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究天語氣中夾雜著宛若秋風般的寂寥,看到意氣風發、固執自見的蕭墨就像看到了過往的自己。


    沒有敢於探尋邊界的勇氣、寧可頭破血流也要前進的銳氣,怎可帶領世人超脫這漫漫俗世。


    這是一個新生的紀元,是一個摻雜著滅世算計的時代,也隻有這樣的勇氣和毅力才能在寂滅中尋找出微渺的希望。


    “我會替你穩固著朝堂諸臣,他們都會配合你的,這點你無須擔心,”葉究天說道,“你隻需要將你要做的事情做好就行。”


    “多謝。”蕭墨認真道謝。


    蕭墨並不清楚為什麽葉究天這麽信任他,也許正如他所說,是在蕭墨身上看到了希望。


    但無論如何,蕭墨還是十分接受了他的善意。


    “陛下也很看重神武侯,希望著神武侯能夠做出一番事業。”葉風璃鳳眸望向蕭墨,也代表齊皇發表了意見。


    “必不負所托。”蕭墨拱手道。


    台上戲子咿咿呀呀唱著詞,台下相碰的酒杯演繹著世事沉浮。


    一杯飲盡,蕭墨正欲起身告辭。


    忽而,一聲清脆的迸裂聲在蕭墨腦海中響起,猶如銀瓶乍破。


    “嗯?”


    蕭墨緩緩抬頭,朝著江南方向看去。


    葉風璃問道:“發生什麽事了,神武侯?”


    “我的一道力量失去了聯係。”


    “哦?”葉究天順著蕭墨的目光看去,低聲道,“這個方向......是衡州啊。”


    “是衡州。”蕭墨道。


    葉究天點頭道:“算算時間,神武軍也該抵達衡州了。”


    “衡州竟擁有能夠挑釁神武侯的勢力?”葉風璃黛眉微皺,她雖然覺得蕭墨為人十分怪異,但卻不會懷疑他的實力。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遲疑著開口道:“我曾聽聞陛下提到過衡州,言及衡州語氣似乎頗為怪異,稱其為神隻不臨之所......”


    “嗬嗬,”葉究天沙啞著嗓子笑道,“衡州地理位置特殊,沿海卻少漁,遼闊卻土地貧瘠,再加上某些久遠的曆史緣故,朝廷對這裏的掌握很微弱,又因為他們一直很安穩,沒有二心,所以到現在也就對其放任不管了。”


    他輕歎一聲,繼續說道:“但卻沒想到他們現在卻升起了事端,還擁有了一些我們不了解的力量.......”


    蕭墨沉默不言。


    雖然他的感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屏蔽掉了,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塵沒有生命危險。


    這是他的疏忽。


    在姬清寒的配合下,南方戰線的推進一直很順利,所以近來他的精力主要放在其他幾條戰線上,將南方的情報交給其他人來處理。


    但沒有想到塵竟然作為先鋒踏入了衡州。


    他對衡州十分熟悉,熟悉的無以複加,以至於每次想到衡州,胸膛就下意識地鼓起。


    蕭墨輕輕唿了一口氣,灼熱的氣流消散在麵前的空氣中。


    他的肺部隱隱傳來火焰的灼燒與刺痛,似乎那冰冷的刀鋒跨越時光再一次刺入他的胸膛,陣陣鐵腥味撲入鼻尖。


    過往的十幾年間,他經曆了很多戰鬥,與無數人廝殺至死,卻沒有哪一次能夠像衡州那次一樣刻骨銘心。


    他的南方之行能夠持續很久,就是因為大部分時間深陷衡州泥沼中。


    “東方玉衡......東方風月.......”蕭墨心中默念道。


    這一次,你們還能擋得住我嗎?


    蕭墨並不準備立刻動身親赴衡州了解因果。


    衡州固然隱藏著許多秘密,但是在現在的他眼中也不過等閑,作為統帥他需要統籌所有戰線,絕不可因為個人私怨耽誤大局。


    衡州有人能夠處理。


    蕭墨起身告辭,離開相府。


    緊急的密信傳到西方前線,尚白瓏被調往南方協助塵調查衡州。


    以神武侯府為首的戰爭機器緩緩轉動,數以萬計的兵甲緩緩湧向衡州,戰爭旌旗遮天蔽日。


    .................................


    江南,衡州,煙花小巷。


    巷子深處有一間香煙嫋嫋的小屋,周遭的青苔與爬山虎將醇厚的歲月講述給一代又一代人聽。


    古老的木門被一隻消瘦白皙的手推開。


    順著洞開的門,刺眼日光爭先恐後地射入小屋,將桌案上擺放的關公棗紅色麵龐照亮,霸氣的青龍偃月刀映出來人的麵龐。


    是一位清秀中帶著幾分陰柔的少年,脖子間纏著一條厚厚的黑紅圍巾,貂毛圍巾尾部垂落在他的背上,像一張鬥篷。


    他伸手點起三炷香,輕輕插到桌案的香爐上。


    少年注視著關公威嚴的雕像,緩緩開口道:


    “父親,他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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