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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很疼沈玉,她需要安昌王府的支持,可羅景心執意要嫁給沈牧舟,承諾過想要的隻有沈牧舟這個人,朝堂上的事即使進了王府也會效忠於太子。


    羅景心知道皇後不會完全信任她這話,主動提議將家中嫡次女羅晚晚接迴都城教養段時間,然後嫁給沈玉做妾。


    皇後這才勉強同意幫她進入牧王府。


    「玉兒那邊有本宮,無需擔憂,過兩日的宮宴上你把人帶來給本宮瞧瞧。」


    皇後瞧了她一樣,揉了揉額頭,疲憊道:「心兒,你先下去吧,本宮乏了。」


    羅景心規矩的行了個禮,後退三步,然後轉身出了宮殿。


    在她走後,皇後歎了口氣道:「這景心丫頭自幼跟在本宮身邊長大,行事談吐端莊大方,是個懂事的,模樣也好。」


    寧嬤嬤上前,輕拈皇後的肩膀,迴道:「若是皇後娘娘喜歡郡主,可以向陛下請旨賜婚給咱們五哥兒。」


    她是沈玉的乳母,後來近身服侍皇後多年,比起趙嬤嬤她與皇後的關係更近一步,是皇後最信任的人。


    皇後倚在椅背上,鳳眸微闔,「不好,這景心雖哪哪都好,就是這心思太重,玉兒心性單純又太喜歡她,唉,若真娶了她,隻怕玉兒再也做不了他那個閑散富貴的皇子了。」


    「對了,我讓你去查的安昌王府的嫡次女,查的怎麽樣了?」


    寧嬤嬤起身跪在皇後身前,幫她輕輕揉腿,「多年前,羅晚晚和羅景心是一起入宮教養的,後來羅晚晚把太後的喜愛的瓷器打碎,還把太後的花別在發髻上,惹怒了太後就給打發迴邊城了。」


    「她性子從小怯懦,這些事倒不像是她能幹的出來的。」


    「迴邊城後的這些年她在家中過得也不錯,雖然邊城苦寒,但這孩子卻養的圓潤可愛,性子憨厚,是個討喜的孩子,而且這些年在邊城救濟了不少窮苦百姓,名節聲譽極好,沒什麽不成體統的糟亂事。」


    皇後笑了下道:「嗯,你去查查當年羅晚晚被趕出宮的事,隻看這性格給玉兒做妾勉強算是可以的,憨厚心善,不會欺負了玉兒,他呢畢竟有妾室了,也能收收心,省得到處給本宮惹禍。」


    「去吧,去擬帖子,兩日後,賞花家宴,把羅晚晚請來......對了,林家那兩個丫頭,也一起過來。」


    ---


    林顏汐跟在沈牧舟的身後出了宮,在馬車上,沈牧舟垂眸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眨眨眼,大抵猜出他心事說道:「今日我不是衝你。你喜歡誰,要給誰名份,都不幹我的事,但是皇後和羅景心今日咄咄逼人,我是覺得太傅府受到了輕視,才會那樣說話。」


    沈牧舟愣了下,她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懂你和羅景心是怎麽一迴事,但我能看出來,你不情願的。」


    他的眉目舒展了些問道:「所以你用符術教育了趙嬤嬤,想把這件事攪和過去?」


    她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問道:「我是不是理解錯了,讓你夾在中間為難,惹麻煩了?」


    少女靈動的眸子,漆黑明亮,看向他是滿是赤誠灼熱,可以將世間冰雪都消融。


    沈牧舟眼中劃過一絲柔軟,一直抿平的嘴角剛要上揚,一小口鮮血壓不住了似的從嗓子眼裏上湧出來。


    他趕緊低下頭,從袖口裏拿出帕子捂在唇邊,「咳咳咳。」


    「沈牧舟,你怎麽了?」林顏汐擔憂的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身體發涼得像是冬天霜雪,不帶有一絲溫度,冒著寒氣,他的寒疾更嚴重了。


    林顏汐沒有多想,趕緊把他抱在懷裏,沈牧舟的咳嗽勉強壓下,又是一口血染在手帕上。


    他唿吸急促而虛弱,這次坑獄中他受的傷,讓他身體更差了,多年費勁心力調養才穩定下來的寒疾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在體內瘋狂叫囂。


    「我沒多少時間了。」他把染血的帕子緊緊攥在手裏。


    林顏汐把手搓熱,覆在他的脖頸上,緊張的凝著他越發蒼白的麵色。


    「迴牧王府,快去牧王府。」林顏汐衝著馬車外喊道。


    小六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裏麵的狀況,本來要行駛去太傅府的馬車突然改變方向往王府奔去。


    「所以你這幾天沒露麵是因為你寒疾加重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她放在他脖頸上的手就如覆在冰上一般,凍得生疼有些麻木。


    她再次把手抽迴放在唇下哈了點熱氣搓熱,貼在他冰涼的脖頸上。


    符術之力逐漸驅散他體內的寒疾,一絲絲暖意蔓延,體溫慢慢有些迴暖。


    嬌嫩的小手軟軟的,肌膚細膩溫軟,貼在他脖子側麵來迴摩挲著,絲絲縷縷的少女香氣縈繞在鼻尖,他凸起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好了麽?還很難受嗎?」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亂動,顯然小姑娘完全不知道這對於男人來說是一種怎樣的勾引。


