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丞相賞了酒肉,咱給您送來了!”


    說著,許褚推著運糧草的板車,從後門進了小院。


    這板車上,載著滿滿三壇美酒。


    荷葉包裹著的鹿肉還冒著騰騰熱氣。


    停好板車,許褚屁顛屁顛的抱著酒壇,拎著鹿肉來到陳牧麵前。


    “先生您看,上等的桃花釀,許都請來的禦廚熏烤出的鹿肉。”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


    說著,許褚小心翼翼的將荷葉包著的鹿肉放在石桌上。


    緊接著一掌拍在酒封上。


    霎時間,酒香撲鼻。


    絲絲縷縷的桃花香氣在小院裏彌漫纏繞。


    陳牧聳鼻嗅了嗅。


    別說,這桃花釀倒是夠味兒!


    接連來了好幾次小院兒,許褚早就知道碗筷放在何處。


    進屋取出碗筷,端起酒壇先給陳牧滿上。


    隨後再給自己滿上。


    許褚端起酒碗,畢恭畢敬的敬酒道:“先生你咋這麽厲害,能把周瑜算得透透的?”


    說完,也不等陳牧迴應,許褚仰頭便是咕嘟嘟杯酒下肚。


    看著眼前這個憨貨,陳牧端起酒碗淺嚐了一口。


    桃花釀清涼爽口。


    清新淡雅,很是解膩。


    陳牧上下打量了許褚一眼,開口說道:“我看你啊,感謝是小,有求是大。”


    “說吧,又有什麽事情求我?”


    被一眼看穿心思,許褚有些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


    他撓了撓頭,憨笑著說道:


    “俺什麽都瞞不過先生,最近霍俊來投,發生了一件大事,劉備陣營的陳牧軍師離開了,丞相要找陳牧軍師。”


    陳牧停下了手中的酒杯,難道被發現了?


    看來襄陽不能久留了,這要是被曹操發現,曾經賺了他那麽多兵馬的劉備軍師就在曹營,那還不得千刀萬剮?


    陳牧自知,當初他為了劉備算計曹操,可是險些讓曹操敗在官渡。


    “俺這次來……主要是求教先生,怎麽能找到陳牧,為主公謀得大賢。”


    聞聽許褚所言,陳牧不禁眉頭輕挑。


    “大賢?”


    這許褚什麽時候,也會拽文詞了?


    不過這個大賢,可是太厚重了,我可擔不起大賢之名。


    “先生,要不您跟我去見丞相吧,俺找不到陳牧,但是找到了先生……主公肯定重用先生”


    許褚見到陳牧沉默。


    “哎呀先生,您也不是不知道。”


    “俺這肚子裏裝不住事兒。”


    “您之前教俺的那些……俺早都在丞相麵前抖落光了。”


    “再加上新野和這次翻陽湖水寨的事兒,軍中上下都以為我謀定諸葛、周郎。”


    “要是丞相興頭起來,問俺兵法,俺說不出來,豈不是……您說是吧?”


    “俺給主公舉薦了兩次先生,但是主公軍務繁忙。”


    見許褚這頗為為難的樣子,陳牧搖頭莞爾。


    你謀定周郎和諸葛?


    恐怕連夏侯惇都不會相信。


    更不要說賈詡那幫老狐狸了。


    去曹營?


    那肯定是不能去的。


    曹營之中,謀士天團多豪華?


    不要說潁川荀氏,就連陳群,鍾繇等人都是出自名門望族?


    我去曹營幹什麽?


    讓這幫老狐狸虎視眈眈?


    陳牧抬手指了指許褚,笑罵道:


    “你啊你,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難怪丞相這麽相信你。”


    許褚也聽不出先生這是在誇還是在罵。


    反正他隻當是在誇了。


    憨憨一笑,許褚得意著說道:


    “俺……俺這是為人是率真。”


    “丞相可說了,寧可身邊有俺十個許褚,也不想身邊有十個賈文和。”


    見許褚這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德行,陳牧撇了撇嘴。


    他啜飲一口桃花釀,撕了一條鹿肉。


    一邊嚼著,一邊皺眉思索。


    要教給許褚什麽呢?


    思索著,陳牧突然開口:


    “憨貨,丞相大軍來了幾成了?”


    許褚信任先生,沒有藏掖,直接說道:


    “想來該是有三成到了,大半兵馬還在路上。”


    “先生問這幹嘛?”


    陳牧聞言嘴角輕翹,他拿著筷子敲了敲許褚的腦袋說道:


    “接下來便教你行軍打仗,作戰的謀劃!”


