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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德國的三年,是柏翮五年留學生涯中,最難熬的七年。


    迴國直接空降總公司,手底下的人是實實在在的心服口服。


    他媽的,能從德國慕尼黑服兵役迴來,咱小柏總以後幹什麽都會成功的。


    柏翮迴國,連梓研究所的工作也穩定下來,兩方家長都是敞亮人,說是婚前得提前適應適應,就趕人似的把兩個人的行頭扔進幾年前就備下的婚房裏。


    瞧著像被趕鴨子上架。


    其實是柏翮跟池老太太撒潑耍諢得來的。


    池老太太可太知道她這長孫什麽德行,十年了還賊心不死。


    也是難為他跟連梓在一起十年,異地了十年。


    能走到現在,實在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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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天是連梓難得不用加班的周末,正好約上朋友們來家裏辦個喬遷宴。


    柏翮從浴室出來時,一眼瞧見窩在角落的女生。


    瓷白的長腿肆無忌憚地抻著,細細的肩帶鬆鬆搭在肩頭,抱著靠枕仰靠在沙發脊。


    連梓還是那個習慣,開著電視就聽個音兒,手機平板電腦都開著,想寵哪個全憑她心意。


    柏翮掃了眼茶幾上的果盤,他洗澡前就洗好放在那兒的水果,她一口都沒吃。


    真是個祖宗。


    不伺候都不知道吃東西的。


    連梓迴完小群消息,正要退迴主屏幕打開某音休閑一會兒,懷裏的抱枕突然被抽走。


    取而代之的是從她臂彎裏鑽進來的某人。


    連梓突然就想起,高二那年運動會後,她急性胃炎進醫院那次。


    那是她人生為數不多的至暗時刻。


    全麻過後她神誌不清地圈著手臂,讓柏翮鑽進來。


    嘖,太傻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窘。


    唇瓣突然傳來一道冰涼圓潤的觸感,她倏然迴神,對上一雙漆深的桃花眼。


    柏翮舌尖抵住齒關銜著的青提,送進連梓嘴裏。


    連梓懵著被迫咬下那顆提子,清甜的汁水溢滿口腔,她彎了彎眼睛,“好甜。”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好好吃飯麽?”他喉結滾了滾,瞳眸落在她被汁水浸潤的唇瓣上。


    連梓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間,“你自己檢查一下?”


    柏翮的溫度隔著薄薄的絲綢浸透底下的柔嫩的皮膚,有意無意地推磨著她的腰窩。


    “瘦了。”他聲音有點啞,雲翳翻湧的眸子裏是掩不住的心疼。


    他眼尾紅紅,連梓指腹落在那處揉了揉,“柏甜甜,再喂我一個提子。”


    柏翮從果盤裏挑了顆相對飽滿的,指尖抵著送到她齒關。


    下一秒又被她銜著還了迴來。


    唇上還殘存著她留下的青提香氣。


    “是不是特別甜?”


    連梓彎唇,一雙明亮的杏子眼盛著細碎的光,清亮得惹人。


    “昂。”他懶懶撩起眼皮,少了睫羽掩映,墨色濃重的眼裏分明的頑劣笑意直白又透明,“進口的當然甜。”


    進、口、的。


    三個字要分開理解。


    進了誰的口,才會那麽甜。


    她說東,他非要扯西。


    什麽破路都能開車。


    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賬。


    連梓嗔他一眼,“流氓。”


    壓著她尾音落下的,是細細密密的吻。


    借著給她留氣口的空檔,他抬起唇,合著氣聲迴一句:“流氓快憋死了。”


    柏翮撐起身子,膝蓋強勢地壓著她的裙擺,擠進女生雙腿之間。


    攏在她腰間的臂彎慢慢收緊,強迫女生柔軟的腰肢貼上自己的小腹。


    連梓被他突如其來的猛烈攻勢砸得暈頭轉向,能擢取到的空氣愈漸稀薄,她胸腔起伏越發明顯。


    肩帶被他齒關銜著褪下,領口掩下的那處抹著層淡淡的粉暈,飽滿柔軟,隨著唿吸小幅度上下。


    他的唇遊移到鎖骨,還有繼續下探的趨勢。


    久逢甘霖,她懂柏翮一直以來的忍耐克製,這次也就縱著他了。


    連梓揉揉他發燙的耳垂,臂彎勾住他的後頸,細碎的嚶嚀伶仃溢出。


    任憑柏翮含住這處又捏捏那處,她最多就是疼了就抓下他的背。


    柏翮向來能忍,何況被軟綿綿的抓一下又能疼到哪兒去。


    不如說是爽了。


    真他媽爽。


    他指尖遊移到女生滑嫩的大腿,輕輕捏了下內側的軟肉。


    “能麽?”


    連梓被他折騰得幾乎要軟成一灘水,身子後仰過去,全憑他臂彎在背後撐著才沒倒進沙發裏。


    簡直快沒力氣思考。


    她小口喘著氣,捏著拳頭捶了下他的胸口,“我說不行你就會停?”


