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溪為之苦笑,時間法則果然是最講究天賦的一個法則,隻是緬懷,也可以感悟了,看南宮霜不過是a級騎士的實力,但時間法則的領悟,恐怕已經到達了覺醒期,還是在不知不覺間……一定要讓家族知道這個,南宮家說不定振興在望,絕不能草率處理本次的事情。


    她輕咳一聲,迴到正題:“南宮,昨夜發生的事情,你詳細和我說說吧。”


    “……”


    秋日的陽光已經灑落大地,散發溫暖的氣息,但這並不屬於禹墨,因為他的房間完全封閉,他感受不到。


    不過就在這時,唯一可以進出的地方打開了,門外,一個身穿製服的男子,推著餐車,在禹墨的門口停下,他旁邊還有兩個警衛隊成員,手握劍柄,緊盯著禹墨,以防他有什麽過激或逃脫的舉動。


    禹墨隻是安安靜靜的坐著,甚至沒再多看他們一眼。但卻能清晰感應到,這三人,從到了他門口那一刻開始,心跳便加快了不少。


    送餐人員將一份紙袋裝好的早餐,放到禹墨床尾那張破舊的桌子上,沉聲道:“你的早餐!”


    禹墨已經錯過了昨晚的宵夜,自然不想再錯過今天的早餐,雖然猜測味道肯定不怎麽樣,但也聊勝於無。


    但他拿起那個紙袋時,卻奇怪的發現,這三人都在偷偷的看著自己,而且離開的速度極為緩慢,就像在等待著什麽的發生。


    其中一人為了讓這種延緩變得合理,還故意仔細檢查了一次牆角的管道,就像一個盡職盡責的警衛隊,不想留下任何安全隱患。


    禹墨不無疑惑的打開紙袋,那種危險感頓時撲麵而來,那是曾經長期在山野中生活的一種直覺,當自己拿起一枚看似美味、其實有毒的果實時,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裏麵有兩塊麵包,還有一杯牛奶,他用鼻子嗅了嗅麵包,為了確認,還撕開其中一塊,觀察了一下,接著又解開牛奶杯蓋,也不嫌髒,用手攪拌了一下……


    這三人的心跳更快了,目標對象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禹墨的疑惑終於釋然了,原來他們下毒了,還真是膽大,竟然想在禁閉室中毒殺自己,不知道他當他們知道自己毒殺的是當朝攝政王該是什麽感想。


    不過也不算不用心,麵包和牛奶單獨食用都無毒,隻有同時服用,這種混合型毒素才會激活。


    既然單吃一樣是無毒的,禹墨確實有點餓了,拿起撕開的麵包便塞入嘴裏,味道要比想象中好很多,便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


    這三人明顯神色一鬆,但又將周圍可以檢測的物體都檢測一遍了,目光溫柔的從那生鏽的管道上掃過了一遍又一遍,還硬是等不到禹墨喝牛奶的時候。


    不喝牛奶,這意味著無法激發毒素……


    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小子,你運氣不錯,牛奶是新鮮的,今早才剛配送過來的,你不嚐嚐?”


    禹墨微笑道:“我不渴。”還將最後的一小片麵包放下,這是罪證。


    “對不起,禁閉期間的人員,必須將所有早餐的吃完,這是規定。”還在檢查管道那人終於沉下臉,轉身冷聲道。


    禹墨笑了,隨意應道:“嗯,等我醞釀一下情緒!”


    這三人不禁交換了一下神色,眼見禹墨重新盤膝閉目,三人臉上的兇厲之色漸增,他們腦海幾乎同時閃過黎一夫那張滿是陰霾的臉孔,還有那誘人的承諾……終於,他們相互緩緩點點頭。


    其中一人還不忘將門輕輕關上,然後,一起向禹墨撲去。


    雖然聲勢驚人,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場還沒來得及開始便已結束的戰鬥。


    三人迅速被擊倒在地,那陣略帶酥麻的劇痛感,讓他們全身的力氣都失去了,根本無力掙紮爬起。


    在悶哼聲中,還能看到禹墨又站了起來,拉開尚未上鎖的鐵門,在餐車上又取了兩份早餐進來,第一時間就喝了裏麵的牛奶,還不忘解釋:“現在渴了。還有,不要這麽瞪著我,剩下那一小塊麵包,我不介意塞入你們的嘴裏,然後再喂你們喝點牛奶……”