    一說要講兵法了,許褚當即來了精神。


    陳牧一邊嚼著鹿肉,一邊開口說道: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


    話說一半,陳牧轉頭看向許褚,低聲叮囑道:


    “你且記下。”


    許褚連連點頭,嘴裏不停嘀咕重複著陳牧的話。


    如此往複了數十遍,許褚這才記下了個大概。


    陳牧這才繼續講述:


    “力屈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胄矢弓,戟盾矛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忌杆一石,當吾二十石。故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


    又是重複數十遍,許褚記下了個大概。


    陳牧本還想繼續往下,可是看到許褚那一個頭兩個大的模樣,他知道。


    再往下說,許褚的腦子就徹底漿糊了。


    無奈搖頭,陳牧拿著筷子敲了敲許褚的腦袋,說道:


    “今日便教你這麽多,用來應付曹老板,足夠了。”


    許褚聞聽就這些,他的臉上這才露出慶幸的表情。


    不過很快,慶幸的表情就變得皺眉疑惑了。


    他疑聲問道:


    “誒,先生。”


    “您說的這些究竟何意啊?”


    陳牧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你這憨貨,著什麽急?”


    “全都記住了?”


    許褚撓了撓頭,麵帶苦笑的說道:


    “記了個七八……”


    陳牧點了點頭:


    “那便足夠了。”


    “我接下來所說,你且記牢,萬不能叫曹老板看出端倪。”


    許褚連連點頭。


    陳牧這才是端起酒碗,猛灌一大口,講解道:


    “我教你的,乃是孫子兵法,作戰篇。”


    “善於用兵的人,不用再次征集兵員,不用多次運送軍糧。”


    “武器裝備由國內供應,從敵人那裏設法奪取糧食,這樣就能保證軍隊的糧草充足。”


    “國家之所以因戰爭而貧困,是因為軍隊遠征,不得不長線運糧。”


    “而長線運輸,必然導致百姓窮困。駐軍附近的物價必然飛漲。”


    “物價飛漲,必然導致物資枯竭。”


    “物資枯竭,賦稅和勞役必然加重。”


    “在戰場上,軍力耗盡,在國內財源枯竭。百姓四家財產消耗十之七八。公家的財產,車輛破損,馬匹疲憊,盔甲、弓箭等等損耗十之六七。”


    “如此,怎能不敗?”


    聽完陳牧所言,許褚虎目圓瞪。


    他雖然憨傻,可卻並不癡愚。


    帶兵打仗的事情,他門清的很。


    以往他不明白,丞相有百萬雄師,那人數壓也能壓死江東鼠輩了。


    可為何丞相還如此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今日聽完陳牧所講,他這才是茅塞頓開!


    “先生,俺動了!”


    “先生所言,解開俺許褚多年困惑!”


    許褚說得信誓旦旦,但是陳牧懷疑,這個許褚就是學別人的樣子。


    還解開多年困惑?


    我看你是假裝懂了。


    “所以,戰場上,明知的將軍,一定要在敵國解決糧草。”


    “從敵國搞來一鍾的糧草,就相當於從本國運輸的二十鍾!”


    “從敵國搞來飼料一石,相當於從本國運輸二十石!”


    “為了達到這些,就要讓士兵們拚死殺敵!”


    “想要讓士兵拚死殺敵,就要讓他們憤怒,去激勵他們。”


    “要讓士兵勇於奪取敵方的軍需物資,就必須以攪和的財物做獎賞。”


    “我說的這些,你可記住了?”


    陳牧說完,轉頭看向許褚。


    卻發現,許褚滿臉的驚愕,時而眉頭緊皺,時而豁然開朗。


    似乎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記住了嗎?”


    “嗯,先生所言,解開俺許褚多年困惑!”


    “我問你記住沒記住?”


    許褚搖搖頭。


    “俺沒記住,先生能再講一遍嗎?”


    “你沒記住,你說什麽解開多年困惑?”


    “俺是學主公,主公總是說,解開多年困惑,然後對方就高興,俺現在就用上了。”


    陳牧看著許褚憨批的樣子,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


    此時,曹操的中軍大帳內,曹操左右環顧。


    “咦,仲康呢?”


    賈詡站起身道:“丞相,方才許褚將軍離席,走得匆忙,似乎有什麽心事……”


    “噢,你可知道許褚去了哪裏?”


    曹操搖晃著有些微醉的身子站起來。


    最近這段日子,許褚屢立戰功,曹操一直認為是賈詡借許褚之口獻策。


    此事,還需要向賈詡問個清楚。


    賈詡看著丞相,曾經他以為,許褚之謀,是丞相之策。


    但是連泉水寨被燒之後,他恍然,根本不是丞相借許褚之口,決定謀略。


    丞相若是知道周瑜偷襲連泉水寨,怎麽可能坐視不理?


    許褚背後有高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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