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二十年一度的三界盛宴,據傳自上古天神隕落之後,為了維護三界的平衡及安穩,便由統領人間的神瑜國來舉辦。究其原因,也是因為天魔兩界自五百年前大戰以來,怎麽也都有些麵和心不合,自然是兩界都不願意去對方的地盤,或者又可以說是互相都看不上對方。所以三界盛宴選在人界舉辦,也不失為一樁折中的辦法。而且,神瑜國為此盛宴也可以說是樂此不疲。


    三界盛宴對於神瑜國而言,雖說五百年前開國國祖皇那會兒是純粹的為了三界,想永保人界平安,到了現在,更可以說是一種向人間大地確認神瑜國地位及權利的象征。再加上二十年前星月公主伴隨漫天金光的降生,雖說這究竟代表什麽至今無人能解,但是神瑜國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三界的香餑餑。


    話說這二十年來求親星月公主的三界人士是數不勝數,不過無一例外,皆是被一一拒之門外。不過神瑜國國君秦威也自然不願得罪眾人,畢竟能來求親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輩,所以美其名曰,二十年後將在三界盛宴由星月公主親自選定未來夫君。當然在國君秦威的心裏,早就認定了自己的女婿非天界的大皇子令天莫屬。


    雖說魔界與天界實力不相上下,但凡人總想成仙,再加上若是星月能嫁給令天,那待令天繼位當了天帝那天,星月就是統領天界的天後。而他秦威,作為星月的父皇,就是天後的親父,天帝的嶽父啊,那地位可不是天下至尊了嗎!所以這魔界又如何能和天界相比呢。


    當然,秦威作為神瑜國國君,心思也自然是深沉的。考慮到魔界因為星月嫁與天界或許會對神瑜國不利,所以待三界盛宴之時,將千然嫁與魔界,即便高攀不了妖帝,憑千然這些年出落得神女容顏,嫁個大司事或長老應該也是綽綽有餘的。屆時三界之中,他神瑜國的地位,他秦威的至高權利,便也不遠了。


    三界盛宴,曆屆都是要舉行十日之宴的。所以為了三界盛宴,神瑜國早在一年前便開始著手準備了。


    神瑜國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一次除卻宴請三界,更是星月長公主的選親大會。不管是對神瑜國宮內或是整個神瑜國的老百姓來說,星月長公主的地位是超然的,自她降生以來神瑜國五穀豐收,所以大家便是都將希望寄托在了這位長公主身上,若是長公主能找到好歸宿,且這個歸宿還能讓神瑜國更為繁榮的,便是萬民所向了。


    “沒想到,這神瑜國為了明天的盛宴還真是舉國忙碌啊!”


    午夜時分,神瑜國宮內依舊燈火通明,宮人忙裏忙外,正好一棵鬆柏樹的陰影下,遮蔽了兩個身影。


    “墨帝,恕手下愚笨,咱們這大半夜跑來這宮內幹什麽啊?明天盛宴再來不就行了麽?”


    劍南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妖帝墨塵。號令整個魔界的墨塵,手下們都尊稱他墨帝。


    “自然是為了星月長公主,我先看看她長啥樣,要是醜了,明天就讓給天界,也懶得爭。”


    墨塵悠悠地說道。


    “還有……”


    劍南看著自己的主子轉過身向自己看來,往前傾了傾身體,帶著敬意地說,


    “請墨帝吩咐。”


    “你本來就愚笨。”


    “是……嗯?”


    墨塵幽幽地撂下這句讓劍南無比淩亂的話,隨後輕輕一躍便有鬆柏樹的高度,往內宮飛去。


    這邊廂,千然帶著可甄送星月走出浩龍湖,沒有直接迴清離宮。白天的鵝毛大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夜色下即使是她這偏遠的清離宮,也被外宮中的燈火輝煌映襯地透亮。


    粉白的雪泛著幽幽的光芒,加上千然的白色外袍,已然和天地融為一體。而那隨意係著一頭青絲的發帶隨微風飄逸,猶如天女下凡。


    “啊啾—”


    聽見身邊的可甄都冷得打噴嚏了,千然想起來這雪停了方是最冷的,她迴頭便喚可甄先迴去。


    “主兒,那怎麽行?放您一人在此,可甄不放心。”


    千然微微一笑,,


    “清離宮這兒,最是清冷,你看連個人影都沒有,放心吧。剛剛陪著星月吃多了,我想再多走幾些路,消消食。我馬上便迴去。”


