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宅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忽然恢複了平靜,諸葛員外按照白景堯的吩咐,對宅子裏的人下了禁令,讓他們不準談論大小姐失蹤的事情,同時,還給了白景堯等三人一個“富貴親戚”的頭銜,任何人不準幹涉他們的行動。


    就這樣,除了接他們來諸葛家的那個車夫阿三外,其餘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當他們是早逝的員外夫人娘家那邊來的親戚和他帶的兩個侍從。


    來諸葛家的目的是向諸葛員外學習經商之道,順便祝賀大小姐諸葛晴的過聘之禮的。


    不過,這三人很快就發現,雖然諸葛員外給了他們自由出入的權限,可這宅子裏的人,總是明裏暗裏地躲著他們。


    似乎,諸葛員外下的禁令裏不僅僅包括不能討論大小姐失蹤的事,還包括不可向他們透露十七年前那樁“往事”的線索。


    但其他閑話嘛,還是可以討論的,這些個下人不聊點是非,似乎對不起自己生活在這個深門大院之中似的,於是乎鄭奇嶽在院子裏轉悠了一圈,就帶迴了剛剛貼牆根聽到的小道消息。


    司笑塵聽完差點噴了口中的茶,心中感歎,這些愛說閑話的園丁和婆子們想象力也忒豐富了吧?


    僅僅就一個多時辰左右,就已經傳出諸葛員外為了討好夫人娘家,準備將二小姐許配給表少爺的傳聞。


    這個“表少爺”自然指的就是白景堯了。


    “我們才來不到一個時辰吧,悄悄這謠言生產的速度,真是杠杠的。”鄭奇嶽感歎道。


    真真是三人成虎啊,照這趨勢,明天一早,估計會醞釀出更離譜的傳聞,可見,想要在這個宅子裏“搬弄是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兒,不消片刻,就能“弄假成真”。


    “除了這些閑言蜚語外,你就沒有打聽到其他有用的消息?”白景堯一臉鬱悶,他的好師弟貼牆根半天就聽了這麽些話迴來?


    “這還沒用啊?那大師兄覺得什麽信息有用呢?”鄭奇嶽十分不滿,他貼牆根可辛苦了,好不容易聽到這些,沒句誇獎也就算了,居然還責備他,真是令人感到心寒!


    無視掉鄭奇嶽臉上那“淒涼”“幽怨”的神情,司笑塵淡定地喝了口茶,開始匯報自己進入諸葛宅後觀察到的線索。


    “我偷偷去看過諸葛雨住的院子,門裏門外都有丫頭看著,大門緊閉,我隨後向守外門的打聽了兩句,幾個人口徑一致,說是二小姐身體不適,在靜養。”不過看這架勢,可一點都不像是為了讓她靜養才備的人,顯然,她是被禁足了。


    “也難怪員外會這麽做啊,家裏出了那麽恐怖的傳聞,而矛頭都是指向她的。”鄭奇嶽見沒人安慰他,立刻就“自動恢複”了,積極地參與了新的話題討論,“要換成我,恐怕早就嚇得要將這丫頭送到庵堂之類的地方驅邪了,等熬過了15歲生辰再接迴來。”


    白景堯輕笑,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想法,恐怕諸葛員外早就有過,還記得之前林啟橋的故事嗎?就曾提到過將諸葛雨送庵堂,隻是後來,不知因何故作罷了。”


    “何故?肯定是想著莫愁當年繡工卓絕,作為她的女兒,應該也是塊絕佳的繡娘料子吧。”司笑塵一句話,點破了其中奧妙,從諸葛員外事後請了繡娘授藝,恐怕就是想看看這孩子有沒有她母親的天分。


    “不過這些大多都是林啟橋的一麵之詞,也不能做個準數,具體真相如何,得我們自己去查。”白景堯說完這句,眼神忽然一變,隨即朝兩人使了一個眼色,三人的話題戛然而止。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諸葛員外派來請他們去宴客廳用餐的仆人。


    白景堯應了聲,便帶著兩人走出了房間,跟著仆人穿過幾條相連的長廊,來到一間清雅的居舍,室內擺著一張可供十人坐的圓桌,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熱菜冷盤。


    諸葛員外見到白景堯,立馬起身相迎,兩人客套了兩句就坐下了,司笑塵從進屋開始就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間居舍的布置清雅素樸,與這個渾身泛著銅臭味的諸葛員外的氣質截然不符,看來,是為了迎合天淵宗的“喜好”故意將飯廳挪到這裏的。


    “人到齊了,開席。”諸葛員外迎著三人坐下後便轉身對著仆人吩咐道,接著幾名丫鬟打扮的上前為他們布菜。


    鄭奇嶽沒見過這陣仗,一時不知所措,司笑塵雖常在命譜中看到這些富貴人家的“習慣”可這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曆,不由得十分新鮮。


    隻有白景堯,淡定自若地婉拒了下人的布菜,道家中有規矩,要“自食其力,不可假手他人。”就這樣,諸葛員外也遣退了鄭奇嶽和司笑塵的布菜下人,兩人意猶未盡,可對上白景堯那張寫著“正事要緊”的臉時,立刻抖擻了精神。


    在動筷之前,白景堯詢問了二小姐諸葛雨為何不來用餐,諸葛員外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她,僵了一瞬,趕緊賠笑解釋,說她身體不適,向來都是在房裏用餐的。


    “據說這宅裏發生的異事,都與您的二千金有關,可否請員外,仔細說道說道?”白景堯說話的時候,一副“我已經了解了一部分真相,請您如實告知”的態度。


    這讓員外心中一陣驚慌,眼珠溜轉,似乎不知道白景堯獲得的消息到底知曉到哪種程度,猶豫了一會後才緩緩開口。


    “說來慚愧,其實老夫這二女兒的身世不大光彩,她娘是一個青樓藝女,我是個商人,常要招待大客戶,難免要問津這些煙花之地,當年我為了一筆生意設宴青樓,誰知一時醉酒……”諸葛員外說到這裏重重歎息了一口,一副懊悔當年所為的態度。


    在他的描述中,當年他一時酒後誤事,與一名青樓女子有了一夜露水情緣,之後便不在來往,誰知中元節那日忽然派人來找他,說是即將臨盆,孩子是他的,他心中惶恐,卻還是趕了去。


    趕到之時已是亥時,守在屋外手足無措,這時穩婆告知,那女子已顯難產之狀,問他是要大還是要小,當時他心亂如麻。


    還未來得及迴答,那女子淒厲的叫喊聲一聲接著一聲傳入耳中,句句都是嚷著要“母憑子貴”做諸葛宅當家主母的話,那是諸葛員外的正妻剛亡故不久,主母之位正好懸空,得知這女子的心中盤算後,他決然地說了句,保小!


    最後,那女子生下了一個女兒就此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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