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坊哭笑不得的看著李小語,不知道李小語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李小語幽怨的看著葉坊,葉坊這才醒悟,小心的將她身上的茶水剝離。


    “你這腦瓜子裏麵在想些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古怪的想法?”


    李小牧埋怨道:“還不是因為你?”


    葉坊一頭霧水:“我又怎麽了?”


    李小語很認真的分析道:“你說你要去見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我明白你的性子,你不會移情別戀,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個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個男人!這就說明,你有可能喜歡男人!”


    葉坊臉一黑:“這些年因為觀賞別峰的女弟子,你打了我多少次了?我是什麽人你心裏沒底?”


    李小語振振有詞:“說不定隻是你的偽裝呢?”


    葉坊無語。


    不過他心中總算是明白了李小語因何生氣,原來是吃醋,吃那個最重要的人的醋。


    葉坊拉過李小語,把她抱在懷裏,柔聲道歉:“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麽早跟你說的。這隻是我的事,我不想讓你牽扯其中。”


    李小語依偎著熟悉的胸膛,心中安穩了很多。


    “我們將來是要成親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


    葉坊微微搖頭:“終歸是不一樣的。”


    李小語不解:“有什麽不一樣?”


    葉坊沉默片刻,低聲道:“假如有一天,讓你做出一個選擇,我和你父親之間隻能活下一人,你怎麽選?”


    李小語的心猛然一窒,隨後堅定道:“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的!”


    葉坊一笑,不再開口,輕輕撫摸著李小語的滿頭青絲。


    過了很久,一個微弱的帶著一絲哭腔聲音從他懷中響起:“我選你!”


    ……


    西山鎮,玉皇區魏家府邸。


    魏良和三位年輕人正聚集在一間偏殿內,三位年輕人中的一個,赫然就是魏家的魏新方。


    此時魏新方和另外兩名年輕人都是愁眉不展。


    “這可是大動靜啊!”


    魏良還是那副邋遢模樣,不在意的看著三人商議。


    魏新方看著魏良邋遢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嗬斥道:“叫你來就是過來喝酒的?還不過來!”


    另外兩人也是臉色不善。


    魏良喝了一口酒,冷笑一聲:“有什麽好商議的?這擺明了就是一個陷阱,就等著你們這樣的利欲熏心之人往裏跳!”


    魏新方心頭一突,問道:“你去過了?”


    魏良點點頭:“虹言和燭千秋確實死了!”


    另外兩人同時問道:“那你為何還說是陷阱?”


    魏良有些無奈,感歎一聲:“王師父,孫師父,這奪舍對你們的影響還在,不然你們也不會這麽短視!”


    不等二人發火,魏良繼續道:“虹言和燭千秋是死了,可是紅娘有除此之外還有三位結丹修士,俱是結丹六層以上的修為!魘燭門更強,有四位結丹,為首的風淵更是結丹十層的大修士!你說,若是我西山鎮鎮守府三門同去,會折損多少人?”


    魏新方和王聽雲、孫風三人聽得心中一陣冰涼。


    魏良冷冷一笑:“若非我前幾日閑來無事去了一趟紅燭鎮,隻怕半年之內,黑龍潭和西山鎮就會元氣大傷!數年之內,這三鎮之地,都將為守心門所有!”


    魏新方歎了一口氣,和王聽雲孫風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種英雄遲暮之感。孝素素六百年的蹲守,著實讓他們與時代有些脫節。


    “良兒說的對,我們奪舍帶來的影響還在,確實不再適合做決策,這樣吧,你留在西山鎮接管三家之事,我們三人走一趟元屠秘境便是!”


    魏良揶揄道:“怎麽,想把爛攤子留給我?”


    沒想到孫雲正色道:“怎麽會?有道是能者多勞,良兒你如今已經是化神強者,處理這種小事還不是輕而易舉?”


    魏良嘻嘻一笑:“就知道你們會把爛攤子丟給我!我早就已經想好對策了”


    王聽雲好奇道:“什麽對策?”


    魏良正色道:“其實換作三位師傅前世,也能輕易想出來…”


    魏新方三人麵色不善,眼看就要動手。


    魏良忙道:“集合三家,立下家主,動員三家的弟子做好準備,等涼平鎮、黑龍潭和西山鎮的其餘三宗吃過虧後,一舉拿下剩餘的三宗!如此以來,即便紅燭鎮能重創涼平鎮、黑龍潭和其餘三宗,也沒有餘力再對我西山鎮動手!而且此時黑龍潭雖然被重創,但紅燭鎮若想越過西山鎮攻擊黑龍潭也不是易事!”


