手機裏傳來:“過來。”


    “啊?”


    傅如甯一愣,不明所以地轉過身四處張望著,一下就看到了不遠處那輛熟悉的車子停在那。


    她拿著手機往前走了一段路。


    路燈昏昏暗暗,她看不清車裏的男人,卻莫名的覺得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她繼續往前走,隻見蕭景庭從車上下來,他站在路燈昏暗的光線下,周身卻縈繞著濃重的清寒,他的側臉輪廓鋒銳清冷,看不出分毫情緒。


    傅如甯心裏感到了隱隱不安。


    她拎著手裏的蛋糕盒走近,“你怎麽來了,也來看爸爸嗎?”


    借著昏黃的光線,蕭景庭睨著她那雙盈盈水眸,他的聲線染上譏誚:“傅如甯,別裝了,天天演戲不累麽?”


    傅如甯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上驀地傳來一陣疼痛,他拉開副駕駛車門把她強行塞了進去。


    車門砰的一聲被重重關上。


    車內光線黯淡,傅如甯看著他眉眼冷淡的側臉,手指微微蜷起緊扣著掌心。


    他像是撕扯下了往日斯文的外殼,將那不為人知的一麵展露在她麵前。


    這樣的蕭景庭她見過一次,就是三年前那荒唐的一夜之後,在那個清晨,他看她的眼神,也是這樣寒涼入骨。


    那一眼就像一塊寒冰沉甸甸的壓在她的脊骨上,之後的三年,她便再沒抬起過頭。


    傅如甯微蹙的眉間泛起惱怒之色,“蕭景庭,你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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