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總控室中的姬存良,也第一時間命人將消息傳遞給了暗夜總部的高層,有太多太多人在關注這事,當然,這些大人物真正關心的是先賢的箱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相信魔紋的解答內容,也將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流川家族高層的辦公桌上。


    這樣的震撼和讚美從上而下,正如剛好的秋雨,正滴滴而下。


    各個貴賓廳,一些工作室,再到整個任務大廳,驚歎聲和讚美聲響亮而起,到了東偏廳的魔紋角,那就簡直可用轟鳴之音來形容了。


    “薛雲他做到了!”


    “太棒了,絕對毫無爭議的完美級完成度啊!”


    “哈哈,薛雲真是我們清靈的驕傲啊!”


    “咦,外麵好像下雨了,流川人還裸奔嗎?”


    “嘿嘿,他們的臉色好難看……”


    “……”


    這些流川家族的傭兵們臉色當然難看,前麵眼看半小時過去了,那個什麽薛雲無聲無息,正冷嘲熱諷的相互說著點什麽,但現在情形完全變了……


    他們也能看到答案,而且那極為清晰的思路,甚至末尾的特別說明,都指出這確實是正確答案。


    困擾他們流川家族幾百年的難題,就這麽被解開了,本來他們應該歡唿的,但現在歡唿的是別人,一臉難堪的是他們自己。


    看著那個叫陳曉飛的小子,和另外幾人笑眯眯的走過來,滿臉的春風得意,流川家族眾人就好想上前去抽那人的臉。


    隻可惜人家也是來抽臉的,開口第一句話裏就全是濃濃的關心:“要不要停雨再去,著涼了可不好。”


    和他對賭那個大漢整張臉都通紅了,和大漢較好的一個高個子擠出了一句:“誰知道這是不是正確答案,這要等我們家族那邊是否能打開古賢之箱,才可以有最後的定論。”


    周圍馬上傳來一片聲討,太無恥了,失敗了還想拖延時間。


    他們當中那位年齡稍長的女子,也是他們中的魔紋係高才,目光終於依依不舍的從水晶麵板上離開了,阻止了高個子繼續爭論,苦澀道:“真的是正確答案,令人拜服。”


    高個子迴以苦澀一笑,這位女子在家族也有天才之名,令她這麽驕傲的人也拜服了,那一定真的是相當厲害的答案了,拖延一時,又拖延不了一世,隻會授予清靈人話柄,徒增恥辱。


    不少人也從其餘各廳跑來東偏廳看熱鬧了,將流川家族幾人圍得水泄不通,那大漢倒是光棍,咬牙道:“無須停雨!”


    話畢,帶頭就往門外走去。


    在雙方簽訂的對賭協議裏麵,連如何裸奔的路線也畫清楚了,但陳曉飛擔心大漢對鳳凰城的街道不熟悉不熟悉,還邊往外走邊詳細介紹。


    流川家族眾人徹底無聲了,全然沒了先前在飯館裏的囂張氣焰。


    圍觀者甚多,除了緊跟他們的各路學員,外麵也站了不少提前跑出來看熱鬧的百姓了。


    末了,陳曉飛還笑嘻嘻的補充一句:“其實下雨也好,起碼人沒有那麽多,嗯,現在太陽也沒平時那麽刺眼。”


    大漢急怒攻心的快要吐血了,大吼一聲,將衣服全部脫光,就衝出了雨中裸奔而去。


    眾人整齊的哇然聲中,流川家族眾人的臉色更是難看,仿佛他們同樣在大雨中裸奔著。


    大漢從未想過自己的身體會引來這麽多女生的尖叫,隻可惜時機不太對,他實在難以引以為豪,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女生一邊捂臉還一邊在指縫打量,然後嘖嘖評價著什麽。


    男生們的歡唿和嘲弄,混雜在風雨聲中傳進耳裏,今天前來暗夜分部的人有眼福了,也驚歎著暗夜分部一些人的行為藝術,在旁人解釋後,不禁也一同在嘲弄著那大漢。


    那大漢覺得自己的臉徹底丟光了,一邊嘶吼一邊在風雨中狂奔,最可恨的是,跑起來才覺得鳳凰城的中央大街真他媽的長啊。


    “……”


    陳曉飛在暗夜分部大門前向身邊的人抱怨著:“他叫這麽大聲幹嘛,會引來保衛處幹涉的。”


    在同伴的認同聲中,流川家族的傭兵們不禁怒目而視,這小子實在可惡到極點了。


    事實上,陳曉飛的擔憂是對的,大漢力竭聲嘶的大吼驚動了世界,保衛處在監察廳的示意下,終於幹涉了。


    以有傷風化為名,將赤裸的大漢強行架走了。


    在圍觀群眾的失望歎息聲中,流川家族那大漢也在內心默默哀歎,心中已經開始後悔,實在不該去接那該死的賭約。


    暗夜分部,老板姬存良的辦公室內。


    暗夜總部的另一位魔紋大佬林天今天也在這裏,但他和其他人的歡唿雀躍不同,他盯著子母魔紋的答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知道謎題答案的人,往往都不會覺得這道謎題有什麽難的,就像一些謎語,你知道答案後,也不覺得這個謎語也就是這麽一迴事罷了。


