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襄九郡,已經全部在曹老板的控製之下。


    但荊襄九郡的士族官吏,卻依然處在風聲鶴唳,戰戰兢兢之中。


    雖然曹老板並未對他們下手,甚至各自任職,並無變動。


    但他們大多認為,這不過是因為曹操忙於戰事,無暇迴轉頭收拾他們而已。


    昔日。


    曹老板提兵南下,攻取荊襄。


    劉備守不住新野,狼狽而走。


    蔡瑁張允畏懼曹軍勢大,也是為了保全荊州士族的財富實力。


    便聯合士族,逼死劉表,攛掇劉表之子劉琮投降曹操。


    曹操也曾信誓旦旦的保證,劉琮母子,永鎮荊襄!


    這一度令蔡夫人和劉琮欣喜若狂,大讚曹老板仁義,蔡瑁張允有眼光。


    然而。


    等到曹老板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荊州,入住荊州城!


    立刻變卦,責令劉琮母子遷往許都養老!


    劉琮驚嚇不已,願意納還爵位,隻在荊州削職為民,了此殘生!


    但曹老板不許,立刻將他們送往許都。


    又責令於禁領兵,在半路將二人截殺!


    此事雖然辦的機密,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荊州士族官吏多少都聽到了口風。


    尤其四大家族中人,並不被重用。


    反而文聘成了那個最受曹老板器重的人。


    蔡瑁張允,在曹軍諸將麵前,如狗一般搖尾乞憐,毫無體麵。


    馬家五常,憂心忡忡。


    “我們昔日也曾受了諸葛臥龍的蠱惑,和劉備交好,這事始終是個危險,隻怕等曹丞相騰出手來,便要來收拾我們了!”


    老大馬伯常會集眾兄弟,憂心說道。


    “咱們雖然有和劉備交往,也不過是往來禮儀而已,並無實際的交集!我馬家一族,既沒有為劉備衝鋒陷身,出謀劃策,也沒有資助錢糧,又何懼曹丞相調查對質?”


    老二馬仲常似乎並不擔心,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跟曹丞相擺事實講道理。


    “二哥說得對,咱們荊州多年,難道還怕他?總要有個道理才行,他身為丞相,更應該秉公執法!”


    老三馬叔常瞪著眼,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二哥三哥迂腐至極了!禰衡之死,董承之死,又需要什麽理由?隨便扣個謀反的帽子就全家數百口問斬了!”


    “遠的不說,荊州劉琮母子二人,前腳把曹丞相引入荊州,後腳便不明不白的死在往許都的途中!”


    “一件件一樁樁,你怎麽講道理?”


    老三馬良馬季常連連搖頭,一頓擺事實,把兩個哥哥說的啞口無言。


    “此事也簡單,我有一計,可以成功。”


    馬家老小馬謖,不過十一二歲,卻最是聰明。


    看著四個哥哥爭論不下,上前稚氣的說道。


    “你們有什麽辦法?”


    四個哥哥齊聲問道,八隻眼睛盯著麵前這個孩童。


    “天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曹丞相殘暴,卻有一統之心,隻要我等主動說明一切,想必不會加害,以曹操之謀,自然知道千今買馬骨的道理。”


    “聽說丞相座下,荀攸最為倚重,不如哥哥等找荀攸說明一切,自有解決之法。”


    馬謖哈哈一笑:“咱們都是目光短淺一族,不過保全眼下的蠅頭小利而已,卻能穩固荊襄的民心。曹丞相不會為了我們這點東西,放置荊襄太平於不顧!”


    馬良聽了,拍案叫好!


    “五弟說的不錯!”


    “我和荀攸曾有一麵之緣,明日便找他,訴說衷腸,希望能轉達曹丞相,也好安了荊襄百姓的心!”


    ……


    次日下午,曹老板再次在荊州府衙大會群臣。


    所討論者,不過是安民心,訓水軍,伐江東等事宜。


    “主公,我有一事,啟奏主公。”


    剛剛在上午和馬良有過會晤的荀攸,出班說道。


    “文若,有話請講。”


    曹老板伸手示意。


    “自劉琮母子死後,荊襄官吏士族,人心惶惶。唯恐遭受牽連。”


    “更有士族,昔日迫於情勢,曾經和劉備有過交往,也怕丞相有朝一日追究起來,治他們的罪,因此顧慮重重。”


    荀攸將同馬良的聊天記錄總結了一下,據實說道。


    “昔日我殺劉琮,是因為這對母子完全不是個東西!貪心愛才成性,賣官鬻爵,不都是他們幹的嗎?”


    “若是留他們永鎮荊襄,那荊襄的百姓,就真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再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這對母子一個小人一個女人,不好搗鼓。”


    “所以我才殺之,免了荊州動蕩的後患。”


    曹老板耐著性子說道。


    “主公的良苦用心,我等自然明白。”


    “可荊州官吏士族卻不這麽認為,他們多數覺得主公是在卸磨殺驢,兔死狗烹啊!”


