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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一定要娶她?韓載垂下眼皮,陷入沉默。


    其實,在他二十歲之前,他的家庭是極其和睦的,爹娘相愛,對他這個獨子關愛有加,就連先皇和外祖都對他極為寵溺。


    也是因為如此,變故發生時,他才會無法接受,一意孤行的跑去南疆領兵,丟了半條命,才接受這個事實。


    而這期間,薑袖珠是唯一一個見過他最狼狽的模樣的人,也是他接觸次數最多的小娘子。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瞧中了她的韌性和魄力,隻是那時,並未看明白自己的心。


    直到陰差陽錯她被陷害入宮,主動找上他,他對她的感情才漸漸躍然心頭。


    從始至終,他都是需要親情,需要親人的,而她是他最想要的那個人。


    韓載想明白後,將自己的心意娓娓道來。


    薑袖珠聽罷,隻覺得好笑,“所以王爺的意思是,你冷眼瞧著我被鴇母打了兩天兩夜,又關了兩天兩夜,是心悅於我?你目睹我被江淮珠設計,險些被馬夫淩辱,見死不救,是心悅於我?你明明沒有想好,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想娶我,害我被袁慎之設計嫁給先皇,是心悅於我?”


    薑袖珠的話如一盆冰水澆在韓載的頭上,他眉峰緊緊的皺起,抿著唇道,“以前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可我不願意。”薑袖珠輕輕搖頭,“韓載,你現在唯一能替我做的,能補償我的,就是放我走。”


    薑袖珠的模樣太過決絕,韓載心頭湧起一陣無力。


    “真的不能留下嗎?”他看著她,最後問了一句。


    薑袖珠沒有絲毫猶豫的搖頭。


    韓載無聲歎了口氣,“你讓我再想想。”


    “多久?”薑袖珠追問。


    韓載看著她的眼睛,“三天。”


    “一言為定!”薑袖珠輕輕頷首,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韓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在她坐過的太師椅上坐下,輕輕摩挲著匣子裏幹枯的虞美人……


    三十多年前,慶陽公主和安國公府的長子生了情愫,兩人門當戶對,很快結為夫婦。


    但成婚數年,慶陽公主都未懷上身孕。


    不知喝了多少藥,始終沒有效果。


    先皇看不過去自己的妹妹為了孕胎而吃盡苦頭,便建議她借腹生子。


    慶陽公主嬌縱慣了,也不願繼續吃藥,便同意了先皇的提議。


    隻是她瞧不上普通的宮婢,認為她們身份低賤,性格愚魯,不配為自己產子,她堂堂長公主的子嗣,就算不是親生,也要是最優秀的,索性便在年末的宮宴上,從一群貴女中挑了起來。


    那場宮宴上,最出眾的要數江南第一才女虞萩,也就是韓載的生母。慶陽公主理所當然的瞧中了她,然後將自己的決定透露給先皇。


    虞萩的父親是江南布政使,先皇雖則猶豫,但為了自家妹妹,到底還是狠下心,尋了個由頭,辦了虞家。


    樹倒猢猻散,虞萩在父親倒下後,便被充為官妓。


    加上慶陽長公主的運作,她沒有在教坊司待過一日,便被秘密帶去慶陽公主的別院……


    若隻是如此,韓載還不至於這麽恨。


    許是慶陽公主也沒想到短暫的幾次相處,領會讓駙馬對虞萩生了情愫,以至於在她生子後,李代桃僵,將她從火場救了出去。


    可偏偏,這一切還是被慶陽公主知道了。


    她讓人將虞萩抓進公主府暗牢,當著駙馬的麵,讓她受盡折磨,才肯給她一個痛快。


    自此之後,駙馬便如溫馴的貓一樣,侍奉在慶陽公主左右,直到幾年後,兩人先後因病離世。


    三日很快過去。


    薑袖珠聽到韓載的腳步聲,放下手中的梳子,朝他看去,“王爺想好了嗎?”


    韓載在她身後站定,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想好了,你想走就走吧。”


    薑袖珠安靜的等著他的下文,她知道他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果然,下一刻他說道,“不過,你握著本王這麽大的把柄,本王不可能真的放你海闊天空,就讓李岸跟著你吧。”


    “成交!”薑袖珠爽快的答應,多個李岸也好,能幫她解決很多麻煩。


    次日,薑袖珠便離開了攝政王府,李岸則扮作她的護衛。


    兩人一路往江南而去,他們在金陵落腳的時候,來往的商人傳來新帝登基的消息,是一個堪堪在蕭氏五服內的落魄宗室,不過勝在為人仁義厚道,一登基就大赦天下,減免五成賦稅。


    薑袖珠趁著這股東風,開了一家名喚“美人顏”的鋪子主要經營胭脂水粉和各種成衣。因她生的美,這家鋪子在金陵城頗有令名。


    五年後,京中傳來攝政王積鬱成疾的消息。


    薑袖珠聽客人說起,有一瞬的怔然,不過很快又恢複笑顏。


    下午關了鋪子後,她下廚做了幾道美食,又去香燭鋪子買了一籃子金銀紙錢,然後登車吩咐小廝,去附近的山上。


    上山後,她朝著上京的方向,用樹枝畫了一個圈,然後將美食擺好,燒起紙錢來……


    兩人相識多年,她對他有太多的厭惡,可唯有兩件事,他對她是感激的。


    第一件事,先皇死的那晚,她去求他,他並未拒絕她,保了她一條命。


    第二件事,她用虞家的事威脅他,他肯放她海闊天空,其實她早就明白,他讓李岸跟著她,不是為了監視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四更時分,薑袖珠迴到美人顏,推門入內,小廝熟絡的將燈點上,燭火剛一亮起,她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韓載?”薑袖珠叫了一聲,“你是人是鬼?”


    韓載微微一笑,看向身邊四五歲的小女孩,“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笨,珠珠來告訴你娘。”


    虞珠瞪了韓載一眼,“我娘才不笨,不許欺負我娘!”


    韓載一笑,手搭在虞珠背上,眼神卻是看向薑袖珠。


    薑袖珠快步走向韓載,用力在他臉上捏了一下,實的、厚的、熱的……


    她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複雜,然後一把將虞珠抱了起來,看著他道,“天晚了,恕美人顏不接待,還請客人明日再來。”


    韓載看著母女兩人微微一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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