    隨著她的手滑過他的每一寸***的肌膚,都掀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戰栗。


    他唿吸更加急促粗重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雙藏了星星的桃花眼抬眸去看她。


    林顏汐這才頓住動作,他的眸色晦暗難懂,卻如皓月落在眼睛中那般好看,冷峻的臉上薄汗岑岑,有些潮紅。


    與他隻是再簡單不過的對視,她的心口卻跳得飛快猶如小鹿亂撞。


    她緊張了一下,說話也有些結巴,訥訥道:「你,你不要死。」


    這句話完全打破了這種曖昧的氛圍,男子無奈的笑了下,鬆開了她的手腕,重新坐好。


    「薑明生說過我還有幾天能活,至少不會死在這輛馬車上。」


    車廂裏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重,她明媚的眸子變得堅韌,執著道:「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我要救你,讓你長命百歲,做盛世明君。」


    這是第一次,有人一字一句的告訴他,不讓他死。


    他在南閔人人都恨他,懼他,想殺他的人很多,也偶爾有人靠近過他,高高在上施舍憐憫,最終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


    隻有林顏汐那雙藏不住心事的眸子滿懷堅定和期望說要救他。


    可他知道,他活不長了,有限的時間裏,他要削弱安昌王府的勢力,他的母族在邊城一帶受安昌王府的庇佑,同時也是羅景心威脅他的手段。


    當然還有幫她把太子拉下台。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真摯灼熱,讓他不敢去看,生怕那雙漂亮的眸子失落黯淡。


    真可惜,長命百歲,盛世名君,這些他都沒有機會了。


    沈牧舟緩緩伸出手,湊近她的臉,頓了頓,然後一隻大手毫無預料的扣在她白皙稚嫩的臉上,捂住她的眸子。


    「你幹什麽!沈牧舟!」她柔柔弱弱的掙紮著,拍打著他的手臂。


    他偏過頭去,眼眶酸澀,用指尖輕彈了下眼角,戲謔道:「行,等你救我。」


    林顏汐撅著小嘴,蹙眉暗罵道:「好心沒好報。」


    「我肯定能救你,等著吧。」


    他把她的手抓在手心裏,閉上眸子休息,半晌才「嗯」了一句。


    馬車行駛了一會在牧王府停下,林顏汐攙扶著沈牧舟迴王府,他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整個人都倚靠在林顏汐的身上,才勉強進了屋內。


    小六很快把薑明生叫來。


    林顏汐著急的說:「


    師傅,他的寒疾又加重了,你快看看。」


    沈牧舟躺在床榻上,麵無血色,嘴唇上一點血跡的殷紅。


    薑明生麵色沉著,指尖一轉,一道黃符凝在兩指之間,點在沈牧舟的眉心。


    黃符燃盡,沈牧舟的氣色看上去好了一些。


    「師傅,他怎麽樣了?」林顏汐問道。


    薑明生坐在床榻邊上,支支吾吾的開口:「誒,這個嗎,他。」


    「他時日無多了,我用黃符拖住他的寒疾,最多還能有一個月的時間。」


    林顏汐點點頭說道:「你之前說過我的符力太弱,那就用你的,已經找到了雙生花,隻要用你的血為引,就能給他解開寒疾了。」


    薑明生撓了撓頭,歎了口氣道:「我的不行。」


    「為什麽不行?」她問道。


    薑明生從床榻邊上站起來說道:「哎呀,總之就是不行。」


    林顏汐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牧舟,語氣軟了下來哀求道:「師傅,求你了,救人要緊。」


    薑明生來迴踱步,跺著腳道:「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我那是,是,我體內修了咒術。」


    林顏汐驚得說不出話,沈牧舟也費力的掀起眸子看向他。


    他頹然的坐在房間的椅子上,愣了愣,然後緩緩說出這段陳年舊事。


    「我與你祖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我自幼被養在別莊上,也沒有進族譜,年輕的時候我曾是薑家符術天賦最高的人,心氣兒也高,可無論我怎麽做,我都是薑家見不得人的存在。」


    「越是想被薑氏認可,越是急於求成,我誤入歧途,走火入魔,在這時,我認識了一個女子,在那個時候,薑家和符術都是非常鼎盛的,有許多普通人也慕名前來,學習一些皮毛。」


    「那女子稱自己是薑氏的學徒,與我講了許多薑家的事還有指引我渡過心魔。時間長了我愛上了她,與她一起修煉,後來她懷孕了,懷孕後我發現她其實是咒術師,我修煉的也都是咒術。」


    「後來......」他停頓了下,「我封印了自己身上的咒術,符術也大不如從前。」


    他攤了下手說道:「那就是這樣啊,雖然封印了,可我體內已不是真正符師之力,沒法幫他的。」


    林顏汐知道他故意忽略了後麵的事,比如因為什麽入獄,懷孕了生下的孩子在哪。


    「我還要修煉多久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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