    劉曄起身說道,他也多少聽到了荊襄士族們的私下議論。


    “荊襄之人治理荊襄,這是我的既定政策,所有荊襄官吏,也一概未動,各行其職。”


    “荊襄的士族們嘛,隻要不做忤逆之事,既往不咎。以前的事,又何必提?要真的追溯,孤以前還在董卓手下做事呢!”


    曹老板慨然說道。


    堂下眾官哈哈大笑,一團和氣。


    許褚在後,聽了個稀裏糊塗,倒是提到了荊襄士族。


    “老大,那些士族們,是真有實力,前段時間我去打周瑜,不敢動你的人馬,就邀請文聘去借兵。”


    “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借到了三萬兵馬五六百隻大船。”


    “這些士族,個頂個的實力派,不要小瞧了啊!“


    許褚咧著嘴邊笑邊說道。


    曹老板低頭沉思,連連點頭:“是應該想個法子安撫一下了。”


    賈詡忽然靈機一動,上前說道:“丞相,莫不如就趁著這個當口,對他們大行賞賜一番!”


    “怎麽賞賜?”


    曹老板猛然抬頭問道。


    “虎候前日行動,多得士族們的幫助,雖有損失,但功勞頗大。”


    “丞相不如便借著這個機會,對施以援手的士族們大肆封賞,破格的封賞!”


    “就是要讓荊州的士族們知道,隻要忠於丞相,丞相便不會虧待他們!”


    賈詡沉聲說道。


    “秒啊!賈文和真是我的第一智囊!”


    曹老板喜上眉梢,拍案大笑的說道。


    “這樣一來,不但荊州士族能夠安心,社會穩固。”


    “而且也可以給江東的士族一個表率,動搖他們的抗拒之心,鼓勵他們前來歸降!”


    程昱也興奮的說道。


    “對!就這麽幹,傳令下去,大肆的封賞有功士族!”


    “另外,給許都的荀彧發報,再調撥一批糧草軍餉過來,不可擾亂了荊襄治安,也不可讓荊襄百姓遭受戰亂之苦!”


    曹老板興奮之下,不忘黎民。


    百官感動,各自稱頌。


    政令下去,荊襄士族,紛紛稱頌丞相的恩德。


    更多的士族,主動的往來荊州府衙,向曹操表達忠心。


    甚至主動捐錢捐物,乃至請求自發組隊,拿下樊城獻與丞相,以示忠心。


    但曹老板好言撫慰,並不利用。


    一時間,所有人都認為曹操改了脾氣秉性,但是明眼人卻知道,這是荊州氏族的自保之策,隻不過主公從劉表換成了曹操。


    如今曹操戰船被燒毀,北方士兵不習水戰,急需荊州擅長水戰的氏族支持。


    ……


    江東水寨。


    江東的斥候,飛馬來報。


    他一路來到周瑜麵前,恭敬道。


    “大都督。”


    周瑜眼神睥睨,雄姿英發,淡淡道。


    “報。”


    斥候低眉頷首,凝重道。


    “大都督。”


    “荊州傳來消息。”


    “現如今曹操正大肆嘉獎荊州氏族,旨在收攏人心。”


    周瑜聞言,微愣片刻,長歎一聲,感慨道。


    “真是難以置信。”


    “這曹阿瞞,居然也學會收買人心了?”


    黃蓋亦是訝然道。


    “都督,那曹賊收攏人心,一旦讓他徹底穩固,豈不是會亂我江東軍心?”


    周瑜眼神逐漸變得冷冽。


    眼下曹賊勢大,又占荊州,此等嘉獎招安一下。


    江東必然有氏族心生降意。


    身為主戰派的周瑜,自然不願看見這種情況發生。


    曹操南下勢在必行,若不能阻止投降派。


    恐怕會產生連鎖反應,導致越來越多的人,為了自保選擇投降。


    到了那時,江東就徹底失去了任何抵抗能力。


    淪為曹賊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加快行軍速度!”


    周瑜重重冷哼一聲。


    “以最快速度,前往柴桑。”


    “我倒要看看,哪個家族,膽敢降曹!”


    他快馬加鞭,朝著柴桑方向,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身為江東兵馬大都督,他雖然年紀尚輕,但卻戰功赫赫。


    早年就已追隨孫策,打下江東。


    雖然孫策已英年早逝,但孫權仍舊視其為心腹。


    在江東,為了鞏固地位。


    孫權想盡辦法,製衡江東四大家族。


    卻唯獨沒有對周瑜進行製衡。


    隻因他與孫策,對周瑜的信賴程度,不亞於親生手足。


    甚至就連兵馬大全,也全權交給周瑜掌管。


    手握著江東兵馬。


    周瑜的地位,自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此番迴柴桑,倒要看一看。


    究竟是誰,敢提降曹!