    “……”


    天瀾學院,行政中心會議廳。


    一場臨場高層會議,正準備緊急進行。


    但會議尚未正式開始,爭吵已經開始了。


    “下毒,這是赤裸裸的下毒!還是在我們天瀾學院裏麵,還是我們天瀾的編製人員,還有什麽比這更不能容忍的嗎?”顧天笑雖然不是坐在中央的位置,但更勝似主持者,揮舞著手臂,憤怒的嘶吼著,就像一頭憤怒的雄獅,仰首發出撼動天地的咆哮,如果他身上的酒氣可以更淡一些,想必一定更有震懾力。


    參與的高層有人正要插嘴,但顧天笑正進入狀態,繼續憤怒吼道:“想想看,他們為什麽要下毒,是不是這件事的真相其實隻掌握在少數人手裏,隻要把少數人都滅了,真相自然就變成謊言模樣了,就像千年來我們天瀾許多怪誕事情所發生的那樣……”


    這是全地圖開炮了,不少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借著顧天笑喝茶的機會,一位高層終於找到機會插入道:“天笑閣下,你言重了!我覺得警衛隊那三名成員,也不知情,毒藥說不定另外有人投放,我們還需要徹查,我們不必將事情升級到這麽嚴重的地步啊……”


    顧天笑茶剛喝到一半,但他立即將茶杯也放下了,冷笑打斷道:“韋嘉藍閣下,你這話說得不中聽。罪證當前,如果他們不知情,那為何還會下毒不成,主動襲擊薛雲呢?”


    警衛隊的黎梭遠不斷偷偷的擦拭著冷汗,他雖然沒資格坐到會議桌邊那些寬大舒服的皮椅上,他隻能像記錄員那般,坐在靠牆邊的普通木椅子,但他內心的參與感,絕不遜色於在場的任何一個大人物。


    警衛隊的另一個隊長汪冬城就坐在他旁邊,冷眼旁觀著,隻慶幸自己及時抽身而退,沒陷入這場風波之中,想起薛雲那看似迷糊、其實穿透人心的眼神,還有那漫不經心的及時提醒,他忽然莫名對薛雲有了幾分感激,沒有他的點醒,自己恐怕很難置身事外了。


    那叫韋嘉藍的天瀾高層成員,皺了皺眉才道:“主動攻擊薛雲一事,隻是薛雲的片麵之詞,三位警衛隊的同僚都已同時否認此事,我覺得,說不定當時是薛雲妄圖逃獄,所以才引發的事故……”


    顧天笑再次打斷韋嘉藍,嘿嘿的怪笑道:“韋嘉藍,你到底怎麽了,按你縮頭烏龜的性格,不該這麽多話,也不敢這麽去顛倒是非啊?”


    整個會議廳的氣氛頓時為之一凝,韋嘉藍麵色沉了下去,霍然站起,怒道:“顧天笑閣下,我希望你就先前的發言,向我道歉!”


    顧天笑卻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將先前沒喝完的半杯茶喝完,還曲起食指,用關節敲了敲紅木桌麵,示意侍應加茶,他翹起腿,以吊兒郎當的語氣道:“韋嘉藍,你該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幹脆你直接告訴我們,你是收了駱岷昊、駱晉寧的好處,還是黎家那邊的好處?”