    柏翮哼笑出聲,勾起她的手,沿著自己下腹一路向下。


    見著那雙杏眼終於瞪圓了,他滿意彎唇,“摸摸看,我被你慣成什麽樣了?”


    這人還倒打一耙。


    連梓氣笑,“柏翮,你講不講理啊?”


    “不講理怎麽了?”他矮下身,腦袋埋進她脖頸蹭了蹭,“都是你慣的,對我負責。”


    論撒嬌耍賴,她跟柏翮高下立見。


    這人在這方麵簡直一騎絕塵。


    太會拿人了。


    連梓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一個“行”字兒。


    還能怎麽辦?


    她家公主,她哄著唄。


    ……


    至於當晚,因為沒準備東西,柏翮也沒太過分。


    說是沒太過分,也還是進行了某些番茄不允許出現的操作。


    連梓被他攬在懷裏,拳頭捶了一下又一下,意識被洶湧而來的浪潮一下接一下地衝淡。


    具體細節她記不清了。


    隻記得最後一次,柏翮在她累到睜不開眼的時候,伸出手給她看。


    纖細修長的指節亮晶晶的,被他抵在自己的唇瓣上,探出舌尖勾了下。


    ……這個騷包。


    連梓簡直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媽的,下輩子不找彈鋼琴的。


    -


    托他的福,連梓一覺睡到中午。


    收拾好下樓的時候,柏翮在廚房備菜,手起刀落,幹淨利落。


    連梓瞠目,踩著拖鞋提了步幅噔噔噔往廚房走。


    一顆小腦袋從門外探進來,“柏翮,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了?”


    柏翮聞聲,停下動作迴頭觀察她。


    氣色還不錯。


    確認她確實沒有身體不舒服,他懶懶出聲,“不學著做飯,你現在都見不著我了。”


    德國的飯菜他吃不慣,在那兒待了兩個月,他掉了將近十斤肉。


    再不學怕是真的要餓死。


    連梓鑽進他懷裏,踮腳在他鼻尖親了下,水亮的眼睛望著他,“我們甜甜真棒。”


    他揚眉,“訓狗呢?”


    話是這麽說,人還是笑得相當沒出息。


    幾年沒見,那雙眼裏的桀驁難馴收斂了幾分,餘下的是沉澱過後的溫柔。


    門鈴響起,連梓靈活地從他臂彎鑽出去開門。


    先到的是司清,一進門,連梓就先賞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摟著她的腰轉了兩圈兒後,她才注意到,司清身後的某人已經冷臉盯她好久了。


    祁放是個好護著的,那醋勁兒跟柏翮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梓揶揄他,“連我的醋都得吃一口?”


    見她放開司清,祁放一把攏過小姑娘,捏了捏人臉蛋,“我的。”


    這也就是唐有旻出差了沒到,但凡到了,就會多一個人翻他白眼。


    隻敢翻白眼。


    柏翮拎著刀出來,刮了眼祁放,扯唇,“寶寶,你怎麽把他弄過來了?”


    考慮到連梓和司清,柏翮相當貼心的把“這傻逼”替換成了“他”。


    這兩人水火不容的,連梓司清交換了個眼神,不動聲色地轉移注意力,把家裏兩隻炸了毛的薩摩耶跟起司貓分開。


    至於薩摩耶和起司貓是誰,不言而喻。


    不多時,江知頤和樓銜音還有家裏的小粉團子拎著伴手禮到了。


    這兩人三年前就扯證了,應該是一撥人裏最早結婚的一對,現在二胎都懷上了。


    前幾年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群人陷入震驚,久久緩不過來。


    首先就是,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倆人是什麽時候談上的,一官宣就是扯證,衝擊力無敵了。


    其次就是,江知頤竟然釣到了小a這事兒。


    這話的重點在於——


    江知頤,竟然是釣係。


    驚歎於兩人的高速進度條的同時,季遠還揶揄江知頤一句。


    行啊頤哥,頤哥行啊。


    語序變了,語境也不同。


    發明中國話的人真是個天才。


    江知頤家的小團子是個小姑娘,小名叫伴伴,取的是大名中間的字。


    江伴音。


    連梓抱起小姑娘,捏了捏肉嘟嘟的小手,聽伴伴奶聲奶氣地喚她姨姨。


    之後就是小賈瑤瑤,曲夢曼葉隨結伴而來。


    三傻還是一如既往的跟連體嬰似的。


    江知渺在讀博,學校和實習的醫院事情多,幾乎沒個休息時間,褚玨留在津城陪她。


    餐桌上溫馨又熱鬧,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分享近況。


    一切都變了,一切好像又都沒變。


    柏翮一如既往地把牛排切成適口的大小遞到連梓嘴邊,就聽對麵旺仔笑著說:“翮哥以後一定是個老婆奴。”


    他悠悠迴:“現在已經是了。”


    話畢,他膝蓋碰了碰連梓的,“啊”一聲,“老婆,張嘴。”


    連梓輕笑一聲,咬下那塊牛排。


    算是默認了。


    最好的朋友和最愛的人都在身邊。


    真的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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