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馭久不參加小輩的局,這次實在沒辦法,被費羨寧拉出來。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會在這群小輩的局裏見到那個女人。


    費羨寧這小子直接把人領到他麵前來,扭扭捏捏道:“四叔,這是夏樞,我……朋友,就是我跟你說過那個……”


    就是那個,在短短時間內就把他底下那群小崽子玩了個遍,還讓杜馳和景開棋反目的女人。


    費羨寧的話音落下,場子內頓時炸開,有人認出她來,輕佻地吹了個口哨,故意問:“夏舒是哪個舒啊?讓人舒服的舒嗎?”


    玩笑足夠下流,但她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局促和怒意。


    費馭靠在沙發上,點了支煙,透過指尖升騰的煙霧看向對麵的女人。


    長發瀑懸,膚白勝雪,曖昧燈光下,一襲絲質長裙在她身上顯得流光溢彩。


    她盈盈一笑,側身看向費羨寧的臉時,費馭看到了她精心展露的後背,一串小巧圓潤溫婉的珍珠順著她流暢的背脊線條一路點綴,直到腰窩處才堪堪停止,叫人遐想無限。


    夏樞挽著費羨寧的手臂,費羨寧說話時,她眼神黏在他側臉上,似乎對他充滿依戀。


    費馭移開眼,深吸了一口指間的煙,他聽到女人對眾人解釋自己的名字:“夏天的夏,天樞星的樞,夏樞。”


    語調和嗓音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在這個喧鬧的場子裏,的確讓人覺得舒服。


    可惜,費馭比誰都更清楚,這個女人絕非善類。


    夏樞對全場醉態不一,玩味的眼神盡數收下,隻餘坐在最中間的費馭,兩人視線相接,但都沒什麽表情,端的是頭一次相識。


    費羨寧沒管眾人對她的冒犯,對她介紹起費馭來:“夏樞,這是我四叔。”


    夏樞笑靨如花,朝費馭微微走了幾步,態度乖巧像個小輩:“四叔好。”


    聲音嬌柔,手指白皙瑩潤,柔弱無骨,令人望之忍不住想順勢拽入手中好好把玩一番。


    當然不止她的手,還有她的人。


    費馭坐在沙發上,鷹隼般眸子審視著她的全部。


    夏樞的手伸過來,他抬眸看了一眼,不打算伸手迴握,亦沒拿正眼瞧她,而是囑咐費羨寧,意有所指:“貪玩也要有個限度,別太過火。”


    杜馳和景開棋兩個小子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竟然為了個女人打了架,大有要不相往來的態勢。


    而那個女人,從費家出去,此刻又由費家人親自帶來,坐在這裏矯揉造作地喊他四叔。


    當初費羨寧把這事當玩笑說給他聽時,口氣還漫不經心,沒想到時隔不久,他也跳入陷阱。


    費羨寧對他的提醒感到錯愕,夏樞卻笑著替他圓場:“阿寧,四叔是關心你呢。”


    費馭點到即止,不耐煩再待下去,起身打了個電話:“把車開出來。”


    他走後,夏樞也說要去洗手間補妝,還跟費羨寧對了一眼。


    費羨寧皺著眉頭,隻能由她去。


    費馭從衛生間出來,兩人在外麵公共洗手池相遇。


    她拿著口紅,看著鏡子裏的他心猿意馬地補妝,他垂眸,一絲不苟地洗手。


    費馭洗完手,抬眸看向鏡子,兩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夏樞把口紅放到台上,對著鏡子輕輕抿了一下紅唇,那抹紅仿佛多看上一眼便要狠狠鑽進人心底。


    啪嗒,清脆的聲響,口紅從台上掉下,滾落他腳邊。


    費馭眼尾下壓,薄唇掀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彎腰替她撿起來。


    “謝謝。”


    她伸手來接的一瞬,方才他沒有握上的手像風中柳條似的,似有若無地輕擦過他的手背。


    費馭心底那團火瞬間成了燎原之勢。


    他做了剛才在房間裏就想做的事,抓住她的手將人就勢按在冰冷的瓷磚上,兩人麵對麵!


    “跟著我?”他眯眼,開口是沉沉的危險。


    她眸光動人,嗬氣如蘭:“誰規定洗手間隻有四叔您一個人可以來?”


    費馭勾唇冷笑:“我在說什麽你心裏清楚。”


    外麵腳步聲逼近,又有人過來上廁所。


    夏樞一笑:“有人來了,不如我們進去說?”


    話音落下,夏樞反客為主,拽住費馭快步躲進男士洗手間內。


    費馭近三十年的人生裏,從來沒想到會被女人這樣按在洗手間的隔間裏,不讓他出聲。


    她比他矮了一個頭,氣勢卻叫人無法忽視。


    這樣的距離,以至於他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想起兩人那些並不久遠的荒唐記憶。


    “阿寧知道你膽大包天勾引他叔叔麽?”他臉上是戲謔的笑意,卻浸著吊詭的陰鬱氣息。


    夏樞不急著答話,而是從容不迫的地欣賞著他完美的下頜線……


    她漫不經心抬頭,吐字肆意而妖冶:“知道啊。”


    費馭眸光沉沉,語帶譏笑:“想在這裏跟我試一次?”


    夏樞有些吃痛,但仍舊保持著動人的笑意,“一次怎麽夠呢。”


    ……


    滿地珍珠散落……


    觸及到她那道粗糲凸起的疤痕時,一切又戛然而止。


    “怎麽停了,你不行了?”


    那是一個橫著的疤痕,像一塊絲綢上的墨點,突兀,而又叫人遺憾。


    他還記得曾經的滑膩手感。


    這才短短的時間,怎麽就留疤了。


    費馭突然想起那次在紫藤花架下,他不耐煩地推了她,過後他去看,才發現花架被她撞得移了位置。


    現在迴想起她那時痛苦的表情,費馭忽然說不出話來。


    夏樞卻無知無覺,“你到底還行不行,不行我就去換個行的。”


    費馭眸光深沉,直直張口:“出去。”


    夏樞眉頭微擰,“什麽意思,都這樣了……你還要推我出去出醜?”


    費馭沒說話,冷著臉把外套脫下來,不容置疑地替她披上。


    夏樞沒動,靜靜感受著他外套上的身體餘溫。


    短時間內,她接手了兩個男人的西裝,一個在拚命克製自己不要吃人,眼前這個,卻在拚命叫囂再敢亂動我就一口吞了你。


    夏樞望著眼前這個男人,費馭也眼神憤怒地望著她。


    夏樞經不得他的引誘,猛地踮起腳去夠他的唇,費馭偏頭一躲。


    她笑了一聲,就勢將吻印在了他襯衫領上,於是,他的襯衫上也有了她的痕跡。


    費馭沒有為她所做之事惱怒,而是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麵拉去。


    “去哪兒,找地方左唉嗎?”


    夏樞話音才落,費羨寧從包間出來,正趕上兩人這副衣衫不整的淩亂模樣。


    一瞬變得痛心疾首,“四叔你……”


    沒想到連四叔你這樣光風霽月的人物也著了她的道了!


    我早就說她是個妖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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