    韋嘉藍指著顧天笑,身體微微顫抖著,就像無比憤怒,而且還是憤怒得完全說不出話了,顧天笑卻隻是笑著評價:“嗯,演技不錯!想必你麵對駱家還是黎家的時候,一定是另一種表情。”


    這迴輪到駱晉寧的臉色也有點掛不住了,他輕咳一聲,平和道:“天笑閣下,我說我並沒有和嘉藍閣下打招唿,你肯定又會不信,還會順便噴我,說我虛偽,隻會帶著麵具做人。所以,我隻能建議,我們正要討論,還是迴到正題吧。”


    另一高層也對韋嘉藍道:“嘉藍閣下,請先坐下吧,無謂的爭吵,於事無補。”


    韋嘉藍悶哼了一聲,也當是台階,順勢坐下了。


    這時,會議廳大門打開,武學院和魔紋院的高層代表也到了。


    黎一夫作為武學院代表的一員,臉色陰沉得快要滴下水來,想必他早就到了,隻是站在外麵等待武學院的同僚,也不知聽到了多少,但詭異的是,也不敢和顧天笑叫板翻臉。


    魔紋院的院長穀若非正在閉關,並沒有出席,林慕川作為魔紋院的首席代表,一路走來,與先到的眾人紛紛招唿寒暄,顯出林慕川一向的好人緣。


    服務生為眾人一一添加上茶水,顧天笑看了看掛壁上的大鍾,不禁又嘲諷道:“江山隱這老家夥擺什麽臭架子,緊急召集我們前來,他自個現在都未到。”


    在座眾人,麵色再次一變,敢直唿院長其名,還以老家夥作為後綴的,整個天瀾學院,恐怕就隻有顧天笑這獨此一人了。


    門外卻傳來爽朗的大笑聲,來人鶴發童顏,雪白的胡子修理得漂漂亮亮,如果說顧天笑是糟老頭子的典型代表,這人就是健康老人的經典人物了,那人遠遠就笑道:“天笑,別總在背後詆毀我,我老人家有時也是能聽到的!”


    在座眾人一聽這聲音,慌忙紛紛起立,隻有顧天笑仍翹著腿,大模大樣的坐在原位,不屑道:“江山隱,裝什麽老人家,就算我現在練功練廢了,也照樣不怕你,要不我們等會就比劃比劃?”


    那人一邊做出讓眾人坐下的手勢,一邊做出頭疼的樣子,苦笑道:“天笑,我們別一碰麵,你就找茬行不,讓同僚們都笑話了。”


    顧天笑哼了一聲,卻也不再多言。


    江山隱在主座坐下,眾人才肯紛紛坐下。


    他環視了一圈全場,拍了拍麵前的案卷檔案,緩緩道:“來自警衛隊的報告,相信大家都看過了。但一場事故,竟然有兩個完全不同版本的口供,想必大家一定很少看到!”


    顧天笑忍不住又插嘴道:“這樣的事情,對於我們天瀾來說,還算少見?”


    江山隱為之苦笑,對顧天笑道:“天笑,我苦笑營造出來的氣場,完全被你破壞了,你就消停一陣吧。”


    他見顧天笑麵無表情,但也不再答話,才又續道:“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是哪一版本是真相,然後怎麽去處理這件事情。好,都說說吧!”


    韋嘉藍立即爭取第一個道:“我們要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忘記這些參與者的身份。那就證供而言,絕大多數人的供詞,無疑要比少數人的供詞更有說服力……”


    顧天笑忍不住又冷笑道:“如果真可以忘記那些豪門子弟的身份,想必你也不會這麽說話了!”


    “你!”韋嘉藍一臉憤然,想再次站起來,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望了眼江山隱的方向,始終還是穩坐原位。


    顧天笑自然看著眼裏,哼了一聲,不屑之意,洋溢於表。


    黎一夫沉聲接上道:“這麽說的話,或許你們會覺得我有私心……但我詳細看了所有人的筆錄,我確實更傾向於相信多數派意見,烈焰社團沒有理由無緣無故去攻擊東方未央,按照之前的情報,烈焰從上而下,都與東方未央關係良好,而相反的,所以,他們沒有襲擊東方未央的動機……”


    黎一夫侃侃而談,提供大量例證,總體而言,就是無論從主觀還是客觀,都在一一說明,薛雲就是那個行兇者!