    “最重要的是,涼平鎮經過此事後,會一蹶不振,短時間內成不了什麽氣候,而這段時間,恰恰是紅燭鎮急需的!他們要在這段時間整理肅清宗門,潛心發展!當然,也是我們西山鎮和黑龍潭發展的時機!”


    “黑龍潭不足為慮,待我們消化完西山鎮其餘三宗的底蘊,就是我鎮守府奪取其餘兩鎮之時!”


    “高端戰力他們兩鎮綁起來都不如我一人!難就難在那些精英弟子和普通弟子身上!總不能讓結丹修士下場屠戮!因果之下未免得不償失!”


    魏新方三人深以為然的點頭,魏新方忽然想到了什麽:“但是這樣一來,你一個人麵對兩鎮的結丹修士,會不會有些捉襟見肘?”


    魏良神秘一笑:“我有幫手啊!”


    說完朝著屋外喊了一嗓子:“聽這麽久牆角,也該出來見見正主了吧?”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這座偏廳,毫不客氣的找了一個凳子坐下。


    “我為什麽幫你?”


    魏良嘻嘻一笑:“兩千!”


    葉木瞥了他一眼,又瞥了魏新方三人一眼:“這是他們三個的價格!”


    魏良臉色一僵,神色淒苦道:“你就這麽不近人情?”


    葉木嗤笑一聲:“你我之間有何人情可講?”


    魏良歎了一口氣,正襟危坐,很認真的問葉木:“你覺得三十多年前的西山鎮如何?”


    葉木沉默片刻:“一灘臭水溝。”


    魏良繼續問道:“你覺得此時此刻的紅燭鎮如何?”


    葉木沉默不語。


    魏良歎息道:“這些年,你也走遍了附近幾鎮,西山鎮外,民生如何?”


    葉木終於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煉獄也不過如此。”


    魏良再問:“你看此時此刻的西山鎮如何?”


    葉木道:“雖說溪水渾濁,魚兒卻也能倚水而活!”


    魏良展顏一笑:“這便是我為何求你幫我!”


    良久,葉木感歎道:“造化弄人,你我偏偏是生死之敵!若非如此,我真想與你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場!”


    魏良取出一壇酒痛飲一口,緩緩道:“先生曾經說過,能者不為,是為過也!此前我受累於焚心符籙,身不由心,並沒有實踐先生這句話,直到我知曉一切以後,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關於你這件事上,我確實欠你一個道歉!葉木,對不起!”


    葉木並未在意魏良的道歉,他無需在意,魏良也明白,他們之間有多少次道歉都不夠。


    葉木在意的是焚心符籙這四個字。


    葉木看向魏新方三人,語氣平淡的問道:“焚心符籙是你們種下的?”


    偏廳中突兀的出現一絲微風,整個偏廳內的氣溫驟降,魏新方三人身上肉眼可見的起了一身白霜。


    魏良一驚,身形一閃擋在三人身前:“葉木,不要亂來!”


    葉木盯著魏良道:“你現在可以拿出你的理由了,一個詳細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能說服我,他們就可以活下來。”


    魏良的表情陰暗不定,轉身看向魏新方三人,此時三人身上已經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若非魏良擋在他們身前,他們此刻已經被凍成飛灰了。


    “好!你先放開他們!”


    葉木坐迴,手中出現一壇酒,魏良身後的三座冰雕應聲而裂,魏新方三人心有餘悸的看著葉木。


    同為化神強者,葉木這點手段自然奈何不得魏良,不過魏新方三人,在二人手中連螻蟻都算不上。


    魏良神色凝重,看著葉木:“事關重大,我也不得隨意開口,這是一枚書簡,你看過便會明白一切的來龍去脈!看完記得銷毀書簡!”


    葉木接過書簡,如同一枚玉符,各個宗門書房的常用之物,儲存量巨大,用來記載書籍或是功法。


    “良兒!”


    魏良身後的魏新方顫抖著喊了一聲。


    魏良沒有迴頭:“我了解他,他知道真相後不會隨便亂講的!”


    葉木有些不理解魏良的自信,拿起書簡開始翻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木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蓬的一聲!


    葉木捏碎了那塊書簡,又擔心揉捏的不夠徹底,一股熾熱無比的火焰從他手中出現,直到書簡碎片燒成虛無,火焰這才熄滅。


    葉木喘著粗氣看向魏良:“如果這是真的…”


    魏良打斷葉木的話:“這是真的!”


