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這血煞冥皇在之前的交手中敷衍應付,竟是打著主意,要覬覦黑山老妖與黑羽妖王身上的閻羅神職。


    張禹注視著血煞冥皇,感受到其氣勢如火山噴發般不斷攀升。


    然而,他的姿態又刻意放的很低。


    張禹能隱隱感受到來自天道意誌的警告,但是,那又如何呢?


    小孩子才做選擇,既然有實力,當然是全都要!


    他早已將這片天地視作自己的囊中之物,陰間閻羅之位自然絕不容許旁落他人之手。


    他輕輕一哂,跨前一步,聲音冰冷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跪下,將神魂敞開,讓我中下奴印。”


    他的目光如刀,直逼血煞冥皇,“做我的狗,可饒你不死。”


    “你!”


    血煞冥皇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欺人太甚!你休要得寸進尺!你真以為本皇怕你不成?若你此刻退去,便還有商量餘地;若執意糾纏,本皇奉陪到底!”


    張禹根本不為所動。


    他瞥了一眼正在熔煉中的金光長劍,這件靈寶在剛才的祭煉中終於完成晉升。


    心念一動,長劍騰空飛入他的掌中,劍身散發出靈性的光輝,仿佛在唿應他的意誌。


    “就叫你‘誅邪’吧。”


    張禹輕輕揮動長劍,劍刃劃破空氣,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


    劍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流暢而淩厲。


    他抬頭望向血煞冥皇,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冷笑:“你說得不錯,總歸要手底下見真章。既如此,正好拿你來試試這把劍。”


    血煞冥皇聞言,怒極反笑。


    他雙眼一眯,眸中殺機畢露。


    他原以為,將利害關係剖析得一清二楚,張禹再貪婪也應該知難而退。


    畢竟,他已經撈到了足夠的好處,再繼續糾纏下去,純屬吃力不討好。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雙贏的局麵。


    雙方各退一步,各得其所。


    更何況,他已將姿態放得極低,麵子裏子全都給足了張禹。


    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個一根筋的愣頭青,絲毫不買賬。


    血煞冥皇深吸一口氣,周身血光翻騰如潮,氣息瞬間暴漲。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齒地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冥皇的怒火!”


    張禹不為所動,反而麵露興奮之色。


    他手中長劍輕輕一振,身形如閃電般直掠而出,劍光如匹練,斬向血煞冥皇。


    “廢話少說,出手吧!”


    兩道強大氣勢轟然碰撞,激起滔天波瀾。


    血煞冥皇袖袍一揮,一座殘破的石橋從中飛掠而出。


    這石橋古老斑駁,橋身隱約刻著“奈何”二字,散發出一股幽深的冥氣。


    石橋迎風暴漲,瞬間化作一座巨橋,帶著沉重的威壓向張禹砸下。


    張禹手中長劍一振,劍光離身,劈向石橋。


    劍光狠狠斬在橋麵上,然而,卻隻將巨橋震退數丈。


    石橋表麵不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劍痕,與它龐大厚重的軀體相比,顯得微不足道。


    血煞冥皇見狀,嘴角揚起一抹得意冷笑。


    他雙手迅速結印,一道流光從指尖飛出,沒入石橋之中。


    霎時間,石橋護欄上雕刻的石狻猊竟紛紛睜開了雙眼,仿佛活了過來。


    它們咆哮著跳下石橋,踏空朝著張禹撲來。


    張禹神情不變,並指如劍,輕輕搭在長劍之上,從劍根緩緩滑向劍尖。


    伴隨著他的動作,無數劍光憑空而生,化作漫天飛劍懸浮在他周身。


    飛劍無需他的刻意操控,自主破空而出,疾速斬向那些撲來的石狻猊。


    劍光穿梭,狻猊嘶吼聲不絕,轉瞬便有數尊石像被劍氣斬得粉碎。


    與此同時,張禹身形一閃,腳下輕點虛空,直逼血煞冥皇而去。


    血煞冥皇冷哼一聲,眼中寒芒一閃,同樣身形掠動,迎了上來。


    他的武器,正是那根勾魂筆。


    筆尖寒光森然,直刺張禹的眉心!


    兩道強大身影在半空中驟然碰撞,不斷纏鬥在一起。


    “混蛋,你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血煞冥皇暴喝一聲,手中勾魂筆化作萬千筆影,虛虛實實,封鎖了張禹所有退路。


    後天功德靈寶的威能漸漸展露鋒芒,數劍劈下,勾魂筆的筆毫被削落大半。


    血煞冥皇心中一陣肉痛,卻隻能咬牙苦撐。


    憑借血祭整個枉死城鬼魂的力量,他的修為短暫暴漲至半步地仙,比張禹還高出一大截。


    奈何張禹手中的功德靈寶“誅邪”威力無匹,對他諸多手段形成了極大克製。


    所幸仗著手中舊時代殘留下的諸多寶物,總算堪堪拖住局勢。


    一件件破損的孽鏡台、鎖魂枷、驚堂木等被接連祭出,與張禹周旋。


    然而,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錯誤,不該與張禹近身纏鬥。


    張禹手中的誅邪劍不僅鋒利無匹,他本人的劍技更是淩厲精妙,讓血煞冥皇苦不堪言,想要脫身卻被張禹牢牢纏住,完全拉不開距離。


    終於,在連番硬拚後,血煞冥皇一個失誤,被張禹一劍斬斷了一條手臂!


    血煞冥皇痛哼一聲,趁機用爆發出的陰氣強行拉開了距離。


    血煞冥皇神色陰沉至極,心知再這樣拖下去,必死無疑。


    他臉色變幻數次,最終一咬牙,從袖中取出一塊暗黃色的石塊。


    血煞冥皇張口噴出一團精氣,精氣被石塊吸收後,其上流光隱現,仿佛蘇醒了一般。


    他沉聲道:“這塊輪迴盤碎片連我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控。你若此刻收手,我可既往不咎,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張禹冷笑一聲,劍鋒一轉,直刺向血煞冥皇,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血煞冥皇見狀,眼中寒意大盛:“好!這是你逼我的!”


    隨著他一聲暴喝,輪迴盤碎片轟然綻放出無邊的光芒,帶著厚重而湮滅一切的威壓,狠狠撞向張禹的誅邪劍。


    兩件至寶劇烈碰撞,張禹與血煞冥皇分立兩側。


    輪迴盤碎片上溢出的一縷氣息落在張禹身上,立刻令他口吐鮮血,受傷不輕。


    他心念一動,誅邪劍一分為二。


    一柄依舊抵住輪迴盤碎片,另一柄如靈蛇般飛掠而出,直刺血煞冥皇!


    “什麽!”血煞冥皇瞳孔猛然收縮,根本來不及反應,那飛劍已然穿透他的眉心,帶起一道猩紅的血線。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把由兩柄金光長劍熔煉而成的誅邪劍竟然還能再次分化。


    與此同時,張禹也同樣被輪迴盤碎片砸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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