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的房子,地段好,樓層好,采光好,家電齊全,裝修一流,1000塊錢租給我和白送給我住有什麽區別?


    特別當我走進臥室,看見床頭角落處那張一米五長的書桌,書桌上放著兩台嶄新的電腦,一台雙屏台式,一台粉紅色筆記本……


    再旁邊是一台多功能打印機,一遝繪畫紙,全套彩色鉛筆……


    我的心情更是複雜到無以複加。


    作為設計師,這些東西是必不可少的裝備,可作為腦外科醫生,這些東西不會比一台智能手機好用多少。


    更何況還有彩色鉛筆和繪畫紙。


    房子是專門為我準備的。


    “是不是找到真兇了?”我轉頭問他。


    除了這個原因,我找不到任何理由。


    莫月不是我殺的,我沒有買兇殺人,他們冤枉我兩年,把我逼成現在這副模樣,現在知道錯了,所以想彌補一二。


    江熠搖頭。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到某一處時,不甘再次襲上:“報警了嗎?”


    江熠再次搖頭:“莫家不希望報警。”


    我爸和張薇薇不希望報警,我能理解,他們那一輩眼裏,發生那種事情,無論女孩子如何委屈,都是有辱門楣的事。


    “那江家呢?”我望著他。


    言下之意是,你身為莫月的丈夫,難道不想找出真兇。


    “江家同樣承受不起。”江熠迴答。


    在這個城市,無論江家兒媳婦兒死於奸.殺,還是兇手疑似江家另一個兒媳婦兒,一旦抖出來,都是江家不願承受的輿論之痛,最好的方法是沒人知道。


    “對外怎麽說的?”我問。


    “莫月死於車禍,莫螢傷心過度,到國外散心。”江熠說。


    “嗬。”


    我忍不住笑出聲,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我明明沒病,卻在精神病院呆了兩年……


    我明明個完好的人,兩年後一邊耳朵聾了,肚子裏少了女人最重要的零件,頭頂有個洞,連頭發都沒法留……


    竟被人說是出國散心。


    還有江漠,既沒對外公布我和他斷絕關係,身邊卻一個接一個女人,熱吻的,過夜的,多如過江之鯽。


    “所以,那件事是徹底結束了?你們不打算查,也不打算還我公道?對嗎?”


    全世界所有人都拋棄我,唯獨他說相信。


    我看著他,仿佛看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阿螢……”


    他的眸中滿是無奈,帶著愧疚與憐惜,“江家一直在找行兇之人,可那幾個人仿佛人間蒸發。”


    人間蒸發……


    我笑,江家擁有什麽樣的權勢?找幾個人而已,竟會找不到?


    我不信。


    “抱歉。”江熠小聲。


    我能說什麽?


    他是唯一願意相信我無辜的人,他給我最大的安慰,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怪罪於他,更何況,偌大江家,真正有發言權的不是他。


    而是江漠。


    “那件事結束了,對嗎?沒有迴旋餘地了?”我問。


    “是。”江熠歎一口氣,“阿螢,重新開始,好嗎?重新過一段人生。”


    我很想說“好”,可我的身體,我心裏的巨大不甘,一點不想說好。


    “好。”我說。


    生活的無奈,就在於很多時候,不是我們想怎麽就能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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