    葉木半晌才迴過神,歎了一口氣道:“你說服我了!”隨後葉木的身影便消失了。


    魏新方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


    善水宗的巨型樓船已經行駛了十七日,距離元屠秘境最多再有十日的路程。


    李小語躺在葉坊床上,百無聊賴的翻著一本書簡,上麵記載著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看的她不時的咯咯大笑。


    獨自一人時,李小語總會想方設法的打發自己的時間,久而久之,也形成了這麽一個孤僻的性子,除非在葉坊麵前,才會坦露自己的心扉。


    葉坊依然在修行,如今他已經結丹圓滿,正在苦苦追尋那個能讓自己突破的契機。


    不過這種事情,強求不來,隻能順其自然,機緣來了,自然而然便能突破。


    葉坊看向自己的床鋪,伸了個懶腰,打趣道:“今日怎麽沒去戲耍那些師兄?”


    李小語嘻嘻一笑:“那些人笨的很,剛開始還覺得挺有意思,後來時間長了,就有些煩了!本來就是為了氣你,都氣不到你了,我還理他們幹嘛?”


    葉坊嗬嗬一笑:“我要出去散散心,你去不去?”


    李小語一骨碌爬了起來,盯著葉坊冷哼一聲:“你是要去看火樓的棄言師姐吧?”


    葉坊摸摸鼻子,無奈道:“我真是出去看看風景散散心,你怎麽每次都這麽想?”


    李小語撇撇嘴:“我還不了解你?等著我,我去換衣服!”


    葉坊搖頭一笑,信步走去房屋。


    晴空萬裏,涼風習習。


    葉坊舉目望去,樓船甲板上熙熙攘攘,是各樓的弟子在交流,或是二三人站在船舷處,欣喜的看向腳下的一望無垠的大地。


    葉坊無意間轉頭,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正是李小語口中的棄言,棄言此時也看到了葉坊,朝著葉坊微微一笑,葉坊同樣報以微笑。


    不過這次不同以往,那位紅衣女子棄言和同伴交代了一聲,便要過來。


    就在這時,李小語出現在葉坊麵前,擋住了葉坊的視線,同時一隻手捏住葉坊腰間,咬著牙擰了半圈,疼得葉坊呲牙咧嘴。


    “疼疼疼!師妹我錯了!”


    眼看周圍的眾人要看向這裏,李小語這才鬆手,對著那位棄言冷哼一聲。


    棄言有些尷尬的止步。


    就在此時,李小語身後傳來了一個消失半月多的聲音:


    “小語師妹!”


    李小語身體微僵,看著葉坊有些揶揄的笑,頓時有一種弄巧成拙的感覺。


    不過李小語還是轉過身,微笑著看向白瀟:“白師兄!”


    白瀟展顏一笑:“葉師弟也在!”


    葉坊有些遲疑的看著若無其事的白瀟,還了一禮:“白師兄!”


    白瀟感歎一聲:“這次迴家,本想著最多也就呆上三四日的時間,可沒想到我家老爺子舍不得我妹妹,硬生生拖了十天!”


    “對了小語師妹,這是我妹妹!來和小語師妹還有葉師弟打個招唿!”


    說著,白瀟身後露出一個柔弱的身影,怯生生的開口:“小語師姐,葉師兄好!”


    李小語看著白瀟的妹妹,不由得有些驚訝,這位女子居然和那位棄言有幾分相似。


    “白師妹有禮了!”


    白瀟看著他妹妹溫柔一笑:“我妹妹名為茉莉。我兄弟二十四人,隻有這一個妹妹,被我等寵上了天!這次外出,是茉莉第一次見到外麵的世界,也算是對她的一次曆練。不過我一個大老粗,這一行多有不便,因此便厚著臉皮來請師妹幫忙了!還望師妹閑暇時能對我妹妹照顧一二!”


    李小語有些遲疑,轉身看向葉坊,卻發現葉坊正兩眼無神的看著那位白茉莉,不由得氣極。


    不過此處人多,她也不好發作,隻得應付道:“白師兄放心,同是外出曆練,即便師兄不提,我們也應當相互幫襯。”


    白瀟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看著白瀟帶著白茉莉離開,李小語轉身便看到葉坊一臉癡呆的模樣,頓時氣得不顧是在外麵,一把揪住葉坊的耳朵。


    葉坊卻好似無知無覺,任由李小語揉捏,直到李小語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仔細看去,葉坊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


    多久了?


    葉坊從迷茫中醒來,已經迴到了自己房屋的床榻上,不遠處李小語手中捧著一塊書簡有一下沒一下的翻閱。


    葉坊悄悄走到李小語的身後,輕輕握住李小語柔順的長發,為她整理好有些散亂的鬢角,柔聲道:“小語,我們成親吧?”


    李小語驚詫的迴頭看著葉坊,發現葉坊的神色不似玩笑。


    葉坊一把抱起了李小語,李小語發出一聲驚唿,感覺自己正被葉坊抱向床榻,臉色不由得微紅,心跳也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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