    周瑜反手緊握腰間長劍,眼中殺意彌漫。


    他已然下定決心。


    這一次,必定要殺上幾個,以儆效尤!


    ……


    荊州。


    馬良從獄中搭救了簡雍後,兩人並未第一時間迴去,而是找了個隱秘處安息。


    “季常大恩大德,憲和必將永記心中!”


    簡雍衝著馬良,行了一個大禮。


    馬良連忙扶起簡雍,歎息道。


    “憲和不必行此大禮。”


    “唉……”


    簡雍歎了口氣,黯然神傷。


    “雖然托季常之福,吾得以逃脫。”


    “隻可惜我家主公甘夫人,落入了曹賊之手!”


    馬良聞言,疑惑道。


    “甘夫人?”


    “不對啊,憲和,你消息可靠嗎?”


    “我怎麽沒聽說,曹操收了兩位夫人呢?”


    簡雍長歎一聲,搖頭道。


    “季常有所不知。”


    “吾本護著甘夫人,追尋主公。”


    “卻不料被那許褚追上。”


    “吾自是不敵許褚,害的甘夫人落入對方手中。”


    馬良聞言,不禁歎息。


    曹操好人妻的事情,早已傳遍。


    如今甘夫人落入了許褚之手。


    想必已經被曹操關起來了。


    “憲和,現如今,你已離開獄中。”


    “還是抓緊迴去樊城,以免夜長夢多。”


    “若是被發現,你我都無法逃脫。”


    馬良凝視著簡雍,認真道。


    簡雍頷首:“季常大恩,沒齒難忘!”、


    “好,那我就先迴樊城,再做打算。”


    “季常,告辭!”


    馬良頷首:“告辭!一路保重!”


    是夜。


    趁著荊州夜色掩護。


    簡雍騎著馬,披星戴月,飛奔出城。


    朝著樊城的方向,拚命奔馳。


    ……


    樊城。


    一道身影自天際線出,飛馳而來。


    守城將士見到對方是簡雍後,連忙打開城門放行。


    簡雍風塵仆仆,一路直奔太守府。


    將馬交給負責守衛的士卒後,他進入太守府。


    在看見劉關張等人後,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跪拜在地。


    “主公!!!”


    他跪伏在地,雙肩顫抖著,嚎啕大哭。


    眾人見狀,心中齊齊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關羽連忙問道:“憲和,夫人呢?”


    張飛也點頭道:“是啊,你這是咋了?夫人呢?”


    劉備也一臉擔憂的望著簡雍,心急如焚。


    簡雍痛哭流涕,拳頭用力捶打地麵,嗚咽道。


    “主公!”


    “憲和辜負主公重托,未能帶迴夫人。”


    “現在,夫人已經落入曹賊之手了!”


    簡雍的話,猶如一記悶雷。


    響徹在所有人耳中。


    劉備更是心一緊,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


    雖說對他來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夫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給人家的。


    他可以接受夫人丟在外麵,甚至也能接受將其殺害。


    卻唯獨不能接受,夫人落入他人之手。


    那豈不是給了自己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一想到身材窈窕,貌美如花的甘夫人,落入曹賊手中的下場。


    劉備就一陣氣急攻心,熱血衝頭。


    但他還是強忍著身軀,讓自己沒有暈過去。


    “可恨!”


    “曹賊可恨啊!!!”


    劉備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啖曹操的肉。


    關羽手撫長髯,眼神滿是殺意。


    趙雲也攥緊了拳頭,恨不能直接殺向襄陽,救出夫人。


    張飛更是忍不住,怒目圓睜,蹭的站起身來。


    “大哥!”


    “給俺三千兵馬!”


    “俺現在就要殺向襄陽,把嫂嫂救出來!”


    劉備歎了口氣,眼中滿是絕望。


    他擺了擺手。


    “三弟,大哥知道你的心意。”


    “可給了你三千兵馬,你又怎能殺到襄陽。”


    “且我等本就兵力空虛,若這時再有敵人進攻,吾等又該如何守城?”


    張飛咬牙切齒,卻也無能為力,隻能重新坐下。


    眾人的頭頂上,都籠罩著一片陰雲,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都知道,簡雍沒能帶迴來的話。


    就意味著,甘夫人已經徹底救不迴來了。


    而落在了曹操手中,以對方的性格,恐怕難逃羞辱一途。


    曹操好人妻,這一點,早已聞名於諸侯之間。


    這些年來,被曹操或自願或脅迫羞辱過的人妻,也已不下十幾位。


    此次,看來主公頭頂上的綠帽子,是戴定了……


    劉備咬牙啟齒,憤然不已。


    “曹賊,吾與你勢不兩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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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激不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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