    可甄看了一眼千然,瞧她柔弱卻知她最是固執了,便也就妥協了:


    “那公主還是稍微快點迴來。明天就是三界盛宴了,可別著涼了。”


    說完可甄將手上一直拿著的白絨披肩給千然披上,便先行告退了。


    “嗯,知道了。”


    千然輕輕點頭說完。


    嗬……三界盛宴麽……


    千然繞著浩龍河慢慢地走兩步,停一步,這麽多年她閑來無事,便把這清離宮的周圍打理得非常好,雖不是那小橋流水般的風情,但也有那悠然自得的韻味。不過千然此時卻沒有太多的心思欣賞風景,一想到明天的三界盛宴,止不住的沉重。


    自打出生以來,這麽多年早已對父君母後的疏遠習以為常,自古帝王家淡於情,而且想來畢竟姐姐星月乃三界寵兒,在星月身上寄托著三界的安危平和,父君母後將所有的愛給與星月,久而久之她也是能理解的。


    明天,三界都為了姐姐星月而來,又或許是太多年了自己已經習慣了清離宮的清冷孤單,甚至她已經開始享受起這一個人的時光。


    父君曾當著三界許下諾言,星月未來的夫君由她自己選,可千然看得清楚,她不是星月,未來的夫君由不得自己選擇,民間都說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身在皇家?對皇家來說,星月的婚姻若無法掌控,那她的婚姻必定逃不過被主宰的命運,一切都會以皇家利益為優先。


    可是,她雖知道這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可與其嫁給一個陌生人,倒還不如待在這清離宮一輩子。


    就在千然想著明天之事,有些走神發呆的時候,身後的針葉樹上突然掉下了個小雪球,正好砸到了千然的腦袋上。千然抬頭往上瞧去,一個白色飄影從天而降。


    那是一個怎樣的容顏,一瞬間千然的頭腦是空白的。


    這位男子同是一襲白袍勝雪,飄然若謫仙,不淡不深的劍眉下,一雙墨色的眸子猶如萬千星辰,卻微透著疏離,讓人驚為天人。他墨玉一般流暢的長發用雪白的絲帶隨意束起,一半披散,一半束敷,即使是靜靜站在那裏,也生出一股清冷卓然,好似多看一眼都是褻瀆。“彼其之子,美無度。”千然忽地念上心頭,這說的便是眼前這位男子吧。


    隻一眼,便難以忘懷。


    “你是……?”男子微微開口問道。


    這才把千然拉迴到了現實之中。


    “我是……不是……你是何人? 為何會在我清離宮?”


    千然下意識地想迴答,才忽然想起在這清離宮,怎麽會有這樣一個陌生人,稍稍起了警覺之心。


    “這兒可不止我一人。”


    男子看著千然淡淡說道。


    千然心裏一陣疑問,這什麽意思啊?剛想開口問,忽地一陣風襲來,眼前又多了個一身紫色鎏金的錦袍的男子。


    男子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淡紫色的眼眸裏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挑,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和剛剛那位白衣男子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墨塵看了眼身邊的白衣男子,繼而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位女子,想必就是星月公主了。沒想到一向自視甚高的天界居然也會在盛宴前來夜探公主,不過這星月公主果然出落地沒讓人失望啊。巴掌大的嬌小臉蛋,吹彈可破的無瑕肌膚,猶如錦緞般的三千青絲是那麽隨意地飄落在肩頭。最吸引人的是那精致的五官下,有著一雙墨色澄淨的雙眸。


    “你好,吾乃魔界妖帝墨塵,今晚隻不過想和公主打個招唿。”


    墨塵對千然說完後,轉眼看了身邊的白衣男子,輕笑道,


    “沒想到天界動作也那麽快啊!”


    白衣男子似乎並沒有聽見墨塵的話,都不往墨塵這邊看一眼,他對著千然說,


    “我隻是瞧得這院子清淨,在樹上小憩了片刻,打擾了。”


    說完,不等千然迴複,白衣男子早已不見了身影。


    “墨塵也打擾了,明天見。”


    緊接著,墨塵也一並不見了蹤影,整個清離宮剛剛的熱鬧好像一場夢一般,忽然又變得無比的安靜了。


    千然一個人愣在原地,這忽如其來的兩個男子,又一陣風般消失,她努力使自己快速整理剛剛發生的事情。後來的那位男子原來是妖帝墨塵,那白衣男子原來是天界的呀,那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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