    但林天不是普通人,尤其多年前,他去流川家族時,就親眼看過這道題,親眼看過那個箱子,所以,他知道,要解答出這個正確答案有多難。


    哪怕薛雲找到了正確的思路,這個圓其實是可以旋轉的,但要從旋轉中模擬和計算出正確答案,這需要多麽驚人的計算能力和模擬能力……


    別人或許僅僅在歡唿清靈贏得了麵子之爭,但他內心已經激動的歡唿,暗夜組織終於贏來了一位絕世天才。


    放眼望向窗外,那輸掉賭約的大漢正被保衛處的人強行架走,一向嚴肅的林天也難得莞爾一笑,他長身而起,就往門外走去,他決定提前去見見禹墨。


    在他身旁的姬存良洞悉了他的想法,卻是莫名其妙的笑道:“你不帶個果盤嗎?”


    於是,禹墨打開房門時,看到是一個端著一個大果盤的林天。


    但麵前這張充滿威嚴氣息的臉,讓禹墨不敢開任何玩笑,僅僅躬身行禮,將林天請了進來。


    林天進來後,禹墨好奇的往門外多看兩眼,才將門關上,就像晚輩對長輩詢問的語氣,問:“姬老板沒一起來嗎?”


    林天心中微微疑惑,奇怪禹墨為什麽猜到姬存良先前和自己一塊,便道:“為什麽這麽問?”


    禹墨笑道:“因為大人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帶禮物上門的人。而且,你們胸前也有同樣暗夜組織的標記。”


    林天也不禁一笑,但馬上又板起了臉,他看見水晶麵板上的魔紋隻繪畫到一半,這是大忌,便道:“先把手上事情做完。”


    禹墨點頭應是,其實心中是更願意先吃點水果的。


    林天站在禹墨的身後,看著他在下筆,那魔紋便行雲流水的形成,當完全成形時,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味道,當他飛速寫著筆畫順序,幾乎不經迴憶,便準確無誤的描出一筆一劃的先後,看得林天暗暗點頭。


    同時,他心裏忽然有點忐忑,在看到禹墨峭壁魔紋作品時,他很有信心收禹墨為徒,同時也覺得自己是最有資格收禹墨為徒的人,上一代的暗夜組織最天才的魔紋師,自然就應該是這一代最天才魔紋師的師傅。


    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禹墨比他更要天才,而且落筆時那靈秀之氣,已經自成一格,甚至隱隱有點宗師的意思在裏麵了。


    那麽,難道要自己和他同輩相交嗎,那怎麽可能?老夫畢竟經驗豐富,總有一些東西是可以教他的。


    林天想通了關鍵,自然便心安理得了。一想起麵前這塊瑰寶,就是他未來的弟子,他心中不禁又激動了起來,但麵上的神色卻更是威嚴了。


    等禹墨完成後,他像是隨意的和禹墨討論了幾句這幅魔紋的得失,但這話題卻一發不可收拾,慢慢延伸至各個法則的魔紋,各個流派的魔紋,遊入了浩瀚的魔紋知識海洋之中。


    林天聊得很是開心暢快,禹墨的知識麵遠遠比他想像中要淵博,甚至有些地方是他從未想過,有些地方更是顯得高深莫測,觸動了他大量的靈感,那道瓶頸更是鬆動了,他心中對禹墨不禁又多了幾分感激,欣賞之意更重了。


    禹墨也獲益匪淺,一個魔紋界北鬥級人物的心得分享,也給予他大量的啟發,但魔紋隻是他一個特長或者愛好,他現在更重視的是自己的小命,所以幾個小時愉快交談過後,禹墨提示性的頻繁看向自己的黑晶,表示自己其實很忙的。


    林天馬上善解人意道:“哦,對,既然此魔紋已經完成,理當遞交的。”


    禹墨為之苦笑,隻好先將魔紋遞交上去。


    林天看了看天色,原來已是傍晚,雖是愉快,但來日方長,而且這裏租金甚貴,終於也自覺有點不好意思了,便將話題引入了正軌:“那個…薛雲,你考慮過拜師嗎?”


    禹墨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原來林天是在這裏等著呢,不過他來之前,姬存良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真實名字嗎?


    他有些疑惑,試探的問道:“那個…您過來之前,姬老板沒告訴您我叫什麽嗎?”


    林天也蒙了:“你不是叫薛雲嗎?”


    禹墨歎了口氣,這位大佬還真的被蒙在鼓裏,姬存良那老家夥擺明了是想看林天出醜,他用憐憫望著這位渾身散發著威嚴的老頭說道:“我叫禹墨。”


    林天無所謂的擺擺手說:“名稱隻是一個代號而已,管你是叫禹墨還是……”


    說到這裏,他突然說不下去了,麵帶驚愕的看著禹墨大聲說:“什麽?你是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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