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了啊?快洗手吧,一會吃飯了!”


    聽到開門聲王素芳和馬燕齊齊迴頭,發現是馬魁之後。王素芳笑著和他說道。


    “嗯,什麽時候迴來的啊?”馬魁點了點頭把衣服脫下來,掛在衣架上。隨後朝著馬燕問道。


    哪怕心裏已經樂開了花,表麵上還是要裝成很淡然的樣子。


    “下午迴來的。”


    早就習慣了馬魁的態度,馬燕也並不在意。


    18歲之前。她盼著馬魁迴來,因為那時候,沒有人可以保護她們娘倆。可是當馬魁真的迴來以後。


    馬燕心裏對於這個父親的感情,又變得有一些複雜。


    一方麵想要接近,一方麵又討厭他總是自作主張的安排著自己的人生。


    至今。她依然記得那次拿東西迴來時。馬魁和她說的那些話。


    或許他說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也是個孩子啊。


    他沒有盡到過父親的責任,卻又對自己指手畫腳。


    所以父女倆的關係,一直都很別扭。就像馬魁和汪新一樣,同樣是很別扭的關係。


    馬魁顯然也是感覺到了閨女對自己的冷淡,心裏有些失落,剛剛升起的欣喜,也不由得變成了失落。


    不過我為一個父親。他不善言辭,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她。


    王素芳察覺到馬魁出來以後,家裏突然轉變的氣氛。在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父女倆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特別像。都有一些軸。


    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裏,明明都很愛對方。卻不願意輕易的表達出來。


    不過或許,這樣,或許也就是家吧。


    隻要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挺好的。


    晚上。三個人各懷心事,吃了一頓晚餐,馬燕吃完飯以後就迴了房間。


    而王素芳和馬魁,在自己的房間裏卻聊了起來。


    “單位要給我分房子。分到鐵路大院去,過幾天可能就搬家了,咱倆這個房子。有點小了。”


    馬魁本來是不太想接受的。因為馬燕上學。家裏就他們兩口子。住在這裏已經足夠了。


    不過王素芳晚上把姚玉玲給她送藥的事情和馬魁說了。王素芳的身體一直不好,馬魁也知道。他也不是沒想過帶著她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但是王素芳不願意去。而自己最近又一直很忙。所以一直就耽擱了。


    當王素芳告訴他,姚玉玲今天托人買了藥讓燕子帶迴來,並且很有效果的時候。


    馬魁這才感覺自確實挺失敗的。


    一個沒來過家裏幾次的外人。都能夠對他家裏人這麽關心,自己卻用借口忙而忽略了身邊人。


    即便不去檢查。自己也應該找醫生配一些藥才對,就在剛剛那一刻,看著王素芳已經斑白的鬢角。還有大片的白發,才40左右的年紀,卻已經好像五六十歲一樣。


    而這也是馬魁把分房子的事情告訴給王素芳的原因。


    王素芳身體不好,如果他們一直住在這裏,真出現一些意外。也沒個人幫著照顧。


    而鐵路大院不一樣。


    在那裏。都是鐵路體係的員工和家屬,還有鐵路醫院的醫生。


    有什麽突發事件,大家也都能幫忙。


    這也是讓馬魁下定決心答應單位分房子的原因。


    他心疼自己媳婦了。


    “燕子現在上學,也不經常迴家,家裏這麽大就夠了,房子再大,也是咱倆住,這次咱們就別要來吧?”王素芳考慮了一下說道。


    她從來都是為別人考慮的多。自己家現在夠住。鐵路裏,需要房子的人還很多,她們又不是剛需。晚一點等到燕子畢業了,到時候有機會,也來得及。


    現在還是看著有需要的人來吧。


    “我決定搬過去了。在那邊人多,你身體不好,萬一出點啥事也有個人照應著。”


    馬魁這一次沒有聽王素芳的。搖了搖頭,下定了決心。他虧欠她們娘倆的太多了。馬魁不忍心再讓王素芳跟著自己受苦。


    “行叭。聽你的,這突然說要搬家,我還有一些舍不得這裏呢。住習慣了。”王素芳笑著說道。


    既然馬魁做了決定,她也不再唱反調了,現在全國房子都緊張,分房子都是按資曆來的。有這樣的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剛才那麽說,是真心的。她知道馬魁是什麽樣的人。現在接受,也是真的。房子大點,燕子迴來住也有地方,不用在住在小書房裏。


    “嗯,小玲沒迴來?”馬魁點了點頭,脫下衣服。疊好放在櫃子上。隨即問道。


    “嗯,沒迴來,燕子這次自己迴來的,說起來,都因為他們大院那個牛大力,這孩子你說咋這樣呢?小玲那脾氣多好的孩子,如果不是氣著了。能放假都不迴家麽?”提起牛大力,王素芳現在就一肚子埋怨。為姚玉玲抱不平。


    “孩子的事,咱們看看就行了,也沒法管。到了那邊,你也別亂說。”馬魁抿了抿嘴,這事他也知道一些。不過作為旁觀者。他也沒辦法說什麽。


    “用你說?我是那出去亂說的人麽?”王素芳白了他一眼,隨後上炕,關燈。


    “睡覺!”


    馬魁,咧了咧嘴,知道自己這是又說錯話了。


    不由得啞然一笑,隨後,也躺了下來。


    感受著黑暗中你,環境,馬魁卻始終睡不著。


    他又想起了馬燕對於他的態度。


    十年未見,他缺席了她一整個青春,如今馬燕去了首都上學,更是當了演員。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也就是每年的年中還有年末時間。


    隔閡不是一天產生的。也不是短暫的相處,就可以消除的。


    他知道馬燕不願意讓她管著。


    即便有些時候,他確實是為了她好。她也是有著怨氣的。


    “唉,都是這十年鬧的啊!”


    黑暗中,馬魁忍不住歎了口氣。


    另一邊,馬燕也躺在了床上,靜靜的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她也睡不著。


    迴家的第一天。有欣喜,有驚慌。也有平淡。


    似乎,自己沒那麽想家了。


    又似乎自己隻是放不下媽媽。


    “玲姐,現在在幹嘛呢?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馬燕想了很多,最後,想到了姚玉玲,想到她,馬燕心裏不由得多了一些溫暖,嘴角微微的揚起。


    雖然分開才一天。但是她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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