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被小妹趙美心用頭發紮醒的趙振華兄弟三個,看到母親已經早早起床,飯都做好了。


    吃完了飯,母親拿出那兩套舊軍裝,讓兩兄弟試下合不合適,卻不知道這衣服已經被趙振華在氪星工廠改造過了。又找出兩件襯衫,擔心襯衫有些皺巴,還貼心的用一個大搪瓷缸子裝滿熱水,充當熨鬥熨了一下。


    趙振華拿出那塊上海表,和信托商店的收據,遞給了大哥趙振中,看著嶄新的全鋼手表,趙振中不敢相信幾十塊錢不用票就能買到。


    趙振中早已想好了說辭,聲稱在一個小巷裏,正好碰見一個做私活兒的修表師傅,花了十多塊錢讓他翻新了一下。


    考慮到還沒正式入職,為了低調一下。兩人也隻是把手表裝在口袋裏,沒有戴上手腕。


    想著今天是星期六,今天去報到的話,也許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後天再去上班。


    兄弟倆人在前院打水洗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熱情的對兩人打著招唿,就連秦淮如也像沒事兒人一樣,主動和兩兄弟說話。


    兩兄弟也不是三歲小孩,叔叔伯伯、大爺大嬸兒、哥哥姐姐的叫的那叫一個親,一時間,院裏的氛圍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後院西廂房的婁小娥,自從結婚後上了兩年班,卻發現自己的成分仍然不能更改了以後,幹脆選擇躺平,每天早睡晚起的,身材都變得越發豐腴了。


    因為天天不上班,最喜歡和同住後院的李淑芬或者聾老太太聊天。而這是許大茂最不喜歡的行為。因為聾老太太經常給婁小娥灌輸許大茂好色,奸詐的理念。李淑芬倒沒有這麽做過,可趙興業李淑芬兩人的相濡以沫互相扶持被婁小娥看在眼裏,迴到家難免拿和許大茂的無感情婚姻做對比。


    前天晚上許大茂幫腔賈張氏辱罵李淑芬的根源,就在這裏了,李淑芬算是惹了無妄之災。哎,李淑芬一家人平時對婁小娥,也算是少有的不帶歧視目光的人家了。


    雖然昨天婁小娥親自拿了一斤肉票,跑到李淑芬家裏幫許大茂道歉,但婁小娥還是感覺到了李淑芬收起那肉票時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昨天晚上,許大茂再次出門放電影去了,據說又要好幾天。習慣了獨自一人在家的婁小娥平常都是睡到中午,早飯和午飯一起解決了。


    但是想著和趙家人修複一下鄰裏關係的婁小娥,今天早上也是破天荒的早早起床,專門製造了個和兩兄弟碰頭的場景。


    最終結果婁小娥還是滿意的,趙振華兄弟的小娥姐,叫的依然很真誠。解決了心事兒的婁小娥,洗漱完卻又不想做飯,幹脆收拾收拾,迴娘家了。


    看了看時間,兩兄弟為了順利入職,專門拿了個挎包,裏麵裝上黑市裏淘換的那兩瓶汾酒。兩兄弟沒有和院裏軋鋼廠的工人一起去軋鋼廠。畢竟沒有入職前,實在沒什麽話題可聊。再說了,畢竟如果是你的話,你也討厭一個一上班就來給你添麻煩的人吧。


    兩人推上三輪車,剛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身穿深藍色製服的郵遞員攔住去路。


    “你好同誌,九十五號院的趙振華同誌在不在啊,有他的信件和匯款單,需要他簽收一下。”


    趙振華連忙迎上去,從大哥那裏拿過介紹信。


    “你好,我就是趙振華,這個是我大哥,這個是我們去報到的介紹信,可以證明我們的身份。”


    接過趙振中遞過來的介紹信,郵遞員掃了兩眼,就還了迴來,從一個綠色挎包裏取出一封信和一張單據,趙振華接過郵遞員的筆簽了字,郵遞員遞過來一張匯款單。


    趙振華一看信封抬頭,立刻明白了,自己那篇分析語錄的文章發表了。還給了十塊零五毛錢的稿費。


    聽到大門口動靜的三大媽看到兩兄弟在門口收信件,好奇的問了一嘴。


    “振中振華,收到哪個親戚的信了啊?我怎麽聽到還有匯款單啊?”


    趙振華想著這個事兒倒是不用隱瞞,讓院裏人知道自己能收到稿費,以後自己花起錢來,也不用那麽小心謹慎了。


    “三大媽啊,吃了嗎您?這不是我家親戚的信,是我寫的一篇學習領袖的文章發表了,這不,還給了十多塊錢稿費!”


    “我們還要去軋鋼廠報到,就不和您聊了,迴見啊。”


    不理會石化當場的三大媽,兩兄弟看了看時間,就加快速度趕往軋鋼廠去了。


    當軋鋼廠保衛科的當班班長,保衛幹事魏紅黨接過兩人的介紹信,前前後後打量了兩人一兩分鍾,念了下兩人的名字:“趙振中,趙振華。”


    才語氣有些冷漠的說道:“行,信沒問題,小張,你帶他們兩人去見處長吧!”低聲嘟囔了一句,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看著兩人跟著那小張向廠子深處走去,魏紅黨憤憤不平的對手下說道:“我前幾天問處長,想著把我一個表弟介紹過來咱們保衛處,處長還說名額太緊張,一個也擠不出來了,結果…今天直接來了兩個!”


    “其他人紛紛附和安慰道:“看他們倆都是穿著軍裝,也許是退伍軍人呢,魏哥,想開點兒。”


    小張把兩人帶到一個蘇聯風格的辦公樓前,在一扇斑駁的木門上敲了幾下,一個洪亮的男聲立刻傳了出來。


    “進!”跟隨小張走進辦公室。“報告處長,您開會說過的那兩位同誌已經到了。”


    “去忙吧!”坐在辦公桌前的那個身穿黃的警服的處長頭也沒有抬。隻是用手揮了揮。


    趙振華簡單打量了下這個辦公室,大概也就十多個平方,裝修很是簡陋。


    牆上掛著一副常見的教員的頭像,一個不大的窗戶邊上,放著一個裝滿文件的櫃子,這個處長坐在一個大概高中生課桌大小的辦公桌前麵,前麵放著一個處長同款的簡單靠背椅。


    過了大概兩分鍾,這個處長才站起身,招唿兩人坐在靠牆的一個簡易木沙發上麵。


    “我是燕京市第三軋鋼廠保衛處處長孫德勝,歡迎兩位同誌加入我們。”


    看了二人的樣貌,孫德勝笑著指向二人:“你是趙振中,那你是趙振華,我猜的沒錯吧!”


    兩人連連點頭,看的出來,這個處長不是難相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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