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齊衡與盛明蘭之間的事情。


    孫誌高並不關心,此時,他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榜單上。


    想要看一看……


    這獲得會試頭甲的三人都是誰?


    章衡,竇卞,章惇。


    “謔!”


    見到頭甲三人的名諱之時,孫誌高眉頭一挑,幾乎下意識就認為兩人是兄弟了。


    可隨機反應過來,乃是自己想多了。


    這千年龍虎榜上的兄弟太多,差點就讓他形成思維習慣了。


    “歐陽旭?”


    “二甲,四十七名?”


    隨著,接著往下看去,孫誌高眉頭就是微微一揚。


    對於誰成為會元,他其實並不是太過關心。


    之所以留在這裏,就是想看看這歐陽旭是何成績。


    二甲,四十七名?


    不知這樣的成績?在過兩天的殿試之上,還會不會像影視夢華當中一樣被點成探花。


    是的!


    市場科舉盛事進行到這裏並不算結束。


    會試中榜之人,如今隻是從貢生變成了貢士,且不能稱為進士。


    這上榜的七百餘人當中。


    還需要經過春闈的最後一場考試,那就是由當今官家仁宗皇帝,親自在崇政殿主持的殿試。


    殿試上,由仁宗親自主題,內容大多為詩賦、策論。


    這些經過會試選拔出來的貢生。


    進行作答,然後由皇帝協同大臣親自批改。


    錄取者分級同樣為一甲三名,稱“進士及第”。


    即狀元、榜眼、探花。


    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當然,殿試其實就是走個行事罷了,隻要不是表現太差,都不會被輟落。


    殿試。


    其實就是走個形式。


    除了是選拔官員的考試,也是皇帝展示其文化素養和政治權威的場合。


    同時,也是皇帝籠絡士子、展示皇恩的手段,通過賜予進士官職,增強了士子對皇朝的忠誠。


    不然,何來天子門生一說?


    三日後。


    殿試正式開始。


    得到禮部通知的孫誌高,早早就除出了門,同盛長柏一起前往皇宮。


    黎明時分就在保和殿外麵等著了。


    “長柏,見過大姐夫!”


    雖然,孫誌高早就說過,讓盛長柏不必如此稱唿自己。


    兩人以兄弟相稱就是。


    可盛長柏每次答應的痛快,可見了麵後卻還是要給自己行禮。


    這讓孫誌高屬實無奈。


    “不知,誰會被官家欽點為狀元啊?”


    “這人數不對啊?”


    孫誌高目光掃了掃。


    卻是發現,並非所有的貢生,都來參加了殿試。


    理當是隻有前三甲的人,才有參加殿試的資格。


    “這個……”


    “據家父所說,乃是因為官家開恩,今年春闈上榜者皆不輟落。”


    “所以就取了前三甲的貢生,來參加殿試。”


    相較於孫誌高。


    家中有人在朝為官的盛長柏,知道的消息卻要更多一些。


    “難怪。”


    孫誌高點了點頭。


    貌似,北宋時期,有一位名叫張元的人,在殿試落榜後加入了西夏為官。


    不得不說,這叫張元的是個人物,很有才華。


    在他,參加殿試被輟落後,心懷不滿,對宋朝產生了看法。


    認為自己有才華卻不被重視,於是決定投奔其他國家尋找機會。


    同朋友一起來到西夏,通過暢談國事的方式吸引了黨項人的注意。


    在前往西夏之前更是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和西夏國主李元昊相似的名字。


    最終,張元成為了西夏的國相,並帶著兵馬發動了對宋朝的戰爭,還在好水川之戰等戰役中讓宋軍損失慘重。


    為此,仁宗因張元事件特意廢除了進士製度的末位淘汰製。


    凡是進入殿試的一律授進士,甚至創設同進士出身,以避免失意文人叛國的情況發生。


    殿試。


    雖然不像春闈那般讓人緊張,可因為是仁宗親自主持的緣故,可卻多出了許多的禮節。


    考試之前,一通拜東拜西。


    對於這種繁瑣的禮儀,對於孫誌高來說,自然是不太感冒。


    隻覺得無語。


    可對於其他的貢士來說,卻誠惶誠恐,很是激動。


    就連一旁的盛長柏眼神當中都帶著一絲淡淡的狂熱。


    最終……


    眾位貢生按照順序落座,開始考試。


    當先一排,三張桌子,留給的是會試頭甲三人。


    往後就是十張桌子一排。


    在這富麗堂皇的大殿當中,倒是並不顯得擁擠。


    殿試開始。


    隻考策論。


    乃是仁宗親自出題,然後由內侍大監宣旨。


    羅裏吧嗦一大堆,大抵就是說,仁宗知道天下民間疾苦,卻憂愁如何治理。


    然後,希望在場貢士,做一首民監賦出來,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艸!


    又是命題作文,還是賦文。


    孫誌高臉色有些黑,不過,經過上次的刑罰忠厚之至論。


    孫誌高心中也是積累了些信心。


    不就是作賦嗎?


    寫就是了。


    若要以“民監賦”為題創作一篇賦。


    《民監賦》


    那就要,先寫序言。


    孫誌高經過思考過後,直接開始動筆。


    序曰:


    古之王者,以民為天,民之視聽,實乃君之鏡鑒。


    今我朝聖明,垂拱而治,然則民之疾苦,猶須察之以情,聽之以耳。


    故作此賦,名曰“民監”。


    寫完序言。


    那就必然是經典的開篇明誌。


    遂,孫誌高接著動筆往下寫出開篇。


    乾坤既育,萬物萌生,民為邦本,國之大經。


    王者之治,首在安民,民之向背,國之興衰。


    吾觀今之世,聖明在上,然則民情之微,猶須細察。


    明誌完畢,自然就是要感慨民生疾苦,艱難。


    不然……


    豈不是有違宗旨?


    嗟乎!


    民之生也,何其艱難!耕耘勞作,以養天年。


    然則賦稅繁重,徭役不息,致使百姓疲於奔命,苦不堪言。又逢天災人禍,饑寒交迫,流離失所,哀鴻遍野。此情此景,豈不令人痛心疾首!


    然後……


    再大膽一點,建議皇帝該如何做是。


    還是擱在別的朝代,教皇帝做事,那必然不行。


    可在宋朝,教皇帝做事,那是一個臣子有能力的表現。


    王者之治,在於視聽。


    夫視聽者,乃君之耳目也。君若明察秋毫,則民情可得而知矣。


    然則今之視聽,或有蒙蔽。奸臣當道,蒙蔽聖聽,豪強橫行,欺壓百姓。致使民情不得上達,冤屈無處申訴。此皆君之視聽不明之所致也。


    夫民者,乃君之鏡鑒也。民之視聽,實乃君之耳目。


    君若視民如子,則民必視君如父。君若聽民之言,則民必獻其策。


    故曰:以民為鏡,可以明得失;以民為鑒,可以知興替。


    今我朝聖明在上,願廣開言路,察民情之微,聽民聲之怨。則我朝必將長治久安,百姓安居樂業矣。


    當然了,作為一個聰明人,也不能隻教皇帝做事,該有的馬屁也不能少。


    嗟乎!民之艱難,誰人知之?君之視聽,誰人察之?


    願我朝聖明在上,以民為鏡,以民為鑒。則天下可定,百姓可安。


    吾輩雖微末之才,亦願獻言獻策,以盡綿薄之力。


    願我朝千秋萬代,永享太平!


    至此,藝術不藝術的不知道,反正孫誌高的民監賦是做完了。


    不知是原身的功勞,還是前世的功勞,文章說不上寫的有多好。


    但是,這寫的那叫一個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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