    接著,武學院一眾高層代表也紛紛表態,表示認同黎一夫的說法。


    而武學院的集體表態,也令格物院、丹院等勢力隱晦的表示,更傾向於多數人的意見。


    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條非常簡單的選擇題,一邊是日薄西山的南宮家族,另一邊是駱氏和黎家這樣的當紅勢力,又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何必要為南宮家族出頭?


    單看目前的形勢,禹墨被認定為行兇者的概率已經非常大了,黎一夫嘴角邊不禁溢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江山隱很耐心的聆聽每一個人的訴說,也不插嘴。


    直到所有的聲音都告一段落後,他才轉向魔紋院眾代表的位置,微笑道:“林長老,你們怎麽看?”


    “諸位,你們聽過‘薛雲’嗎?任務中心那位魔紋師‘晴朗’。”林慕川招牌沙啞的聲音迴蕩在這片空間中。


    眾人默默點頭迴應,薛雲這個名字在最近實在太響亮了,甚至傳出過這樣一個聲音:一百年出一個穀若非,但一千年才出一個薛雲。


    或許還會有人對此不屑一顧,但如果這個聲音是發自以驕傲著稱的穀若非,那就足以讓所有不屑的聲音也為之安靜下來。


    林慕川緩緩接著道:“我想說的是,這個薛雲,就是那個薛雲!”


    有人早已知道此事,但也有人初次聽聞,所以神態不一,有人平靜,有人漠然,也有人為之動容。


    林慕川稍稍一頓,讓眾人將之前的聲音消化,才擲地有聲道:“別說這件事在我看來,他是被冤枉的!就算真是他錯了,我們魔紋院也將死保他到底!這,就是我們魔紋院的態度!”


    魔紋院眾代表同時挺腰,以示對這個觀點的支持。


    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整個會議廳安靜得掉針可聞,一向中立的魔紋院一旦有了態度,竟強勢至此!


    隻有顧天笑稱讚打破了安靜:“總算有人會說人話了,看來我們天瀾還是有希望的!”


    在座眾人再次變色,有些臉皮薄的長老甚至怒視顧天笑,要出言斥責,但江山隱卻稍稍抬起雙手,往下按了按,就將這些聲音給提前按捺了下來。


    江山隱道:“今天我來得有點遲,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他也不覺得有人能給予他正確答案,便自己接著道:“因為我的寶貝外孫女在來找我的路上,被人刺殺!”


    眾人紛紛改變坐姿,麵色變得沉重起來,這是一種必須表現出來的姿態,院長大人的外孫竟然在天瀾學院內被人刺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有長老忙道:“她可一切安好?”


    江山隱道:“天佑善人,她逃命的功夫可是我手把手親自教的,讓她逃過了一劫!嗯,對了,她也算是當事人之一,她的名字叫薄玲!”


    黎一夫臉色為之大變,慌忙低下頭,不讓別人看到他神色的不對,但背脊卻在悄然間漸濕,薄玲不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女生嗎,怎麽變成江山隱這老不死的外孫了。


    他眼角一瞥,發現江山隱正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心頭更是沉重。有些新晉的導師總以為學院院長是個人畜無害的和藹老頭,但隻有資深的導師或高層,才知道這個老家夥到底有多生猛,十年前還曾一怒拔劍,十招內就斃掉了一個雲頂大能,罪名是那廝以大欺小,欺辱學院一個被他看好的種子成員……


    就算他現在氣力衰退,但……擺平自己恐怕還是綽綽有餘。


    隻聽江山隱又道:“薄玲是個好孩子,我一直讓她磨練,她也乖乖的低調,平常也不惹事。那她怎麽惹來這樣的禍事?難道就因為她看到一些醜事,然後說了真話,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他沉聲問黎一夫:“黎一夫長老,對於此事,你可有看法?”


    慈祥的老人嘴角邊的微笑漸漸消退,並緩緩站起,全身衣衫無風卻輕輕拂動,那雪白的胡子邊上仿佛掛上了白雲,他整張臉龐仿佛化作了藍天,等他完全站起時,整個人仿佛便是整個天地,那辨不清境界的力量澎湃而出,就算他已壓製了大部分法則,但仍壓抑得每個人都感覺唿吸也不順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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